《叶落苏然》萌小木子

17、十七章

　　“然然，我手麻了。”

　　“啊？……我给你揉揉。”

　　“你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苏然避开叶落的视线，认真的给叶落揉胳膊，不予回应。

　　“你怕我跑了？”

　　苏然眸光闪动，复而平静，笃定道：“你跑不了的。”

　　“怎么，你是打算囚禁我？”叶落忍俊不禁，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依旧委屈。

　　“你乖乖的……”似自言自语似祈求。

　　“我要不乖呢？”

　　苏然指尖骤然收紧，眸光凌厉直指叶落，声音如凌冽的寒风：“同归于尽吧，我绝不会让你喜欢别人。得不到，不如毁掉。”

　　叶落并不觉得苏然有多过分，反而十分受用。这是苏然说过最好听的情话——之一。今天听到了好多呢！但也不能一直被这样绑着啊，偶尔情趣一下可以，绑一辈子就……心绑一辈子还是可以的。

　　“怎么可以同归于尽呢，我还想和你生生世世呢！”叶落佯装生气，气鼓鼓道。

　　“那你乖乖听话。……好点儿没？”

　　“好多了，我饿了……”

　　“我去给你做饭。”苏然说着转身要下床。

　　不料被叶落一伸腿圈住了。叶落用腿蹭着苏然的腰，轻声道：“饿不饿？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

　　苏然微起的同情心在这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后灰飞烟灭，还是绑着吧。打不过打不过……

　　苏然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很快又重点了下头。

　　叶落没再问，又圈了会儿，蹭了蹭，就放开了苏然：“去吧，注意安全。”

　　苏然下了床，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叶落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可爱。

　　叶落收起笑脸，缓缓闭上眼。苏然现在太没安全感了，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会让他胡思乱想。经过今天这一闹也不知多久能好。叶落扯了扯手腕的绳，无奈牵起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啊！”一声压抑的惨叫。

　　叶落一惊，刹那睁眼，慌忙挣脱手腕上的绳噌的一下窜了出去：“然然！……怎么了？”

　　苏然不自然的转身，慌张的把手往后藏，面色不安结巴道：“没，没事儿……啊。”

　　叶落疾步上前，轻松扯出苏然的手，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三根指尖通红不堪慢慢浮出两个大血泡膨胀再膨胀。

　　苏然默默垂下了头，脸色由惊慌转而惨白。忍不住自嘲，怎么那么天真，还真以为这样就能囚住叶落，真是可笑。

　　气不打一出来的叶落抬眼看到嘴角下弯满脸厌厌的小人儿瞬间凶不出来了，握着苏然的手牵到椅子边坐下，转身进了屋里。

　　苏然麻木的坐着，面无表情，好似心如死灰。刚才建起的信心瞬间崩塌，叶落不由我……

　　叶落忍着脾气坐到苏然身边用银针将血泡挑开，本以为会撒娇哭闹喊疼的小孩儿却一声不吭忍了下来。要不是微微颤抖的指尖叶落都要怀疑这伤是假的了。

　　反而这样让叶落更气，像是苏然把自己困住了，叶落拼命的救他，可苏然却自顾坠落沉沦。

　　“这伤怎么弄的？”抑制不住的火不经意泄露出。

　　叶落一出口，苏然就哭了。苏然不敢说，因为担心怕叶落跑了心不在焉的做饭，锅不知怎的要掉下去，苏然着急怕惊动叶落来不及想就伸手去扶，只是没想到会那么烫……

　　太疼了，真的好疼……苏然忍不住了，站起来想让叶落抱抱，求安慰。

　　叶落一把推开苏然，一点儿没留情。“撒娇没用。”叶落心疼更恨铁不成钢：“然然，你坚强一点儿。”

　　“我离不开你……”苏然哽咽道，强烈的感觉，叶落要离开自己了。

　　“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把我当做疏解寂寞的陪伴？”叶落厉声出口。叶落知道苏然是喜欢他的，只是不知是故意想听苏然亲口说出以疏解内心气郁，还是纯粹为了泄火。

　　苏然默了。

　　“你想要的只是一个让你不孤单的陪伴，不论是谁，都可以。”本为无意出口的话却未得到苏然的回应，叶落一下气火攻心，不由得开始质疑苏然对自己的感情。

　　“不！不是的……只要你。”不知想到什么，苏然一下慌了。

　　苏然的声音一出口，叶落心中的火莫名灭了。

　　叶落静了静，觉得应该适当让苏然知道点儿什么，两人的感情靠一个人是不够的，谨慎言之：“如果我不在了，你可以一个人好好的活下去么？”

　　“啊？……”苏然脑里瞬间“翁”的一声，手软腿软，无力支撑，摇摇欲坠。“你……什么意思？你……想走了是么？”

　　“苏然，这不是我想不想走的问题。咱俩之间显而易见的障碍是人鬼！我要是……”叶落脱口而出差点儿真相了，还好及时转口：“死了，你能好好照顾、保护好自己么？”

　　苏然没想过，一直潜在默认了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苏然一直深陷叶落要是走了怎么办？叶落一番话，恍然惊醒，死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走？再也回不来的走……

　　“我想和你生生世世，我可以保证我一定能再找到你，你能向我保证下一次遇见还能还我一个美好的苏然吗？”

　　苏然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好似终于做出了决定，抬起头，坚定的看向叶落，扬起一抹纯粹肆意的笑：“我能。”

　　叶落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明朗的笑，在苏然的眸中闪闪发光熠熠生辉。

　　“乖。”叶落上前拥苏然入怀，紧紧抱住。放心，我会不惜一切守护好你。

　　“叶落，我爱你。”沿至侧颈一路向上，轻咬耳垂，滑至下颚，上至唇角，情动不已。

　　叶落稍稍用力抱起苏然，边吻边往床边走。把苏然轻放上床，随即附而压上，缠绵辗转。

　　苏然受不了叶落的温柔细水，急燥的去扯叶落的衬衫，想要更多的炙热触碰。

　　叶落边吻一边去扯苏然到处点火的小手，真想把他绑起来。绑？起来……

　　叶落摸索到绳子去绑苏然的手，不料苏然突然剧烈挣扎，叶落微微分开，被苏然满目的不安恐惧惊了，迅速扔掉绳子，急忙去安抚：“不用不用，扔了，别怕啊。”

　　惊慌转瞬即逝，好似错觉一般。苏然又热烈的迎上去，挣脱叶落的束缚，四处点火。

　　叶落掉了节奏，来不及反应就被苏然拽了进去。真不知道刚刚是真的还是装的，这小孩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呀。

　　是真的，也是装的。但苏然是不会承认的。

　　苏然渐渐失去掌控，主动权回到了叶落。只能跟着叶落的节奏，吐出醉耳的轻吟。

　　当叶落的指尖探入时，苏然猛地惊醒，浑身瞬间紧绷止不住的颤栗，哀求破碎出口：“疼！……”

　　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翻飞闪现，原来——是这样啊……

　　苏然想要的，只要叶落给的。拼命的抱紧叶落接吻，以缓解不可言喻撕心的痛。

　　苏然有多痛，从口中就能清晰感知，叶落努力克制轻一点儿再轻一点儿，温柔诱哄，让苏然一点点适应。

　　苏然从未有过如此的满足，每一颗细胞都在叫嚣着提醒着他，叶落是他的，是他苏然的。在和他做最亲密的事，不以与他人言说的事……

　　“啧，都流血了。”叶落将睡着的苏然从浴室抱了出来，轻轻放到床上，找出医药箱给苏然的小指头重新包扎一下。

　　恬静的睡脸，若隐若现欲退未退的潮红，颈间斑驳的吻痕，昭示着叶落不久前犯过的何等罪行。

　　叶落握着苏然的手轻轻藏于被下，起身后忽然顿住，目光柔和的定格在苏然乖巧的脸上，久久没有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叶落无声轻叹，掀被躺了进去，将苏然轻轻环进怀里，魇足的闭上了眼。

　　不知过去了多久，床上的小人儿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犹如初入人世的新婴一般，满脸的迷茫，不知身在何方。

　　很快苏然回过神来，记忆回笼，画面汹涌而入。苏然像是后知后觉，羞红了脸。一个人的独角戏，片刻后，苏然好像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翻身伸胳膊，“啊！”剧烈动作牵动伤口使苏然惊叫出声。凉的？苏然顾不得疼慌忙起身跳下床。叶落呢？叶落呢！脚尖刚着地，人就不受控制的往下坠，怎么腿没知觉了？

　　苏然懵懵的本能的迅速闭眼，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沙哑温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慌什么，不知道叫人吗。”

　　苏然瞬间睁眼，惊喜！更多的是不受控制的委屈：“疼……”

　　“知道疼还不乖乖躺着！”叶落抱起苏然重新放到床上，掀被子盖好。不知羞吗，这样都敢乱跑！“我看看。”

　　不知羞的人悄悄红了耳尖。

　　“你在做饭！”一股股的香味儿往苏然鼻子里钻。

　　“不然呢，一天都没吃饭，胃难受不？”说着就去揉苏然的肚子。

　　“哈哈！……”苏然听后瞬间笑了。叶落怎么傻了，自己是鬼啊。那个时……喝了好多呢。

　　叶落后知后觉，忍不住弯了嘴角。

　　叶落先出去把菜装盘摆上桌，后又进来给苏然裹了件睡袍就抱出来了，就这样抱着苏然坐了下来。

　　苏然倒是不介意，他喜欢叶落对他做任何亲近亲密的事。

　　唯一不爽的就是右手被叶落包扎的不能用，还被叶落握在手里，动也动不了。不过，这是阻挡不住一个吃货的步伐的。左手拿勺子，指挥叶落夹菜，吃的不亦乐乎。苏然喜欢吃叶落做的饭真不是恭维。

　　几样菜都很清淡，但小孩儿一点儿没挑剔，反而吃的开心，叶落也不由得眉眼弯弯，喜欢。

　　“叶落，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苏然戛然而止，太自私了，苏然怕叶落对这样的自己失望。

　　“嗯？”叶落等了两秒，见苏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不由得接道：“想让我也变成鬼，这样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苏然指尖猛地一颤，垂头大气都不敢出。

　　“怕什么，敢想不敢说，小乌龟？”叶落轻笑，抬手揉了揉苏然细软的绒毛：“想过，风险太大，我不敢保证到时候我会以什么样的状态存在……”

　　“嗯？”苏然猛然抬头，一脸求知欲。

　　“人死后，魂魄剥离的那一刻是最纯净的时刻，像白纸一样，灵魂不受控制的去往奈何桥。过桥时，前世的种种会慢慢浮现。桥的尽头是孟婆台，喝了孟婆汤，忘记前尘事，开启下一世轮回……”

　　“不要了不要了……”苏然连忙摇头，十分抗拒。

　　“别怕，相信我，我可以做好的。”

　　“嗯。”当然信的，只是心疼你承担了所有，我却那么无用。

　　吃完不知何时餐，叶落要抱着苏然回卧室，苏然却哼哼唧唧不想走，叶落终究扛不住，从了。

　　苏然依偎在叶落怀里，望着窗外繁星闪烁，寂静美好。

　　叶落思绪渐渐飘远，太多的不可控让叶落束手束脚，眉头渐渐拧成一团，和苏然的宁静祥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叶落想到的仅有的办法，势必要离开，不知能否归。

　　叶落想和苏然多呆会儿，可是过了今天还想明天。不知时日有几何，错过了，可能就再无回旋之地。

　　叶落又不想尽快就走，若不得归，苏然怎么办？——舍不得。

　　可最终不得不说还是尽早的好，重头再来，为时不晚。

　　叶落手臂无意收紧，苏然吃痛出声，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叶落。

　　叶落惊醒，思绪飘散，放松手臂，垂头将委屈的脸埋进苏然颈间，像撒娇的小孩儿胡乱蹭着。

　　苏然知道叶落在一个人默默做着两个人的努力，而自己却一点儿都帮不上忙。

　　叶落说，信任是最好的回应。

　　苏然听话。

　　“叶落。”

　　“嗯？”

　　“回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