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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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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没曾想那人会主动过来找自己，还没来得及发愣，嘴里已经下意识回应那人：“好。”
那人笑了，似乎极为开心。对着云山揖礼：“拜见师尊。”云山略略点头。结果反而轮到众人愣住了，尤其是各峰峰主。不曾想千余年未收过徒的云山居然收徒了，而且还收的这么随性。
“你叫何名？”云山对着面前一脸神采飞扬的人问。
“照。”那人有些诧异答。
“没有姓氏？”云山奇道。
“不如师尊赐我姓氏。”那人避重就轻，又将问题丢了回来。
云山只以为对方有何难言之隐，并未深问，回道：“那你便先随我之姓，以后便唤作云照，如何？”
“极好，多谢师尊。”
云山略略点头，想了想，从腰上扯下块云纹白玉道：“一会儿会有人带你们熟悉了解昆仑虚的各项规矩事宜，晚上应该还有接风宴席，你忙完了拿这个上出云峰，山上有禁制，这个算通行令。”
云照接过玉佩，拿在手里轻轻摩挲，似笑非笑道：“知道了，师尊。”
云山交待完云照，转头冲李青晗和华岑打了声招呼，一闪身回了出云峰。
晚上，玉虚峰给新人设了接风洗尘宴，这是新人入仙境的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自此后便可完全辟谷。当然，这也只是种仪式，至于以后吃是不吃全在各人，昆仑虚并不设限。
云山不爱热闹，自顾自拎了壶清酒，飞身上了屋顶，独自对月浅酌。一壶清酒并不算多，没多大会儿便没了，摇了摇空了的酒壶，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
“师尊，试试这个。”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上拿着壶酒。
云山看了眼来人，接了酒问：“你怎么来这了？那边宴席应该还未结束吧？”
“没有，不过也没什么意思。”云照无所谓道，挨着云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
“年纪轻轻的，怎的说话那般老气横秋。”云山笑笑，开了酒壶，顿时酒香四溢，饶有兴味的抿了口酒，一时无言，此酒口感醇厚、绵长回甘，酒过后满口生香。尤其还有股似曾相识感，似乎这千余年来等的就是这一口。
“如何？”见云山半天没反应，云照忍不住问道。
“极好！不知何处所得？”
云照唇角微勾，回：“徒儿亲手所酿，仅此一家。师尊若觉得好，以后师尊的酒便由徒儿包了。”
“若费精力便作罢，你上山来是为求道，不可因此等小事所耽搁。”
“小事一桩，不会耽误的。对了，师尊以后便唤我阿照吧，连姓一起总觉得对师尊有些不敬。”
云山扫了云照一眼未语，只细细品酒。云照换了个姿势躺了，一手撑头，一手把玩腰间的云纹玉佩，问：“师尊，为何戴着鹤绫？视物可方便？”
云山拿酒的手略微顿了顿，道：“畏光。视物无妨的。”
“畏光么？”云照重重摩挲了把玉佩，似信非信。又问：“那师尊打算如何教我？”
云山愣了愣，似乎有些愧意，道：“我未曾收过弟子，并不知该如何授你，不如你自己去书房看看，里面功法、阵法等等一应俱全，想学什么我授你便是。”
“师尊不怕我贪得无厌最后却一无是处？”
“你会吗？”
云照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山，笑了：“当然不会，我只要一个就好。”
云山未领会话里的歧义，又道：“或者，我引荐你拜在李青晗李天师门下，他传道授业强于我，而且他还有个徒弟，资质上佳，长年在外历练，你二人一起修行说不定另有一番造化。”
“不要。”
“为何不要？”
“除你，我不想拜入他人门下，而且你既应了做我师尊，怎可反悔又将我推出去？叫我如何立足？”
云山心底呐呐然：虽然自己出发点是好，但人家说的似乎也有道理，总归是自己理亏。一挥手，将酒壶收入了袖里，起身理了理衣袍换了话题道：“我带你熟悉下太极殿吧，在你飞升之前，算是你第二个家。”
云山一直未收徒，所以当初只在出云峰上选了块景致上佳的地儿建了个不大不小的殿，唤太极殿，殿分为三，一室卧房、一室书房，一室会客堂。一室挨着一室，四四方方，大小一致。
云照起身随云山一起跃下屋顶，一入殿门，立时语塞，一万八千余年了，此人虽忆不起前尘往事，但这品味还是相当的一言难尽。
最可怕的是此人还自我感觉良好，一脸无辜的问：“如何？”
云照艰难点点头，回：“甚好。”
“下午没来得及给你建间卧房，今晚你先在我房里凑合一晚，明天让姬鸿安排人来，明晚你便能有自己的卧房了。”
“好。”
“书房随便用，顺便这几天好好想想你要学什么？”
“不用想，我学阵法。听闻师尊有一阵法绝学。”
云山深深看了一眼云照，道：“夸大了罢，那阵法凶险，还待完善，我先教你其他阵法吧。”
云照不置可否，点点头道：“那弟子伺候师尊休息吧。”
“不必，我不习惯旁人伺候。倘若你需要，便让姬鸿给你派个人过来。”
“师尊不要，弟子当然也不要。不过既然师尊已收我为徒，那弟子伺候师尊便是应当应分的，还望师尊多体谅弟子一番诚心。”云照微微勾唇，边说边上前给云山宽衣，嘴上虽说的客气，手上动作却不容拒绝。
云山看了看云照，嘴角微动，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想拒绝的，但双臂却已经顺从的打开让云照给自己宽了衣。云照转身，嘴角挂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心道：纵然已过千余年，但有些习惯似乎已经入了骨。边想边上了塌，和衣而眠。
夜里，待云山呼吸变得深远悠长，塌上的云照忽而睁了眼，起身下榻，走到床边，弯下腰，两指点在云山眉心，放了一缕神识入了云山识海。识海里一片白芒笼罩，看不清边际，白芒盛处是一朵白莲。幽幽散着白光。云照仔仔细细探查了一番，未发现异常处，便收了神识，回了塌上。
此后两月有余，云照便每天跟着云山在后山修习，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而云照的口头禅基本便成了：师尊，你如何如何，我如何如何。
这日，李青晗来出云峰找云山商谈新入弟子进阵历练之事，踏入书房，便瞧见师徒二人立在书桌前，云山正手把手教云照在纸上布阵。愣了一愣，笑不达眼底道：“云照好造化，竟得云兄如此悉心教导，不知云兄可否再收我一个。”
云山闻声抬头，轻笑：“青晗兄说笑了，当下，除了天上那位，估计没人能教得了你了。至于云照，他天资聪颖，悟性上佳，假以时日，或能得道飞升；我自然要倾囊相授，不敢误他。”
李青晗一甩宽袖，在一旁椅上坐了，笑：“玩笑罢了，云兄何必当真。”
云照拱手作了个揖，道了声“见过李天师。”
李青晗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细酌一口道：“云兄，我今次来是跟你商量关于新入弟子历练事宜。”
云山会意，转头对云照道：“阿照，你且自己去后山修习，我与李天师有事商谈。”
“切—”云照轻嘲一声，一撩外袍，出了门。依言去了后山，并未修习，而是找了棵树躺了，两手枕在脑后，两眼透过树叶缝隙望天；右腿架在左腿膝盖上，脚尖随着嘴角叼着的树枝有节奏的画着圈圈。
“好久不见啊，烛照。”一阵香风袭来，有人落在了云照身旁的树枝上。
“好久不见，幽荧。”云照波澜不惊。
名叫幽荧的女子轻笑，复道：“看来你已经恢复了，还找到这里来了。如何？可有进展？”
云照一听此言瞬时坐起了身，问：“正想问你，他不是应该完全继承前世记忆么？何以他现在对前世之事毫无印象？”
幽荧白一眼云照道：“他当时几乎魂飞魄散，我用混沌至宝助他十世修魂结魄，现在能完好无损站在你面前已是神迹，难不成你以为我做何手脚不成？”
云照略窘，摇摇手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着急他为何没了以前的记忆，难不成…”
“难不成什么？他神魂才刚刚完整，记忆受损难免。再给他些时日应该能记起来。”
“可有其他法子？”
“有，找回他的元神。我放在他体内的白莲虽为混沌至宝，但毕竟是死物，比不得他自己的元神。”
“找回他的元神。呵，若是他元神在身，一千多年前那场大战他又如何会是几乎魂飞魄散的下场。”
见云照情绪激动，幽荧拍拍他肩膀道：“冷静些，至少他现在完好的站在你面前。有些帐，我们得慢慢算。对了，你与他…，为何他未告诉你他元神的去处？”
云照眼神有瞬间迷茫，复而又恢复清明道：“我不清楚我知不知道，或许是上头把它当作天机毁了。”
幽荧心里明白烛照说的上头把它当作天机毁了是什么意思，一时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