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章鱼烧久久

3、少年

　　蒋秋走到蒋华旁边，坐在他的旁边，蒋华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做着手中的英语卷子。
　　“计算机比赛怎么样？”
　　“还不错，进了决赛。”
　　“那什么时候去考？”
　　“一个月以后吧。你呢，月考成绩还没下来？”
　　“还没。不过估计也就二百多名吧。哪能跟你比。”
　　蒋华嗤笑了一声，没有讲话。
　　蒋秋接着说：“不过你马上就高三了，还搞这种竞赛不会耽误时间嘛。而且时间也太紧张了，哥你没事也放松一下，比如去打打篮球啊之类的，说起来我上高中以来还没见过你去打篮球呢，原先不是说什么一天不打浑身难受之类的，爸妈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快从良了，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偶尔跑跑步，恩？”
　　蒋华写下英语卷子上的最后一笔，然后合上了卷子。看向蒋秋：“走了。回去吧，我写完了。”
　　蒋华的神色似乎带着浓重的悲伤，蒋秋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看着妹妹明显黯淡下来的脸色，蒋华摸摸了蒋秋的头“傻瓜，别瞎想，高三了就该好好学习了。”
　　蒋家
　　“‘回来了，快过来吃晚饭啦”围着围裙的略有发福的男人摆放着桌上的餐具，一本正经的脸和这动作显得他略显滑稽，将近五十的男人身上早已没有了少年气，多年的打拼与劳动让他整个人略显沧桑，却带着成熟稳重的威严，但是，当然此刻他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蒋秋来到蒋父身边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坐到了餐桌边，蒋母这时也从楼梯上走下来，蒋秋的性格很大程度受影响于父母的教育方式，在家里，蒋母处于家庭地位的最顶层，父亲对母亲的宠溺达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而两人保持着““穷养儿子富养女儿”的心理，从小蒋秋也是被捧着长大的，蒋华则要随便很多。
　　小的时候，蒋秋和蒋华是天天打架的，小时候的蒋秋喜欢粘着蒋华玩，可蒋华总是会偷偷把她甩掉，由此导致的后果便是蒋秋哭着跑去告状，蒋华被骂，然后变本加厉地把她甩掉。
　　兄妹两的战争从遥控器到压岁钱多年来恶性循环，从未停战，一直到蒋华开始住宿之后，妹妹的厌烦开始发展为想念，哥哥也开始有了耐心，两人开始进入了和平年代。
　　蒋父蒋母虽然表面上说着儿子是捡来的，可是每顿饭都做着蒋华爱吃的饭菜，蒋秋还曾经看到蒋母在蒋华第一天住宿的夜晚一个人偷偷地在阳台流泪。
　　那一天，随心所欲看着电视剧的蒋秋第一次明白了所谓亲情。原来自己并没有多么喜欢电视上那些智商不在线的主角，她更喜欢的是和那个讨厌鬼吵架的日子。
　　时间的流逝，总要带来成长。
　　虽然在父母的心里或许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又或者永远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可是那个在大树下接受庇荫的小树苗终有一天要长成自己的样子。
　　那最初的一个月，蒋母都没有睡好觉。
　　蒋秋也是。
　　蒋华随着长大似乎变成了一个男孩子该有的样子，也带着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的对家人的疏离，他依旧活力，依旧幽默，但是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一点若有若无的不一样让人说不出，却也放不下，于是蒋家一致要求蒋华高三回家来住。
　　蒋华原先是很爱打篮球的，蒋秋小的时候最熟悉的便是篮球场，因为总是跟在蒋华后面跑，如果跟丢了，大概率去篮球场就可以找到。
　　周末，蒋华要参加补课。
　　蒋秋被派去超市买些东西，走着走着，在无意之中来到了这童年的秘密基地。
　　一代少年总要成长，但是总有人会在这片土地挥洒他们的青春，篮球场上的人依旧很多，热血激昂的少年将汗水留在风中，留在青春里，留在时光里。
　　太阳快要下山了，傍晚的余晖在云朵中透过一层层光晕，蒋秋看着那云朵慢慢地移动，直到猝不及防地被一个篮球打断，篮球顺着篮球场的栏杆飞跃出，朝着她的方向打过来，她一个闪身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却没有躲过接下来的麻烦。
　　里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孩子，说起来蒋秋倒是真的不明白这样的身高，这样的体型是怎么做到喜欢打篮球的。
　　那个少年皮肤白皙，留着清爽利落的短发，一双桃花眼看向她，隔着栏杆向她招手：“小妹妹，把球给哥哥拿过来呗。”
　　他的嘴角带着笑意，语调像是蛊惑，蒋秋乖乖地捡起球，走到栏杆边，扔了进去，篮球划过好看的弧度，差点砸到之前的男孩子。
　　他迎面接过球，单手抱在怀中，另一只手撑住栏杆，将身体前倾，接着笑了“诶呀，真凶呢，谢谢啦。”
　　他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眼睛里似乎有光芒在闪烁，蒋秋心想，恩，一定是那讨厌的太阳的余光。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拿着球转身向篮球场走去，她站着看了看，转身向家走去。
　　打球的样子还挺好看。
　　蒋秋在回家的路上想。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少年的样貌，张扬精致的长相，轻佻随意的言语，以及，笑。
　　不知如何形容的笑。
　　勾人心魄的笑。
　　“诶呀”
　　“小妹妹”
　　蒋秋晃了晃脑袋，想将少年的脸从脑海中驱逐，却又突然想到离开之前，少年打完球躺在篮球场上休息的场面。
　　恩，不讲卫生。
　　蒋秋默默地为这个初见完美的陌生男孩自我地加了一个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