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宴》忘忧没有草

5、第 5 章

　　聂白带郎苟刚一进门就莫名的多出了一丝丝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堪入目，门口两个鞋柜仿佛是闲置了一样大大咧咧的开着柜门，乱七八糟的鞋堵在门口，客厅的灰色沙发上靠垫横七竖八，上面还丢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衣服，红木茶几上还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的泡面和一些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玻璃瓶，地上还丢着两个锁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箱子，液晶电视上还挂了一个明晃晃的像是银质的吊坠。
　　郎苟一瞬间感觉无从下脚，刚一踩上瓷砖地板就飞起了一撮猫毛，他转头看了眼聂白，感觉有点不可置信。
　　聂白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那个，那什么…我今天出门太匆忙了…咳咳咳”
　　郎苟像是忍无可忍的说了句“你平常，就这么生活？”说完之后像是不想听聂白回答直接开始动手收拾，把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去卫生间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聂白有点不知所措的坐在跟之前相比异常整洁的沙发上，正好看见郎苟拿扫帚的手腕隐隐有伤痕，而且看起来像是颇深的咬痕，他眯起眼睛假装没看到一样笑嘻嘻凑上去帮忙。
　　收拾完屋子之后感觉屋里焕然一新，聂白从客房的墙柜里搬了被子给郎苟然后聂白倚在门框上看着他铺被子，他总觉得这小孩儿看起来随和实际上有点强迫症，比如现在，小孩非要把被子铺的方方正正，露出的边边都像是精心算计过一样看起来堪称艺术品。
　　“狗子”
　　“嗯？怎么啦”聂白看着郎苟下意识的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但是却下意识的避开跟自己眼神接触，目光停留在自己的下半张脸。“你这收拾东西的手法这么熟练，是家里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吗？”
　　“哦！”郎苟笑着低下头“那倒不是，就是习惯天天收拾就熟练了。”
　　“我看你家里也不像是要自己动手收拾房间的家庭啊”聂白笑眯眯的又问了一句。
　　“我自打进了刑警队就自己搬出去住了，自己动手收拾比较有成就感”郎苟看着远处的拖把好像看什么传国玉玺一样专注。
　　聂白按着白天看到的档案试探几句没试探出什么，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这种基本档案但凡留点心就不会出错，但是郎苟还是不经意的露了个大破绽，不过聂白现在还拿不定他的身份，所以还是笑眯眯的挥手道了一声晚安就转身离开了。
　　转过身他脸上的笑意就消散了，一脸沉思。
　　郎苟保持着半转身的姿势垂下眼睛，等到聂白马上进屋的时候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就直接转身了，隐着秘而不宣的感情躺在了床上。
　　聂白当然感受到了那一抹不甚明显但极为炙热的视线，回屋关上房门之后保持着平平常常的步伐走向大床，然后径直躺在了床上平稳自己的呼吸，伪装自己已经睡着的假象，脑子里却是十分清明，且不说郎苟本身也不是很用心的在伪装，几乎是处处破绽，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个“人”，但是目的未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暗警处不利的苗头，而且聂白几乎可以肯定郎苟认识自己，但是聂白闭上眼睛不断深挖自己的记忆，他也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么个人，身为处理特殊事物的警察一员聂白对于记忆人脸有着自己的习惯，若是催眠一定会由于这个特殊习惯原因留下记忆断层。
　　想到这里聂白不由得摸摸不离身的枪，随即又想起了郎苟手腕上的牙印，下口极狠深可见骨，匆匆一眼已经肯定不是正常灵长类的牙型，是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的，吸血鬼，想到这里聂白终于忍不住舔了舔牙齿，从左数到右数了两遍，回到了之前那个奇奇怪怪的梦，想了想确定自己童年没有经历过这么惨痛的对待，想不出所以然就先放一边了，突然想到梦里郎苟叼上天现实里被血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忍不住又勾了一下唇，有意思的小孩。
　　聂白每日三省吾身还差一省，通常来说这个工作狂一般都是先想案子再想别的今天换了顺序也没什么所谓，但是想起床下那个召唤洞以及召唤血祭的东西却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通常而言越强的召唤阵所需要的召唤物品越严苛对应的召唤出来的东西越不好对付，退一万步讲即使不是人的血肉召唤出来也不会是什么善茬，希望别跑出来不然可就不是加工作量那么简单了。
　　第二天一早聂白刚爬起来就听见郎苟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早”
　　“早啊！聂白”小狼狗跟个小太阳一样笑的眯眯眼手里还拿着铲子，锅里咕噜咕噜的还炖着不知道是什么，闻起来很香，聂白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还不忘聊骚“宝贝儿！我要吃肉啊！”
　　郎苟耳尖窜上一抹红色正好被聂白眼尖看到了，美滋滋的去刷牙洗脸了。
　　吃饭吃一半聂白的手机响了，满屋都响彻着“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
　　聂白面色如常的看了眼手机发现是昨天神秘失踪的谭青女同志。
　　“喂！...好！我马上到！”电话那边越说聂白的脸色越难看，撂了电话饭也顾不上吃拉着郎苟在鞋柜上扒拉出车钥匙往楼下跑。
　　“出什么事了聂白”
　　“昨天那个召唤洞的血肉成分出来了，是人的！”
　　郎苟听完这句话瞳孔一缩心里有了个不好的念头，还没等他跟聂白说，车子已经风驰电掣的到了别墅，还顺便买了七八份早餐，路过岗亭的时候直接把饭塞进窗口直接把车停在了门口冲进了屋里，郎苟在后面拎着早餐也跑了进去，一进屋他就僵主了，原因无他，主要是谭青穿着一身繁复的古装衣袍，看起来活像是从哪个继位大典上跑下来的女王陛下，聂白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这...回家继承九尾狐一族的矿去了？”
　　“哪儿啊！可别说了！都是泪，不提也罢，先说召唤阵吧！”谭青偷偷的十分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抱走自己的小笼包，随手一点一个和之前传话的一样的“3d投影”出现开始干干巴巴的说检测结果。
　　聂白和郎苟听了一圈发现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据谭青说她早上七点才回来一回来就看到了那个召唤阵，狐狸的鼻子和直觉一向灵敏，她一下就感觉不是很对劲，然后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就直接开始检测，果然应了她的预感，血肉都是人体组织和鲜血，检测结果显示血迹和肉糜都不是很新鲜了，至少目前看来有四天了，最关键的是肉糜里还混杂着某种植物，目前还没进行植物细胞对比。
　　聂白直接打电话给章梓让他麻溜爬起来把死者的身份信息整理一份发过来。
　　章梓一听他严肃的语气就知道出事了，凉水撸了一把脸直接就跑出去了。
　　他不用猜都知道恐怕那个召唤阵不简单，应了他们昨天的最坏猜想，章梓这个人看起来憨憨的脑袋却是十分灵光，从警局调了身份信息和通讯记录还有交际圈直接就把郭佳刑喊来当免费司机，自己坐在副驾驶上翻看记录筛选有用信息汇报给聂白。
　　郭佳刑一边开车一边斜眼看了一眼个人资料发现这个死者的信息实在是乏善可陈，死者名叫苗平安，明光市人，今年20岁，大学肄业还是个孤儿，几乎没有人际交往，从通讯记录的大片空白就能看出来。银行流水看来每月花销也不大，除了水电和日常所需就是房租。
　　“老大，资料整理完发你了，我去走访一下死者的交际圈…没问题！”章梓给聂白打完电话让郭佳刑直接开车到出租屋那边，还联系了当地警方让他们通知房东到出租屋协助调查。
　　等到了出租屋让郭佳刑发个坐标给聂白然后开始二次检索现场。
　　没一会房东就到了，章梓抬眼一看来人，房东看是个小年轻脸上写满了老子最狂不服就刚，衣服也是新季潮牌，看起来就是个收租富二代，还没进屋小年轻就开始对着片警嚷嚷“干什么玩意儿？知不知道劳资忙得很！死人死我屋了我还没地方哭呢还叫我来调查！调查个锤子调查！”
　　章梓走过去客客气气的伸了手握了握房东的肩膀笑了笑“对不住了兄弟，这不那什么我们处里确实是缺人手才喊你过来配合调查，见谅见谅哈”
　　房东抬眼看了屋里这两个警察，一个看脸和和气气看身材像社会大哥，一个从头到尾就没抬眼看过人，都不像是好惹的人也就顺坡下驴“行吧，有什么事赶紧问，我这还有事呢！”
　　听了这话章梓就直接开始询问，放了个录音笔在茶几上方便记录，让郭佳刑继续勘察现场。
　　“哦！苗平安啊！谁知道干嘛的，我就一租房子的打听那么多干什么玩意，不知道啊！嗤！他还能有女朋友？别逗了警官，从他租房子到现在就没看有人来看过他，东西都是自己搬过来的，我跟他关系？没啥关系，我又不好这口，只要不胡搞我房子按时交房租谁理他啊!”
　　章梓问了几个问题都没什么有用的答案脸色越发阴沉看的房东心里凉飕飕的，最后章梓问他近两个月苗平安有没有什么异常终于问出点有用的，苗平安最近夜不归宿而且总是忘记拿钥匙所以好几次去他那拿备用钥匙，而且有一次隔了两周才归还，最后房东吓得战战兢兢的说门口有监控，一般都是装了防贼的，视频一月一覆盖SD卡就在他家里。
　　这时候郭佳刑突然走了过来十分熟练的带着电脑过来询问了家庭住址以及视频存放电脑直接调取了视频，然后在房东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下“那个我们处抓捕的犯人都比较…狡猾，所以实在是耽误不起…”
　　章梓在那边突然“哎”了一声，房东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对上了一双纯黑色瞳孔然后直接晕了过去。清理完房东脑子里“违法乱纪”的记忆开始给聂白汇报情况，另一边的郭佳刑正用三十二倍速高速观看监控，章梓在电子科技上实在是不及这个小孩，他的电脑水平实在是让这些老古董望尘莫及，脑子也是快的一批，正想着郭佳刑突然脸色不是很好，他拉住了章梓示意他看电子屏幕，然后指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说“他在催眠死者，但是只有一瞬整个视频就全黑了，黑屏时间从凌晨一点直到第二天六点，从这以后死者每天凌晨都会出去然后早上五点带一个塑料袋回来”。
　　章梓还注意到从那天开始死者就昼伏夜出，时间十分固定，他直接把视频和问题发给聂白然后收拾东西准备下楼打算排查沿途所有监控，刚一下楼就看见聂白带着新来的郎苟倚在车门上晃了晃手里的SD卡袋。
　　“老大”
　　“嗯，小郭去抓紧看看有没有有用的”聂白吊儿郎当的把袋子扔进郭佳刑的怀里转身上车，其余几人也上了车，郎苟帮郭佳刑一起看监控，章梓顺手捞起车后座的一份早餐一边吃一边看着这两个人一个三十二倍速一个熟练地根据线索黑进大小店铺的监控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么快也不怕眼花。”
　　聂白总觉得这个召唤阵处处透着诡异的熟悉感，总觉得应该是在那见过，脑子里一边想事情一边搭茬“小年轻的眼神总是比较好使你懂吧！”话刚说完两边监控同时有了进展“红玫瑰酒吧！”
　　“什么玩意儿？还有这么俗的名字？？”章梓这口煎饼被这个名字噎的不上不下无语凝噎。
　　“聂白你看，从死者下了出租开始就有意在规避监控行走，唯一一个被拍下来的影像是在红玫瑰的后巷子里，而且还有这个”说着郎苟把监控画面放大，红玫瑰酒吧的柱子上有个不甚明显的符号，像是五芒星和三角形的结合体，“这是吸血鬼地盘的标志，这个标志代表非请勿入。”
　　聂白看了眼监控画面又看了眼郎苟“你怎么知道？”
　　郎苟这次没有回避他的问题但是依旧错开他的眼神“你知道的…”
　　聂白回手搂了一把狗头“呦呵！不装了？摊牌了？”
　　章梓坐在后座看他们俩打哑谜看的一头雾水“不是？？？你们在说啥玩意儿？？？他咋就知道啦？？？”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走咱们去红玫瑰趟趟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