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 与共》七月八日阴

8、第八章

　　挪威七月的海风并不似其他地方那样炎热，反倒带来几分凉意。甲板上人不多，各自散开，享受着凉爽的风。
　　“在看什么？”
　　洛基走到西格恩身边。她正趴在栏杆上远眺。
　　“你看那个，像不像一座岛？”她问。
　　“有什么问题吗？”洛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就是一座孤岛。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之前在中庭看到的故事。”西格恩摇摇头，“故事里，北海巨妖克拉肯就经常被误认为是一座岛。”
　　“那倒有些意思。中庭人的想象力丰富得让人惊讶。”洛基挑眉道。
　　总不会比你变成小母马还生了八足的斯莱普尼斯更奇怪了。
　　西格恩看了洛基两眼，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在笑我？”他眯起眼，勾起唇角，“想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你自己去看看北欧神话就知道了。”西格恩并不准备亲自把这个故事告诉他。
　　她转过身，靠着栏杆。微风从她的小腿处轻轻掀起裙角。这次他们抱着游玩的心态，穿着也比上次日常许多。西格恩身着珍珠色纱制长裙，洛基依旧没放弃西装，不过这套纯黑色西装相比之下不是那么显眼。
　　避开中庭人将飞船降落在挪威后，他们去了那里的城市。说实话，现在的挪威已经不怎么能见到大规模的北欧神话相关的文化了。原本西格恩准备再去其他城市看看，但有个中庭人听见了她洛基的对话。
　　“你们想要寻找北欧神话遗迹？我保证你们会很满意这次旅行的。”那个中庭人拍着胸脯保证，向他们推销自己的旅行社路线。
　　他一再强调“独特的”“鲜少有人有机会尝试”“异国旅行绝不可错过”，试图让他们加入他的旅行团。
　　过于迫切、热情、图谋不轨。总而言之，他显然抱着什么不能言说的目的，想给西格恩和洛基下套。不过，他们欣然踏进了这个圈套，想瞧瞧他究竟在谋划些什么。毕竟，中庭人能有什么危险呢？在面对脆弱的中庭人时，他们，尤其是洛基，带着显而易见的傲慢。
　　于是，现在的洛基和西格恩正乘着这艘能容纳几百人的游轮，前往北海深处。
　　“…船是不是晃得有些厉害？”西格恩感觉有些不对。
　　“Well，你马上就知道了。”洛基说着，一把拽过西格恩。
　　一条巨大的触手擦着她原本的位置击打在甲板上。
　　“看来我们已经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西格恩从收纳袋中掏出轻剑，顺手把长矛递给洛基。这个时候小刀显然不怎么适用。
　　克拉肯——姑且先这么称呼海怪吧，一触手下去砸到了不少人。中庭人爆发出惊恐的叫声，开始四处逃窜。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克拉肯已经缠住游轮，开始往海里拉了。
　　西格恩一剑斩在那条触手上。矮人们打造的武器绝对够锋利，斩之即断。克拉肯痛啸一声，更加剧烈地摇晃着船身。不少人都坠入了冰海之中。
　　另一条触手从头顶劈下。洛基闪避开来，踩着栏杆跳到了触手上，将矛尖插入海怪体内，一路滑下，拉开了巨大的伤口。
　　克拉肯被彻底激怒。猛烈颠簸下，西格恩不慎坠入冰冷的海水中。幸好阿斯加德人的体质强劲，让她不至于无法行动。那些中庭人可没那么幸运了，低温与海水对他们来说都是致命的。不过洛基与西格恩也没准备去救他们，毕竟，在他们眼中，中庭人与蝼蚁没什么区别。
　　西格恩憋气潜入海中，看见了克拉肯本体。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巨大，至少比传说中的差远了。她抬手挥剑斩向克拉肯，但海水的阻力大大削弱了她的攻击强度。克拉肯的触手猛然袭来，卷起她抛出海面。
　　“咳咳。”西格恩咳出呛到的海水，调整姿势落在一块浮冰上。缓了一下后，她再次攻向克拉肯。
　　混战中，西格恩斩断了几根触手，克拉肯的本体也渐渐浮出海面。洛基抓住机会将长矛捅入。沿着长矛，冰霜巨人的魔法冻住了克拉肯的头部，渐渐蔓延至全身。西格恩对着头部用力一击，巨大的海怪冰雕四裂开来。
　　克拉肯被杀死了。
　　那一船的中庭人中没有幸运儿。他们有的死于触手之下，有的丧命冰海之中。最后，轮船竟只剩他们两名乘客。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儿？”西格恩跳到洛基所在的浮冰上。
　　“先去那座岛上吧。”洛基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洛基与西格恩在海岛登了岸，意外发现这里竟然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他们隐身进入了海岛丛林中央的建筑。这是一个研究所。刚刚他们碰见的克拉肯，就是他们所研究的海怪计划的产物。
　　一群人，将基因变异研究出的怪物奉作神明，还时不时用一船外国的散客来献祭这个怪物。
　　洛基嘲讽地看着手中的资料。
　　“可悲的中庭人。”他随手一抛，纸张散落，“这个地方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洛基没准备对这里做什么。等他们发现自己的信仰已经死亡时，便是他们自我消亡的时刻。
　　西格恩和洛基回到岸边。巧的是，另一艘小型游轮经过了这里。他们登上了船。
　　“嘿，我叫英格玛。”发现两人的金棕色卷发男子打招呼道。
　　“西格恩。”说完，她又转向同伴，“洛基。”
　　“你们对北欧神话感兴趣？不过我们可不会起这样的名字。”男子捧腹道，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
　　西格恩察觉到洛基的不悦，轻轻拉了下他的手。
　　“这样吗？那你们会怎么起名。”他摆出一个虚假的笑容。
　　“西格莉德，利夫。最被喜爱的人和大众情人，怎么样？”
　　“如果你想，就那么叫吧。”西格恩不置可否。这次他们本就是来游玩的，神明的身份还是别让这些人知道了。
　　英格玛是个非常热情的人，从他口中，两人得知这艘游轮的目的地是瑞典。英格玛还有两个朋友，来自伦敦的西蒙和康妮。他们是一对情侣。
　　“你们对神话和宗教感兴趣的话，要不要去我故乡看看？你们绝对会很满意的。”在游轮上的最后一天，英格玛盛情邀请道。
　　西格恩他们原本也没什么目的地，便顺势答应了。

　　不得不承认，英格玛故乡的景色很美，透露着一种静态的油画感。
　　英格玛告诉西格恩说，他们很幸运，正好碰上九十年一遇的大祭。
　　不过，没多久，洛基和西格恩就感觉到了很重的维和感。
　　虽然这里风景如画，可那些建筑中，那些艺术品上，无时不刻不透露出一个信息——这里的宗教血腥残暴，充满着性的色彩。
　　英格玛带他们来，恐怕目的并不单纯。西蒙康妮，和另一伙游客要面临的远超出他们自己的想象。
　　“又碰上这种事了，看来这次溜出约顿海姆可不一定是个好主意。”西格恩靠在洛基怀里，把玩着他的头发。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洛基挑眉，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西格莉德，利夫，快过来！”英格玛在远处对他们喊道。
　　“过去吧。”西格恩拉着洛基向那儿走去。
　　洛基看着形状奇怪的桌子，意味不明地笑了。这个符号他可是见过的，有着邪恶之意Odal符号。
　　接下来，果然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古怪冗长的仪式，面无表情的灰袍老者。当老者从悬崖上坠下时，所有的预感都得到了证实。
　　西格恩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皱了皱眉。她和洛基冷眼瞧着冷静却又狂热的信徒，看着吵闹着要离开的西蒙康妮。这些中庭人的病态一览无余。不过，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他们也不会去插手。

　　闹剧结束后，西格恩独自回住所休息。
　　洛基不知为何对西蒙康妮会遭遇什么来了些兴趣，跟上了他们。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面前出现了一个橙色的光圈。
　　洛基变出小刀藏在手中，警惕地盯着光圈。
　　一个蓝衣红斗篷的家伙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父亲要见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个二流法师？”洛基冲向前，想先控制住他。
　　来者立刻伸手又比划出一个光圈。
　　洛基一时刹不住，冲了进去。那人又马上关上了时空门。
　　洛基低声咒骂一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人。
　　是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