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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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长春宫内有专门的浴池，只供皇后一人专用。
五更天，天还未亮，皇帝前脚刚走，皇后就醒了，她轻声唤了声：“绾绾……”
赵绾绾端着汤盅，怔了下连忙走进去，看见皇后躺在床边，身上只着白色中单，三千发丝如墨一样倾泻下来，绾绾端着汤盅跪在脚踏上，低声回道：“娘娘，把参汤喝了吧。”
皇后眼梢轻抬，眉眼里尽是倦意，她缓缓坐起身，声音里透着清冷，“先放着吧，本宫想先沐浴。”
“是。”绾绾将汤盅放在一旁，连忙上前扶起皇后，去了浴池。
浴池里的汤水早就备下了，四周下了帷幔，氤氲水汽弥漫开来，彼此面对着也看不清面容。皇后遣散了众人，只留了绾绾一人。
绾绾候在池边，不断往池里添热水。
皇后闭着眼，忽然轻声喊了声：“绾绾。”
绾绾怔了下，凑近回道：“娘娘。”
“你进宫多长时间了？”
绾绾想了想，抿唇说：“有小半年了。”
“小半年……”皇后轻声喃喃，不知在想什么，默了半晌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你有心上人么？”
浴池里白雾缭绕，绾绾听见皇后的声音传来，心上人？她想起无艳，然后抿起嘴角轻弯，低低轻嗯了声。
也许是小女儿家心底里的心事，从未说与人过，皇后也抿起嘴角来笑，闭着眼睛问她：“是萧将军么？”
绾绾愣怔住，正惊讶皇后怎么会知晓，就听见皇后笑道：“这宫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每日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本宫是六宫之主，掌管六宫之事，你不必讶异。”
绾绾嗫喏开口：“娘娘，是奴婢偷偷暗恋萧将军……”
“本宫不是要罚你。”皇后打断了她的话，“两情相悦最是难得，这些天来，你在长春宫当差，本宫看出来，你是个认真踏实的好姑娘。若是你们有意，本宫就做主将你……”
“娘娘，奴婢不愿。”绾绾明白皇后话意，也明白皇后是好意，只是……
只是她和无艳，没有结果。
皇后回头问她：“为何不愿？心里放着一个人，不就是想要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么？”
长长久久……对常人轻而易举可以达成的愿望，可对她来说，最大的奢望便是时间。
她没法长长久久和无艳在一起，更没法长长久久相守。
绾绾凝着池水上的薄雾，细细说道：“奴婢从前也是这样想的，我爱她，就觉得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即便生死也在一块，可后来……后来奴婢就想，爱是克制，只要对她不利的一切，就都要克制。如果要注定失去，奴婢宁愿就从来不曾拥有过。失去……太苦了。”
皇后神情愣了下，盯着远处的帷幔发怔，顺着绾绾的话喃喃道：“克制……克制……”
克制便是爱，如若放纵，那是死路一条。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种种遭遇，哑然苦笑，“本宫也曾体会过失去的苦楚，可如若再有一次机会，本宫会随他一起走，即便没有命，也不要再体会一次这样的日子。”
手上突然多了一块令牌，绾绾惊了下，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了下惊问：“娘娘，这是……”
“交给郕王，告诉他，我曾经爱过他，那是年少时候最绮丽美妙的一场梦，即便是今天这样的处境，我也不后悔。这是出关的令牌，只要出了关中，便可以此生无忧，去过他想过的人生，寻一个……寻一个好姑娘，相守一辈子。”皇后眼睛里带着坚定，将手中握了一夜的东西交给绾绾。
绾绾盯着手里的令牌，上面有一个“霍”字，这是皇帝的随身令牌，玥朝之内各地关卡驿站可畅通无阻，有了这块令牌，只要逃出关外，逃离玥朝境内，便是皇帝也无可奈何。
这是皇后今夜从皇帝身上偷来的！
原来皇后心里那人是郕王！
“娘娘——”绾绾着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若是皇帝察觉……”
皇后：“所以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本来想着让言桃来办这件差事，可她是我身边寸步不离的人，太过招人注意。你是他的人，只有你，本宫如今能信任的，只有你。”
这是皇后所有的希望，也是最后的抉择。为了削兵权的事情，皇帝是铁了心的要置郕王于死地，这是达不成的旨意，也是得罪人无数的差事，除了逃出关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郕王。
——
天刚蒙蒙亮，绾绾换了衣裳，拿着皇后给的令牌往顺贞门走去，此刻天未大亮，长长的宫道上没有人，蟹壳青的天乌沉沉，距离太阳升起还要好大一会功夫。
她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出宫，也以为再也见不到阮姨了，谁知还能有出宫的机会，顺贞门就在前面，不远处的距离，只要迈过那道宫门，就可以出宫了。
绾绾忍不住心中欣喜，不自觉加快脚步小跑起来，穿过承光门，正要迈脚过去，巷子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紧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抵在朱红宫墙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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