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短心长》手佥

4、第 4 章

　　“送你回来的人是谁？”一进门沈离便听到客厅里传来问话声。“袁叔你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等很久？不知道你要来，今天陪点点过生日玩得晚了点”沈离开心蹦到袁叔身边撒娇，“袁叔不愧是袁叔，隔着这么远都能知道有人送我回来。“
　　“你啊少来了，我看你不在就出去溜达一圈，正好看见了。你又喝酒了？还喝成这样你也不怕出事。“袁叔点了点沈离脑袋。
　　“袁叔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喝醉的。再说了，一般人我也不怕啊哈哈哈。“
　　“你还没说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还没见过有人送你回来过，有情况？“
　　“没有的事，袁叔你想多了。就是之前有天晚上这人受伤跑我这来了，我救了他，今天正好在点点生日的酒店遇见了，他就送我回来。“沈离一直很尊敬袁叔，并不瞒他。
　　“那这人的身份你知道吗？“
　　“不清楚，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要不是今天碰到我都快忘了。“
　　“不是也好，之前袁叔也说过，你还是离人类远点比较好。袁叔不想你和你妈妈一样。“袁叔叹了口气，”虽说你身上有一半人类的血液，也许跟人结婚生孩子没有那么大风险，但袁叔答应过你母亲要保你一生平安的。“
　　沈离搂住袁叔的胳膊，“我懂的，袁叔，我早就决定好了，这辈子我不会怀孕生小孩的。我还要陪你一起当个两百岁的老妖怪。”
　　“欸，你个丫头又挤兑我，你叔我有那么老吗？你叔我明明不到一百五，按人的眼光来看也才五十岁。”袁叔作势要打沈离，“你叔我不追求活得长还是短，只要能看到你平平安安长大，你幸福就行了。”
　　“我现在就很好啊，你放心袁叔。”沈离鼻子一酸，挨着袁叔蹭了蹭。
　　沈离母亲在生下沈离后便因身衰力竭而亡，父亲从此之后思念过度，身体每况愈下，也在沈离14岁时撒手人寰。好在有袁叔出现，收留照顾小沈离，并教给她魑族的一切。魑魅魍魉并不是人杜撰出来的传说，不过实际情况不太一样。有的人死后会因有浓烈怨气而滞留人间。怨气虽无形，却会侵蚀健康人的心智。怨气还会互相吸纳，滞留久了汇聚浓厚后便可能害人。这些怨气便是魍魉。好在魑族需要以魍魉为食，大多数魍魉还没来得及作大乱便被吃光抹净。魅族虽然也是人的遗念所化，却不一定会产生不好的后果。恨意所化的魅可能会伤人，但眷恋人世所留下的魅却未必。魅要成型最难，漫长的时间还有机缘巧合后才可能形成。也因此魅如成型，往往能幻化万千，如果化成人形，绝对是颜值惊艳。
　　而魑族起源已不可考，按袁叔的说法，祖先其实是山精所化，和人族并无太大关系，只是在久远之前不知怎么和人族有了牵连，越来越像人类，变成现在的样子。虽然长得和人看起来别无二致，但魑族的寿命要比人更长，修为越高则寿命越长，据说长的可以到四五百岁。也因此他们衰老得缓慢，袁叔年近一百五看起来却只有五十岁。除此之外，魑耳力灵敏，夜能视物，天生身形矫健，在自然环境下还能与树林呼应。因为天赋技能点更高，传统魑族看不起人族，更不可能通婚。像沈离母亲这样为爱奋不顾身以至死亡的更是少数。因为担心把沈离留给魑族会受欺负，沈离母亲只交代袁叔暗中照顾，直到沈离孤身一人袁叔才现身。
　　“你爸爸至始至终也不知道你妈妈的身份，你也要藏好你自己。还好你从小跟着你爸，人的习惯你也会，别在人前露身手就好。”听到这，沈离突然想到钟风来的那晚自己去掩盖痕迹时候快速瞬移了几次，不免有点心虚，赶紧转移话题“袁叔，你今晚来有什么事吗？”
　　“这附近躲了只魍魉，想着你应该也很久没碰了，特意来叫你一起。”
　　“谢谢袁叔，但我真的无所谓。人的东西我也能吃，饿不死的。袁叔你自己吃呗。”
　　“刚才是谁说要陪我到老的，就凭你现在的修为？哼，又没练功吧？看你这样，今晚是没办法了，明天晚上必须去。“
　　“Yes, Sir!那我先去洗洗睡啦，袁叔也早点休息吧。“说完沈离赶紧一溜烟上楼。切换到师傅模式的袁叔有多严格她可是清楚得很。
　　第二天晚上十点，沈离换好衣服跟着袁叔便到了魍魉的出入点附近，离她住处不远的一个树林里。由于一个魍魉的壮大需要依附于人，通常魍魉总出现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尤其偏好光怪陆离的城市。因此这次魍魉出现在人烟稀少的山林里有点奇怪，除非有什么吸引着它。
　　沈离找了棵看起来舒服的树躺上去，准备守株待兔。一般魍魉的活动时间要到夜深人静时候，在夜生活喧闹的城市里甚至要在凌晨三四点它们才会出动。这也是沈离对狩猎不甚热心的原因之一，一想到上半夜是加班设计狗，下半夜是加班捕魍魉，这日子过得也太苦逼了。反正不会饿死自己，干嘛要那么累呢。袁叔深知她的性格，便时不时来鞭笞她捕猎。沈离百无聊赖等到昏昏欲睡，打算下树找袁叔去巡游一番。也许那魍魉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毕竟城市才是它们的菜。不如去林子里兜一圈，如果不在那就可以跟袁叔申请收工回窝睡觉。
　　打定主意沈离便下树朝袁叔所在位置去。走到半途闻到风中飘来魍魉特有的腥味，沈离停下辨别方向后转身放轻脚步往西北方过去。果然走没五百米，便看到一团不成形的浓雾飘在一棵树下，雾中隐隐有如眼睛一般的黑点在左右移动，仿佛在寻找什么。沈离猛地停下，迅速跃起，借着树干反弹的力度便朝浓雾射去，右手掌刀向前直冲雾中的黑点。一瞬间便靠近黑点，掌刀切进雾中后马上变刀为爪，尝试抓住黑点。浓雾吃痛，黑点开始快速扭动左冲右突，随着它位置变幻，浓雾里射出尖锥状的雾丝，向着沈离窜来。沈离只好松手，扭身旋转躲过雾丝。浓雾趁沈离松手便迅速向上飞，想要逃离。沈离看穿它的意图，左手腕一抖，一个绳索飞出稳稳挂在树梢，向下一拉，借着树枝弹起的劲，双脚一蹬便腾身而起，快速超过上升的魍魉。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沈离便出现在魍魉的正上方，沈离伸手，魍魉收势不及，黑点直接撞进沈离掌心，被一把捏住。沈离落地，迅速掏出一个易拉罐一样的容器，把黑点丢进去扣上，拍拍手收回绳索，背着手朝袁叔走去。
　　“怎么样？袁叔，够干脆利落吧。”沈离得意。
　　刚才大斗一起，袁叔便听到动静赶来，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么小一只魍魉，还差点让它跑了，你也好意思说干脆利落。“袁叔瞪她。
　　“嘿嘿嘿，这小小魍魉就孝敬您老人家了“沈离讪笑，把装黑点的易拉罐递上。
　　“不用了，你留着吃吧。“袁叔拒绝。
　　沈离按了下罐子上的按钮，像挤牙膏那样往嘴里挤出几丝灰色的泡沫吞下，又把罐子递给袁叔。“我不怕饿，袁叔你多吃点好长命两百岁呀。”沈离晃了晃罐子。这罐子不知是谁发明出来的，可以把抓到的魍魉核丢进去压缩，按压罐子上头的喷嘴便可以把浓缩后的魍魉像挤牙膏一样挤出来吃掉。因为方便容易，一般体型的魍魉都能被压缩，倒是每个魑人手一个。
　　“是谁抢了我的食物？”突然一道男声。
　　“你说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应你吗？”沈离晃着罐子回嘴。
　　“那就看你守不守得住了“男子话音未落便伸手来夺沈离手中的罐子。沈离迅速侧身，一手将罐子藏背后，一手劈向男子伸来的手，双腿发力向后退开。男子攻势未停，沈离将罐子丢给袁叔后双手交叉与胸前，和男子格挡了几个来回。
　　“好了，凌岳，阿离。“袁叔出声。
　　“袁叔你认识他？“沈离收手后问。
　　“袁伯好。“凌岳拱手。
　　“阿离，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好朋友的儿子，凌岳，以后这厦市区域的魍魉都归他管。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是市警局重案组组长。凌岳，这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阿离，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袁叔，你要走了？去哪？“
　　“袁叔之前也是因为你才留在这，现在放心了，我想换个地方看看。这里就由凌岳照管。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放心吧，袁叔有空也会过来看看你，你要想袁叔了就来南市找我。“袁叔摸了摸沈离的头。原来各地魍魉数量不一，魑族为了减少互相之间争抢的冲突，便规定了每个魑所狩猎的区域。如果要扩大或更换区域都需要向长老组提出申请。每个魑的区域大小不一，修为高的魑所负责的区域大。一个家族会综合负责一块区域甚至是一个城市。像北上广这样的大都市，便有几个家族分割狩猎。袁叔本不在厦市，之前因照顾沈离才留在此处，现在看着沈离大了，便动了回原族地的心。因为担心新来的魑对沈离不利，还特意找了自己的好友，让他儿子来替代。
　　沈离熟知魑的规则，“既然袁叔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也不勉强了。不过再次见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袁叔你就多留几天吧，多陪陪我嘛。”
　　“好，我就多待两天，下周再走。正好你和凌岳也多熟悉熟悉“袁叔拍拍沈离手。
　　“呵呵“沈离打了个哈哈，与凌岳告辞，挽着袁叔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