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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破局,易如反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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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热闹的市口,马车最终停在皇宫门口。皇宫的城墙像一个界限,城墙这边是人声鼎沸,城墙那边却是红砖冷瓦,庄肃异常。
“进去吧,太后说你是自家人,就不用我通报了。”净音公公阴阳怪气道。
“有劳公公。”舟败客套。
“客气,您可是王爷。”公公躬身拜道:“快进去吧,太后等急了可不好了。”
进入正殿,舟败跪在地上叩首:“微臣拜见皇上、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辰儿,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太后笑道,但笑还不如不笑。
“不知太后这么晚了叫儿臣前来所谓何事。”舟败起身恭敬拱手。
“哎呀,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快半年没见到你了,多少有些想念。把你叫来我们唠唠嗑。”太后依然保持着假笑。
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家庭聚会,舟败不禁想笑。如若如此,太后断不会这么晚了叫自己进宫,还把聊天的地方定在正殿这么隆重的地方。
“儿臣不知母后想听什么,母后且说,儿臣洗耳恭听。”舟败不在多说话。谁知道会不会一不小心说了什么话会被太后挑出错来。
“辰儿,江南之行可还快乐?有什么好玩的吗?”太后闲问。
“回母后,借母后吉言,辰儿在江南过的还不错。江南很美,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前来买卖的胡人商贾。还有很有趣的人。”舟败毫不避讳的微笑了起来。
“哦?有趣的人?什么样的人能被辰儿说成有趣,哀家倒很想看看他。”太后从未见过舟败在自己面前笑,问道。
“好巧不巧,儿臣把那个有趣之人带来南宣了。过两天有时间,儿臣定带他来见见你。”舟败恢复面无表情答道。
过两天时间?过两天你还能不能看见他都两说呢。太后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冷笑道。
“那你这次去江南干什么来着,哀家岁数大了,记不住事。”终于问上正题了,刚刚的那些只是为了伪装虚假的亲人关系,做给别人看的。
“回太后,是儿臣听有人说江南有魔教的人出没,便打算完成先皇的遗志,前去搜寻魔教的消息。”舟败礼貌回道。
“那你查出什么了吗?”太后嘴角轻轻翘起,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
“回太后,儿臣查到很多重大的线索。”舟败拱手道。太后的手不禁攥的紧了紧,这舟败,到底要干嘛。眼线分明报的是舟败在江南一无所获啊。
“哦?什么重大线索。”太后不动声色问道。
“在江南这几个月,虽然没见到魔教的人,但无时无刻不保持警惕,因为儿臣在江南这几个月几乎天天都会被魔教的人暗杀。”
"这就叫重大线索?荒谬。你在江南查了这么长时间就查出这么点东西,我怀疑你在江南只顾着玩,连最重要的任务都忘了!”太后拍着凤椅把手站了起来:“身为皇族长子,当今皇上的兄长,不将先皇任务放在心中,这是公然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你若没话说,哀家就只能请你去地牢坐一坐了。”
“当然不是,母后可知是谁要暗杀我?”舟败沉住气低声问。
“当然是魔教,难不成还能是我了?”太后冷笑道。舟败从小就在她身边,她当然不信舟败能口吐莲花。
“没错,确是魔教所为,但这就说明一件事。”舟败抬起头,不紧不慢的说:“这皇宫有魔教的内鬼。”
“荒唐!”皇上终于说话“你是说朕不会择人入宫是吗?”
“自然不是,但皇上可知,微臣在前往江南前,除您与太后及周围的丫鬟太监,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可奇怪的是我当天出城就遇到自称魔教的人要刺杀我,殿下,你认为可能是我说出去的吗?”
太后没说话,她确实疏忽了,当时就应该大张旗鼓的送他走。
“我建议,查魔教应先查清楚那些要暗杀我的人,谋杀朝廷命官,应诛连九族。而指使者,更要严惩,杀鸡儆猴。如若这次敷衍过去,不就是摆明皇帝好欺负,让皇上的脸往哪搁,让皇室的脸往哪搁?”舟败义正言辞。
舟败笑了笑。
画面回到那天下午的车里。
“这就叫,贼喊抓贼,既然他们要抓我们,我们干嘛不反抓回去?你到时就死咬住有人暗杀你,求皇帝彻查,有九成把握太后不敢再说要治你罪,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时候装傻是必要的。”马车里临寒吃着茶点说道。
舟败扬了扬嘴角,果然很奏效。“皇上请务必彻查内鬼和谋杀朝廷命官此事!”说罢,跪下叩首。
太后攥紧拳头,咬了咬牙道:“说的不错,但……”太后事到如今竟还想治舟败的罪。
“皇上,请允许我联合御查司一起追查此案。”舟败道:“先皇将调查魔教之事交给我,我定不能半道放下,不然违背先皇嘱托,只怕传出去打先皇的脸。”
“就算用出贼喊抓贼之计,也只有九成的可能,只怕太后是不会放过那一成的可能不杀你,这次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她若不此时取你性命,就要再等机会了。”临寒在车里放下茶点道。
“到头来还不是都做无用功。”舟败轻笑,摇了摇头。
“并不然。”临寒俏皮的眨了眨眼,仿佛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你说说看,太后怕谁。”
“太后?”舟败疑惑:“她怕皇帝?可是虽说她没皇上有权,但现如今皇上太小,说是太后掌权也不错,还有谁能让太后害怕?”
“现在天下,只有一人能压住太后。”临寒靠在座位上,伸个懒腰:“这个人当然就是春太后的夫君,皇帝的父亲,已逝的先皇。”舟败不明白,示意临寒继续说。临寒把窗帘掀开,向车外看了片刻,放下窗帘,慢条斯理的道:“太后现在谁都能动,却独独不敢动先皇不让动的人。太后若还有要收拾你的意思,你就搬出先皇,说是先皇将追查魔教的案子交给你,你则请愿继续跟进追查魔教之事,太后就是想动你,也必须等到你找到并解决魔教的事情。当然你一定要说先皇亲口让你负责这件事,也就是说你必须是一个唯一的人,否则你会被别人代替,就算这次不死,他日也必然死无全尸。”
舟败继续进言。
“先皇在驾崩之前,曾对我说过要我全权负责这件事,给他一个交代。请陛下允许我联合御查司追查此事,让我给先皇一个交代。”舟败跪下伏地,似乎已经听到太后磨牙的声音。
“好,朕允了。”过了很久,皇上才说道:“不早了,爱卿先回府休息吧。过两天朕再告诉你安排。”
“谢皇上,臣先行告退。”舟败退后到门槛,向皇上太后拱了两下手,转身离开。
淡淡擦了擦汗,舟败感觉猥衣已经被汗浸透了。
“请吧。”公公伸手拉开车帘,舟败镇定自若的走了进去,闭上眼睛掩饰住自己大难不死的喜悦。
“喂,你是谁,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临寒吃完晚饭闲来无事赏赏庭院风景,观察一下地形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坨奇怪的东西。
“你是谁,舟大人呢?”那坨东西说了话,吓了临寒一跳。
“我就是你嘴里的舟大人带回来的,反倒是你,鬼鬼祟祟,你又是谁。”临寒挑眉问道,这坨人的打扮真是让人难以恭维。
“衣着鄙于不屑,轻浮无品,想不到如此正直的舟大人也受不住烟花小宦的蛊惑。”那坨人说话好不饶人,临寒扑哧一下乐了:“我穿的衣服,是你的舟大人给挑的,再说,我就一良家男子,怎么就像娈童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姓桃名守字泽文。”那坨人终于站了起来。
“桃泽文,桃泽文……姓桃?你是桃家人?”临寒一愣,随即眼神犀利起来。现在舟败这处于危险期,自然不能藏着桃家人,情报可靠,明日午时桃家满门抄斩,这个桃泽文在这只会害死舟败。“斗胆问一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到底何人,凭什么管我?舟大人什么都没问,哪有你说话的份?”桃泽文冷哼道:“最看不上你这种娈童,什么都做不了,就靠着身体去得到常人无法得到的权钱。”说罢又是一脸嫌弃。
临寒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临寒,你脚上的伤好了吗,在和谁说话?”舟败刚从门外进来,就听到临寒的声音,当即循声问道。
“哟,还有命回来,我还以为以后都看不见你了。”临寒笑道。完全忘记身边的一坨
“我回来叫你失望了?”舟败微笑又摸了摸临寒的头。“回来就回来干嘛摸我头,摸我头是要另收钱的。”临寒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恐吓到。
桃守愣住,从来都没见过舟败有表情!他竟然笑了!
“再说了,好笑,我会担心你?只不过答应过你要保护你,你死了,我保护谁去?”临寒瞪了他一眼,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真是自恋自大的人贩子。
“舟大人,求你救救我!”见两人聊得火热,自己被无视,当即不管礼不礼貌,便打断两人的话题,跪倒在舟败面前。
“你是何人?”舟败尽力去回想有关这个面前衣衫褴褛的男人的信息,但是失败了。
“在下桃守,表字泽文。”桃守老实道:“最近下官偶遇不顺,想暂住王爷府,还望王爷慷慨收留。”桃守低眉。临寒皱眉,犹豫半刻在舟败耳边低声道“他满门明日午时问斩,你留下他只会让你自己身陷囹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桃守听到。
临寒其实是故意的,正想借此让桃守受不了冷嘲离开,知难而退永远比强人所难要好。
桃泽文显然也没想到临寒会这么说,当即也毫不示弱:“主人和客人说话,你这小娈童也敢插嘴?要是放在妓院,早叫阿姨撕烂你的嘴!还不快滚,碍着舟大人的眼。”
“桃守,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以为你身后有家族就可以大放厥词,不是什么人你都能说的。”舟败猛地锁眉,刀刻似的面孔让人冷不丁发寒。
桃守一个劲低头,地都要跪穿了。他的命还等着舟败救,不能把局面闹僵。
“我累了,休息去了。”临寒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舟败想去追,但碍着身边还有客人,便只得作罢,但舟败没再给桃守一个表情。“临寒说的可是真的?你家明日满门抄斩?”
“回舟大人,那个小娈童说的没错,桃家……”“闭嘴,张口闭口娈童,出生书香门第,你学的礼貌哪去了?首先他有名字,他叫临寒。还有,他是我的座上宾,不是什么不堪的娈童。”
桃守把头低到不能再低:“是,王爷。”
“你先去大厅,我去哄哄临寒。”舟败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
月光洒在风景秀丽的山水庭院中,清风吹落几朵花瓣在空中旋了半晌,夜深已经没有虫鸣,显得格外寂寥。舟败甩袖离开,身后的乌发随剧烈的动作翻飞,端庄的衣襟有那么一刻险些脱缰,光线恰到好处,恍若一幅明丽又失控的画。桃守竟一时看呆。
还说不是娈童,舟大人,真是上心的紧呢。桃守撇嘴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