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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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出来。”
大人可是要原谅幼崽在允许范围内的胡闹，他要看看这个崽子对自己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御狐神双炽小心翼翼地伸出背在身后的手，露出手腕内侧呈现给四四看，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完成了。他看着恢复如初的手腕，一阵喜悦后却是突如其来的空虚。
会被认为是欺骗。
御狐神双炽不再看四四，这个人是知道自己有返祖能力的，伤口恢复如初，不也是很正常的吗？他并没有撒谎，伤口是存在的，但是只是现在不存在了。
四四伸出手，轻轻地拉拽着御狐神双炽，“不要收回手。毛毛躁躁的。”
四四阻止了御狐神双炽的动作，将他拉近自己，“伤口恢复得很好，不过，”话语顿了一下，御狐神双炽僵硬地任由四四拉近他，“是有什么问题吗？肆大人。”
“是用什么东西割伤的？伤口处混进杂质了。”
幼崽纤细的手腕光滑如初，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愈合处的几点黑色杂质。可真是不令人省心，要给点教训才行。
御狐神双炽全部的心神都被腕间的冰凉触感吸引住，好冷，血液仿佛都要凝滞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意外地平息了他心中的躁意。
“我只是想，试试伤口的恢复力。”他能把持住度，所以没有关系的。可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杂质，这个人...
“回答我的问题哦？”四四不想听解释，他才觉得这个崽子听话，就闹出这样的事。即使是有一定恢复能力的返祖者，可说到底，御狐神双炽还只是一个小崽崽。伤口愈合时混入杂质，若是自身能够分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大人的生气可都是莫名其妙的。
四四绝不承认自己的控制欲犯了。暂时属于自己的仍是自己的，只有他能够决定所属物的状态这种没道理的话，也就只有他不认为奇怪了。
“石块...被打磨后的石块。”御狐神双炽没有办法拿到尖锐的物件，为了试验，只得悄悄地捡拾了一块不引人注目的石头。他不可以在白天就使用力量，动静太大，会被本家人发现。
小动物的直觉总是敏锐的，御狐神双炽感受到四四的不悦，老实地全盘托出，没有了耍心思的打算。而且，他很喜欢四四与他的交谈，不掺杂奇怪的感情色彩，让他很安心。
“啧，小崽子。”四四轻轻地戳上了绷带的表面，“取下来，难看死了。”
御狐神双炽乖乖地勾起医疗胶带，取下了绷带。异色的瞳孔润润的，更像小动物了。
“忍着点。”还在疑惑忍耐什么的御狐神双炽突感手腕轻微地刺痛，下意识望去，只看见四四收回的指尖，刚刚愈合好的伤处被破开，血液直直地掉落在地板上。
“自己看还有没有杂质。”他刚用灵力破开皮肤的时候，促进了血液的流动，杂质应该被带出来了。要给这个崽子教训尝尝，让他这么不重视自己。
“是，已经没有了。”
四四指尖再次动了动，一缕灵力覆上了血流不止的腕口，“下一次，我可不会再管你了哦？”
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了，御狐神双炽收回手，“我知道了。”
他讲的过分了吗？看着御狐神双炽垂下的头，这崽子都焉巴巴了。
“和我出去一趟。”严厉的训诫要有，温和的夸奖也要有，不然会影响幼崽的身心发育。带他去见见大狐狸吧。
“...好的，肆大人。”
很乖巧的回答。四四偏过头瞧了一眼在他身后三步之遥的御狐神双炽，“你的手，很漂亮。”这种夸奖应该可以，本来也不是什么违心话，他的手确实适合拿刀。
“肆大人是想要这双手？我可以...”
四四再次对自己在这个崽子心里的形象感到好奇，他真的只是简单地称叹一声，怎么又回到了昨天的情况。
“只是随口一说。”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昨天‘眼睛’的事故，他理智地打断了御狐神双炽未说出口的话。
“是，我的这双手怎么能入肆大人的眼呢？是我逾越了。”御狐神双炽眼神落寞地看着自己的手，“我可真是...不知廉耻。”
四四脚步微顿，等一等，这个崽子怎么回事？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嘴，极力想忽略掉不自在的感觉。
“不要想太多，”四四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很好。”
所以可以结束掉这个话题了吗？他不想再说活了。
“肆大人对我真好。”御狐神双炽抹去眼角点点水泽，漾着柔光的眸子就这么直直地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的四四。
够了啊，不回头都能感受到这个崽子的奇怪视线。
四四了解御狐神双炽想通过自己取得某种‘东西’，他也默认了这种相处方式。但是，长期发展下去肯定对崽子的心理造成不好的影响，可这崽子却一脸愉悦的模样，这种相处方式令他高兴吗？
真是难搞的崽子。
御狐神双炽就这么跟着四四，无视了经过的御狐神家的人，他现在可是什么也不担心了。不管这位肆大人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他，他都不在乎。
赞美他的眼睛，他就多注视着肆大人；称叹他的手，他就多用这双手触摸肆大人。即使这位大人与他的接触不过指尖微触，即使这位大人的唇角从不会对他变换一点弧度。
从第一眼见到大人的时候，就莫名地产生了不可名状的心情。被夸赞眼睛好看，他知道，大人没有想要夺取他的眼睛的打算，可自己还是借由此来试探自己脑海里膨胀的想法。
这样的做法是出于寂寞吗？被族人无视的自己，仿佛可以通过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吸引大人的注意一样。
这个崽子怎么这么多心思？脑子快要炸了。四四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眉间的躁意，决定搭理一下这个快要脑补上天的崽子。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黑芒楼’，带你去见见漂亮的狐狸大姐姐。”虽然以姬的年龄都可以当这个崽的不知多少辈的奶奶了，还是给点面子。
“...狐狸大姐姐？”思绪回归，御狐神双炽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裤边，狐狸吗？
“和你一样，有着九条尾巴的大姐姐。”这位狐狸姐姐你不喜欢，还有下一位狐狸妈妈，大家都是狐狸，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你不是孤独的。
完全理解错崽子意思的四四很高兴，狐狸那么多，总有御狐神双炽喜欢的‘亲人’。和狐狸相处，这样就能保证崽子的心理健康了。
御狐神双炽：才不想要什么九条尾巴的大姐姐...
四四一路上碰到很多对他问候的御狐神本家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将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崽子身上，简单想了想，咽下了喉间的字眼。既然不在意，那就不需要再多言。
踏出御狐神大门的那一刻，御狐神双炽由衷地感到了名为‘激动’的情绪，在迎着四四面露欣慰的表情时，猝不及防地捂上了自己向上扬的嘴角，半眯的眼睛受惊似的睁得圆润，糟...糟糕！
哎呀，小崽子终于能好好地笑了，一定是因为要见到狐狸大姐姐了吧？果然还只是一个小崽子啊。
御狐神双炽：大人，您笑得好奇怪。
“让我想想，该怎么去呢？”他可以直接破开空间去寻找姬的住处，但这个崽子□□受不住空间撕裂的强度，用灵力护住崽子的话，又会导致前往姬的空间崩溃。
是一个难题。
“不可以乘车吗？”刚一问出口，御狐神双炽就明白了，他们要前去的地方绝不是普通交通工具能达到的。犯蠢了。
“嗯？是要‘乘车’，不过还是要打听一下‘车’的主人。”
四四笑意不减，微微弯了下腰，环抱住了被突然动作吓到了的御狐神双炽，托了托他的屁股，将其往自己肩上送去。四四脑袋轻歪，碰上了还没明白状况的幼崽的头部，轻轻开口，“忍耐一会儿哦。”
“走吧。”四四看着缓缓从阴影处显形的轮廓，长着翅膀，是鸦天狗？
御狐神双炽被四四轻柔地扣在怀里，很容易挣脱开，但此刻他只是更向上地耸了耸，把下巴靠在了四四略显单薄的肩上，“去借‘车’吗？肆大人。”
“嗯，有人来邀请我们了。”四四看着前方微微僵硬住的两妖，温柔却强硬地止住了怀里幼崽的动作，“不可以回头哦？被可爱的你注视着话，他们会害羞的。”
化作人形会害羞的鸦天狗们：...
没有在乎突然出现的胧车，四四抱着崽子就这么坐了上去。
“那肆大人，你也会害羞吗？”御狐神双炽已经被四四放下，坐在了他的对面，视线炙热。
“会的哦。每次被你注视着，我都会很害羞。”
四四温和地回答着，合理的欺骗有助于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所以，完全没有欺骗幼崽的愧疚心理呢。
御狐神双炽也回了一个乖巧的微笑，肆大人果真是个骗子。
“肆大人，您知道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吗？”就这么坦然地跟着别人走了，是早已经安排好的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这胧车不错啊，懒懒地换了一个姿势的四四感叹。
“...”
听出弦外音的御狐神双炽惊了，他居然是在完全不认识对方的情况下就随意地跟着对方走了吗？！心到底有多大啊？
似是察觉到了幼崽的不安，四四一如既往温和的嗓音安抚道：“安心。你，我还是护得住。”
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就当做是你去见漂亮姐姐的磨练吧。”
御狐神双炽：您能放过这个漂亮姐姐的梗了吗？
“记忆里不存在的人，去见一面，就存在了。”
？
御狐神双炽理解不能，但也没有继续发问。对前途未知的恐惧和担忧，在肆大人身边，通通变成了激动和期待，是因为他足够强大吗？但是，他现在为什么觉得身体发软呢？
胧车速度很快，随着车外朦胧的通知声，四四再次抱起了因突然浓郁起来的妖力而浑身发软的御狐神双炽，缓缓下车后，看见了胧车前的一人。
“你好呀。”所以他才说，记忆里没有存在的人，只要见了，就会存在。
暗处蛰伏着的妖物蠢蠢欲动，窥伺着实力强劲的猛兽。
奴良滑瓢放下了嘴边的长烟杆，眼前穿着黑色和服抱着狐狸的身影与千年前的记忆重叠，折射出显眼的殷红色泽。
“不要对老夫的客人不敬。”奴良滑瓢轻轻地呵斥了自己一群胆大包天的百鬼，“去准备茶点。”
“可是，总大将，这个人...”
“快去！”
暗处的阴影缓慢地退下了，聚集起来的妖气也散了不少。四四轻轻地抚上了御狐神双炽的后背，感受着崽子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舒了一口气。
“奴良滑瓢？我的名字...肆。”
名字什么的，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叫什么也只是为了方便记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应该是‘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