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掙扎著的痛苦和睡眠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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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四點，石內卜跨著大步、怒氣沖沖地回到房間，揮手施了一個消音咒後，重重地甩上木門洩忿。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進到臥室，他緊緊盯著還在睡夢中的哈利，表情又驚又怒。
結束長達三小時的談話，儘管已經離開校長室，頭腦裡不停迴盪剛剛和鄧不利多談話的內容，就像他本人還在面前說話似地，對方的聲音反覆地清晰地在腦袋裡衝撞戳刺、話語擴散開來的尖銳疼痛讓石內卜臉色青白交錯。
※ ※ ※
「不，我不認同讓哈利瞞著他的朋友們的這個作法……當然，我很了解這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帶來一些混亂……是的，賽佛勒斯，我絕對相信你對哈利的關心和善意，只是我認為讓哈利誠實地面對會好過刻意地逃避隱藏……即使現在他的一些朋友可能會暫時離開他，但他們終究會回到他的身邊的，因為就像我們知道，哈利是個好孩子……」
哈利是個好孩子，這是今天他唯一一次認同校長的話，石內卜對自己的反應有些記憶模糊，他隱約記得自己反駁了對方什麼，然後鄧不利多看他的眼神，多了一抹強烈的憐憫。
那幾乎讓石內卜用盡力氣才忍耐下來。
「賽佛勒斯，只有很少的年輕人不會被眼前的表相和短暫的利益迷惑，不過大部分的人會從錯誤中學習。當我們在那個年紀的時候，那些錯誤裡，少數沉澱在記憶裡成為一輩子的傷痕，但多數確實為我們帶來了成長，不是嗎？」
不打算認同也沒興趣否認，石內卜冷笑。
鄧不利多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的魔藥學教授，透過了現在的他，看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的痕跡……
開學第一天，抓著不合身的衣擺跟在級長身後走向自己的學院時，仍然不甘心地回頭看著葛萊芬多新生們的賽佛勒斯……
他和她，是少數葛萊芬多和史萊哲林學生成為朋友的特例，可惜的是，在五年級後就沒有再看到他們聚在一起了……
最後，詹姆波特和莉莉波特的家中，被破壞過的家具雜亂地散落各地，這對夫妻倒在地上，就像在睡著了似地恐怖地安靜，對照哈利的哭聲，賽佛勒斯用著快崩潰的絕望眼神對自己立了誓言……
就算不用儲思盆保存，在自己腦海裡十幾年前的回憶，卻清楚的就像昨天才剛發生過一樣，對賽佛勒斯來說，又是怎樣的……鄧不利多輕輕地嘆氣，「賽佛勒斯，如果你當時能直接地對她承認你對他的友情……」
「夠了！今天來不是為了討論我的事！」石內卜失去耐性地打斷鄧不利多，終止這個他一生都不想再碰觸的話題，事實上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是立刻離開。
「好的，讓我們繼續聊哈利和他的爬說嘴……」鄧不利多的語氣柔和，但是堅定地，「我希望哈利能成為一個誠實的孩子，至少在他面對他的朋友的時候。賽佛勒斯，在這一點上我想我需要你的幫忙，哈利很重視你……我並不是否定謊言在實戰中的效果，我只是希望他能擁有一群對他同樣誠實、願意和他一起面對黑暗和邪惡的朋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不是不赦咒，而是心靈和感情。哈利的生命見證了它，不是嗎？」
「我很確定你找錯人了，鄧不利多，」石內卜的笑容扭曲著，「不過我會照著你的期望做的，即使我完全不認同你的意見。」
「因為我是校長嗎？」鄧不利多苦笑。
「因為他在葛萊芬多。」
丟下這句話，石內卜頭也不回地離開校長室。
※ ※ ※
是的，賽佛勒斯石內卜現在非常憤怒。
不是因為鄧不利多否決自己的意見，而是自己最不想回憶的過去卻被硬生生地翻了出來，儘管鄧不利多不是故意的。
怒氣浮燥，卻也不打算為了平靜下來而浪費魔藥，石內卜瞇著眼再看了一次哈利的睡顏，正決定要乾脆放棄睡眠……
「唔……石內卜教授……你還沒睡嗎……」
含混不清的聲音和滿是睡意的臉，哈利波特睏意濃濃，勉強揉了揉眼睛，然後對著眼前的男人伸出手，「石內卜教授，快點睡吧……很晚了，明天我要上課，你也要上課……」
「本來就夠蠢了，一睡覺，連說話都亂七八糟……」
聽不出是抱怨或是單純的自言自語，石內卜輕揮魔仗，身上的長袍聽話地和衣櫃的睡袍調換位置，脫下鞋子，平躺在男孩身邊，握住對方的手因為用力過頭而微微顫抖，黑色眼睛裡複雜情緒交錯著脆弱，緊緊盯著哈利波特。
沒有抗議手上傳來的疼痛，快抵擋不住睡意的哈利波特半閉著眼，對石內卜懶懶地笑了一下，「晚安，石內卜教授。」
「晚安。」
低沉的聲音有些嘶啞，從緊握的小小手掌裡傳來的溫度，漸漸平復了壓迫他一整晚的憤恨和躁鬱，終於能稍微放鬆下來，不再說話，石內卜閉上眼睛放縱自己沉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掙扎著的痛苦和睡眠之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