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琐事》一指流砂

2、第 2 章

　　03

　　我对于喜欢最初的定义是怦然心动。

　　提到这个话题我就不知怎么想到了中学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记忆里，初中的自己已经俨然是一个成年人，年龄虽然不够，但却足够成熟，而现在的自己却越活越回去了，天天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生怕别人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

　　今天我妈和我姨视频电话，中年妇女的话题就那么几个，谈完最近的生活就开始谈家庭，谈孩子，说着说着话题就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我哥和我身上。我哥是我姨的儿子，我一般叫他书文哥，他是个很好看的人，浓眉大眼，但因为两个家庭距离太远，我这个颜控和他的关系也没有特别亲近。

　　我妈一和我说起他，就会哈哈大笑，一些过去的事天天被翻来覆去的提及，磨到耳朵起茧子。

　　小时候的我就是个哭精，一旦遇到楚书文，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了。那时候我的姥姥还在，每年过年期间，姥姥的五个孩子都会拖家带口回到那间不太大的房子里，拥挤又热闹。楚书文会经常从他的城市来到老家这边，那个时候他年纪不太大，我就更小了，天天互殴，但一般都是我到处挑事。

　　比如他在小树林里捡到一节比较直的小树枝，拿着它到处嚯嚯哈嘿，为保护家园和外星人艰苦斗争。但若是被我看见了，他的斗争不得不要停上一会儿，因为我这个恶人非要他的树枝不可，还必须是他手里拿着的那根。等他发挥一个哥哥优秀的品质，把手里的那根树枝让给我后，自己再去捡一根。我就会立刻扔掉到手的那根，指着他刚刚捡的那根：\"要！我要！\"，不给就哭，哭他个天昏地暗，昏天黑地，然后他再把重新捡到的那根让给我。

　　着实一个熊孩子无疑。这就导致楚书文特别讨厌我，恨不得看见我就绕道走。但他喜欢我妈，他二姨，所以恨不得也只是恨不得，因为我和我妈形影不离，他要想找我妈就当然绕不开我。

　　据我妈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家还没有搬走，那个时候楚书文还是个小团子，肉乎乎、软嘟嘟的，稍微用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你一眼，就能被萌的心都化开。她一有时间就揉搓他，小孩子都喜欢愿意和自己玩儿的大人，所以他就特别喜欢我妈。小孩子表达喜欢的方式很单纯，他愿意粘着谁、愿意把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分给谁吃，那么谁就深得他心。

　　楚书文就愿意把零食分给我妈，就算自己不吃也要留给我妈吃，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直到我的出现。

　　我就是一个坏孩子，楚书文说。我不但天天抢他的零食和玩具，还抢走了他二姨对他的喜欢和照顾。

　　那时，楚书文一有吃的就颠颠的跑到我妈身边，把攥在手里的小东西往我妈嘴里塞，但往往那个时候我妈的怀里还有一个我，在眼巴巴的瞅着那一颗糖或者一片饼干。我妈自然不可能自己吃让她闺女看着，但也知道这点吃的是他留给她的，不愿意给别人，这个别人特指我。那个时候她特别难受，看着一大一小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神，心都是揪着的，大的期待她能自己吃，小的期待能够自己吃。幸运的是，我妈没有纠结太久，因为他们搬家了。

　　他们搬家了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越来越少，有时候一年也见不到一面，时间一长，感情就淡了。

　　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他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我大一。他结婚了，新娘子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姑娘，很好看，他结婚的前几天，我们几个弟弟妹妹闹他，让他穿上他的喜服给我们看看，他带着一身红色向我们走来，霍！精神小伙。

　　他和新娘拜天地时，是我第一次感觉我已经长大了，我们这一辈他成家以后就该是我了。

　　写着写着就跑题了，来换一话题。

　　04

　　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初三同桌，一个眼睫毛特别长的男孩。

　　我不知道我用一见钟情来形容的准不准确，因为我们在初一初二都是同学，即使没有关系多好，但每天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状态，可能说过几句话，也是类似于：”麻烦，让一让，我过去“或者”抬一下凳子，扫地“。

　　在那一天前，我不知道什么叫怦然心动，而在那一天后，我明白了。我这么说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这真的是我真真切切的感受。

　　直到现在想来，都只能道一句缘分当真不可思议。那天是我们高三开学的第一天，老韩按照成绩给我们重排座位，以我不上不下的成绩是不可能和他这种学习好的同学排到一起去的，但就是因为在高二期末考试中，我以政史地三科均分95的好成绩把我的总成绩给无限拔高，一跃成为年级黑马，受到了各科老师的重点关照，于是我就和大佬分到一桌了。

　　老师念到我和他一个座位的时候，对于这个未来同桌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可是换位置的时候，在明晃晃的阳光的照射下，我和他隔着很远四目相对，刹那间有一种前世今生彼此寻找的感觉，在空气中悬浮的尘埃中，我甚至能看见他脸上金色的绒毛，鬼知道我一个没戴眼镜的近视眼是怎么看的那么清楚的，可我那时就是感觉到了莫名的欣喜与心酸委屈。

　　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更莫名其妙的是，我和他说话的时候竟然脸红了！脸红了！和一个怀春少女似的，这简直不是我能干的出来的，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超脱于感情之外的智者来着，虽然有时会有些傻气，但那时大智若愚的表现，我等神人岂是尔等凡人可以理解的，小雨是个例外。

　　一开始，我没发现我自己脸红了，就是感觉脸有点烫，我们之间的对话及其正常：

　　他：“你坐哪边？”

　　我：“我都可以”

　　他：“行，那我坐右边，你坐左边吧”

　　我：“可以”

　　然后坐在我前方的那个死胖子来了句：“说话就说话，你脸红什么呀？”

　　我：MMP 老娘怎么样，管你屁事……

　　当然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为了维持我的淑女形象是其一，其二是我的小身板着实不抗揍，他的手攥成拳头比我脸都大，我找那不痛快干啥。至于我是咋知道的，呵呵~

　　听了他的话我摸了摸脸，这才发现脸烫的吓人，借了旁边一个女生的小镜子才发现什么叫猴屁股。

　　在此，我要重点强调，不是每一个女孩子脸红的样子都很可爱。本来长得就丑，整张脸又通红通红的，自己体会吧！

　　我和他在同班的前两年交集几乎为零，在我印象里，他就是一个……额……好吧！他根本就没存在过我的印象里。我们一个班大概五十个人，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就那么几个，经常说话玩闹的十个手指头也都数的过来，他在我初中前两年的时光里就相当于路人甲乙丙丁的存在。哪怕他再优秀，也关不着我的事。

　　我不是那种会背后花痴的女孩子，什么“那个男生长的好帅哦”“那个谁谁谁打篮球好好啊”“我好喜欢他上台讲题的样子，酷毙了”……

　　有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自己不像个女生，在周围同学都在为爱情奋斗的岁月里，我抱着小雨哭的凄凄惨惨戚戚，我和小雨的友情比琼瑶阿姨的小说还要坎坷，今天吵架了，明天和好了，后天又有矛盾了……

　　我对于爱情好像天生少一根弦儿，遇到我同桌才勉强找回半寸。我记得当初有一个男生追我，趁着课间往我的桌洞里塞了一张花花绿绿的纸，上面写了五六行字，前面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最后一句是：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什么？他在说什么？他也没说自己是谁？有毛病吧？

　　一番迷惑之后就把纸团了团，扔进了垃圾桶。过了几天之后，小雨过来和我说：“那个XXX托我问一下你，你是怎么想的，成不成你给句话呀，这两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他问我什么啦？他什么也没问我啊？这两天他都没和我说过话好吗？怎么我就没回答他了？“

　　小雨：……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这是一封表白信，脑子缺根筋的我第一反应是：原来求交往能问--- 你能答应我吗？这是不是不符合语法知识，是不是少东西，答应什么是不是没写，没写谁知道你要答应什么，你要是问：你能答应和我交往吗，谁会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

　　纠结完这个问题，我才反应过来，有人喜欢我，再和我表白这个事实，再怎么神经大条我都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女孩，这种来自异性的喜欢让我开心又有点小自豪，看！我还是很优秀的！

　　但我最后还是没有答应他，因为我爹说：“你要是敢搞对象，我就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