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客观角度看问题》Offshore

2、恋爱

　　禺曾经问过班级里一个非常好看的女孩子这样一个问题：谈恋爱开心么？

　　当时那个女孩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说：“开心啊，两个人在一起，能相互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你不觉得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么？”那个女孩看着禺一脸茫然的样子，低声笑着说，“一看你就是没谈过恋爱的，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啊！”

　　单身十六年的禺认真的看着那个女孩，过了好一会儿，理智战胜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不了，我还是学习吧。”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在一年以后的分流中，这位如同六月鲜花一般的女孩子，被分到了普通班。

　　禺没有过那些校园小说里那种酸涩的暗恋，甜蜜的恋爱，有的只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情感。就像在三四年级的时候，她知道班级里的一个男孩很好看，他的同桌很有趣，总是调皮捣蛋的“坏孩子”认真起来很man。

　　但也仅此而已。

　　眼看着班级里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吐露花苞，至今仍是杂草一般的禺显得尤为突出。宿舍里的人经过分流换了一部分，老司机和娇气包都走了，重新来了一个人，我们称她为“邹”。邹是个追星女孩，最新的电视剧她总能掌握一手消息。禺和邹并不是特别合得来，是那种熟悉的陌生人。

　　邹看电视剧会了解主演的信息和经历，但禺看电视剧就真的只是看电视剧而已——物理意义上的看电视。禺和邹曾有一次可以将关系晋级的机会但是因为两人关注点不同，一个在说剧情，一个在说主演遭受的不公待遇，两人鸡同鸭讲般的讲了半天，同时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人我不行。

　　邹有男朋友，起初禺也不知道。毕竟这个年纪的女生一有男朋友都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禺真正发现这件事是一次晚自习下课回宿舍。

　　那天禺意外的没有和柒走在一起，两个人都各自生着对方的气。禺一个人走在路上，身边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学生。

　　回宿舍的路有很多条。一条直接去男生宿舍，一条和通学生有相同路段，一条经过女生宿舍边的小花园。哪种身份的学生走哪条路都是默认的，比如单身的男生走第一条，通学生和他们的男女朋友走第二条，单身女生和两个寄宿生一对的走最后一条。

　　禺在小花园边上走回宿舍，因为没有同伴，所以走得比平时还要快。正准备转弯时，她发现了一个身影。邹和她身边的男生并肩走在小花园里曲曲折折的小路上，两个人都低着头，加上没有灯光，所以脸上看不见什么表情，但是周围洋溢着的恋爱的气息，让离他们三米远的禺想忽视也难。

　　禺不是自讨没趣的人，加之与邹不熟，所以没有上前打招呼。只默默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权当是两个移动的障碍物，绕着走。

　　柒也有过男朋友。是的，有过。柒的男朋友是在她初中快毕业的时候认识的确定关系的。刚开学那会儿，宿舍查寝查的比较严，尽管这样，她还是每天挤出时间来写日记。这个日记当然不是只给自己看的日记，而是等他们放假见面之后交换着看的。据说这样可以不让感情降温——毕竟是异地恋。

　　禺曾经有幸看过那么两回，里面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的琐碎的事情。例如考试的时候突然想到一句歌词；训练的时候看到有人穿了一件和柒一样的衣服；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想你了……

　　柒有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她男朋友写给她的纸条。柒保管的很小心。当然，禺也看过。这些纸条有的是随手撕下来的练习纸，有的是数学草稿纸，也有中规中矩的信纸，还有五颜六色的卡纸。每张纸上写的内容都很普通（至少在禺看来是这样），但柒很重视它们。

　　后来的分手也是突然的。过年的时候，两人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吵架了。尽管后来两人都道歉了，但是从柒对禺谈起这件事情时的语气来看，两人之间的那种热情已经淡了。

　　柒的第二个男朋友是艺术班的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他们两个的事情说起来也是有点戏剧性的，以至于到现在禺再回想起来，也觉得不真实。

　　那时大概是高二上半学期。那时柒也是和禺一起走。每天吃完饭后沿着一条路走。但是与去年不同的是，柒放学时的路线换了。教学楼有三个楼梯，东南西各一个，以前柒都是从南边的走，但那段时间总是爱往东边的跑。每天走在路上都会傻傻的发笑，问她笑什么的时候她就说个冷笑话一带而过。

　　等禺意识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高三了。柒说，现在想想，当时她每天都想一个痴汉一样尾随着他，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该感觉到了（0是例外）。于是那个人偷偷托朋友要到了柒的企鹅号。上来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喜欢我”。

　　据柒所说，她当时都蒙了，自己难道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正当她思考怎么回才不会显得尴尬的时候，那个人又发了一句“你那点小心思周围谁不知道。”很好，更尴尬了。

　　两个人本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后就在一起了。说来好笑，两个人从来不在校园里走一起。平时去吃饭时，柒跟在他后面；吃完回来后，他跟在柒后面。整个就像是拍谍战片一样，跟踪与反跟踪。

　　禺真正意识到“啊，她有男朋友了啊！”是在一次周日返校。那天下午周测之后吃完晚饭回宿舍，柒拿了一本数学整理本，写的都是数学考试中常考的题型。禺翻着看了一下，内心只剩卧槽。这本错题整理可以说是非常好，每一步的解题思路都详细的列了出来，旁边还有附注，标明哪步是可以简写的，哪步是得分点，这个结果的依据是什么，这个式子转换用了哪个公式……

　　柒无视禺渴求的目光，拿着整理本去送给她男朋友了。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柒才跟0解释为什么要送错题整理。

　　那个男生高二的时候是班长，但自从进入高三，成绩就一落千丈，本来两个人约好要考同一个地方的，但是以他现在的成绩根本上不了。那个人急不急我不知道，但是柒很着急。那晚她和禺说了很多，哭了很久。

　　后来他们分手了，那个人提出的。她和禺说他坚持不下去了，要分手。说是为了不影响柒的学习，但在禺看来，就是懦弱。柒伤心了很久，那段时间对她来说没有影响是假的。她的成绩在那段日子里波动很大，但她什么也没说，仍旧一个劲的埋头学习。

　　直到后来，禺和柒无意间又谈起这个人，柒说她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只有第一个，艺术班的那个人和她在一起根本不是因为喜欢她，之后便没了下文。至于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禺看她脸色不对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禺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寄希望于她自己走出来。她情况好起来是在一次联考之后，基础课程三门总分是全校第一——四百分接近满分。然后她就出名了，很多人问她班级里的人要企鹅号，有时候还会有其他班的男生在班级门口徘徊。但是全都被班主任抓到高三部主任那里进行“爱的教育”去了。

　　柒和一个隔壁的隔壁的班级的一个男生聊得很好，大概是前一次感情被欺骗的原因，这次柒把两个人的关系控制在朋友这个圈子里。

　　但奇怪的是，柒有男朋友的时候没有人说什么。反倒是没有男朋友的时候，胡乱揣测的人一批一批的来。
　　柒一直知道有人在背后说她，但是她不揭穿。她的锋芒在高一高二这两年，被无数的流言逼得不得不收敛起来。真正被摆到台面上来，是在高三上半学期放寒假之前的班级大扫除时发生的。

　　当时禺分到的任务是打扫楼梯，和很多人一起。禺并不是很喜欢打扫，但非要选的话，扫地和拖地她是肯定会选择扫地的。因此，禺比其他人要快一点。在扫楼梯的时候，玟神神秘秘的靠过来问禺：“昨天借柒手机的那个是不是她男朋友啊。”

　　这件事禺比其他人要清楚，她们只是朋友关系，借手机只是有正事，因为今天要放假，所以她提前打电话问她爸爸会不会来接她。如果不来的话，她提前和别的同学商量一下一起走。所以禺立马就否认了，直接跟她说：“不是，柒是有事情才借的手机，两个人就是朋友而已。”

　　很明显，玟并不相信这句话。她丢下一句:“都把手机借出去了还不是男朋友？谁信啊。”就转身和其他人聊天去了。禺没办法，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也就没再楼梯那里待下去，以来那里人来人往，经常会有楼上的男生提着垃圾桶，拖把什么的，容易被碰到；二来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教室后洗把手涂点护手霜，保护一下第二张脸。

　　天不遂人愿，禺在回教室的路上碰到了班主任，班主任临时指派她去把讲台旁边的桌子里面的连电脑和投影仪的线，班费盒，粉笔盒还有余下来的试卷理一理。禺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遵命。

　　禺默默的整理桌子时，柒正巧从她身边走过，禺突然想起和玟说的那件事，觉得这件事情柒自己去和玟解释比较妥当，就把玟认为她和那个男生是男女朋友关系的事情告诉了柒，让她自己去和玟解释一下，语气尽可能温和一点。柒一听，也觉得要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她把手头事情干完就去楼梯那里了。

　　后来她们具体说了什么，禺不知道，柒告诉她谈的挺好，也说明白了。但是后来回教室之后，禺像往常一样和玟说话，但玟的态度却很冷淡，仅仅回答“哦、嗯、知道了”这些。禺本以为她今天可能心情不好，但是回头看她和其他同学聊天却和往常一样。

　　禺问柒怎么回事，玟怎么不理她了？柒也只说了一句“她那性格你还不知道，别理她。”

　　禺听了之后也确实没再说什么，后来和一个朋友无意间聊起来，才知道，她估计被对方以为是“告密者”了，然而禺即使知道了，也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两个人有误会不是应该说出来么？和别人一起臆想一些没有根据的东西难道很开心么。

　　禺不是很懂，也不准备刻意去懂。她想，总会慢慢想通的。不要着急，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搞好同学关系，学习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