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上部》白银庄主

36、誓约

　　待画师离开之后，镜空终于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黑血。
　　谢公急忙拉过他的手把脉。过了一会儿，道：“你也太乱来了——居然把毒都压制在自己身上。”
　　“小贤，受不了这痛的。”
　　镜空说话的时候，不断地喘气，像是随时可能要断气。绵罗只能帮他擦些冷汗，无力帮忙。
　　放下镜空的手臂，谢公转头对着空地说：“你们俩，还要藏多久？”

　　地面开始诡异地翻滚，如同不平静的水面一般，在那浮动的“水面”中，缓慢地浮出两个人形的物体：一个显得比较矮胖，相对的，另一个就显得比较高瘦。

　　“绵——罗……啊！！！玉禅！你干嘛拦着我！”

　　被叫做玉禅的男人，尽管矮矮胖胖，身形肥大，但是动作却很轻盈灵巧。只是一个拂袖，便拦住了说话的那人。

　　“霜白？”
　　“绵罗！我好想你啊！”不顾玉禅的阻拦，霜白依然大步跨向了绵罗。这时候，绵罗体力不支，而倒在了霜白的怀里。“啊！绵罗，你怎么啦？”
　　“没什么大碍，休息下就好了。”见到霜白，绵罗显然非常高兴。“你们怎么来了？”
　　“啊，因为玉禅说，这几天镜空会有一劫，所以就来看看你们。”霜白很开心的抱住绵罗，“对了，绵罗，我现在已经是千年妖了！道行已经很不一样啦！”
　　绵罗的眉间终于放下的忧虑。“是啊，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吧？”
　　“哇，绵罗你记得好清楚啊~”霜白笑嘻嘻地说，“你也快千年了吧，我们五毒中，好像只有你还没满千年呢——是不是还有五十多年？”
　　绵罗差点笑得岔气：“只剩十九年罢。你现在都是千年蜈蚣精了，怎么记性还是这么差？”
　　霜白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这不是还有玉禅嘛……”

　　玉禅挪着脚步，慢慢地想要走到镜空那里去。
　　走到谢公面前的时候，谢公叹息道：“玉禅，你还是成仙了。”
　　玉禅的神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既是悲天悯人又好像无悲无喜。他从谢公怀里接过镜空。“若非小仙至此，恐怕镜空是撑不过今日了。”
　　镜空的头靠在玉禅的身上，问：“你升仙后，在月宫过得怎么样？”
　　“清净，好在仙家都是无欲无求的。”玉禅特意靠近了镜空说，“你且稍安勿躁，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随后，他低头含住镜空的双唇。片刻间，从玉禅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息，让镜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如同幼儿在母亲的怀中，得到了安慰。

　　『好些了吗？』玉禅的声音传入了镜空的脑中，他贪婪地吸取玉禅身上的仙气，补充为自己体内的气。
　　然而，不过一会儿，玉禅还是放开了镜空。“这样，就够了吧？”
　　镜空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多谢了。”

　　“镜空，”玉禅道，“四百年了，你身上的暴戾之气还是没能退散。”
　　“嗯啊，”镜空回答道，“我本来以为，离开蛇族，离开那个家伙，我就有能力散去这戾气。现在看来，恐怕是我错了。我身上到底还是流着他的血。”
　　玉禅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大合适你罢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镜空道。
　　“还有件事情。”玉禅说，“是关于那个孩子的。”
　　镜空反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镜空，”玉禅悠然地说道：“你只知道那孩子是那山庄之主，却不知道他是谁；你只知道那山庄有山人所护佑，却不知道那山人背后还有什么；你只知道这山庄有流言传说，却不知道这些流言传说从何而来……因此，你也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镜空挑起一根眉毛，“愿闻其详。”
　　玉禅道：“你有一劫，非今日之生死；剩下的事情，我就是告诉了你，你也不会听我的。”
　　镜空冷笑：“也好，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玉禅似乎有些好奇。
　　“除了我，”镜空道，“没人可以给他幸福。”

　　听到这句话，玉禅便不再多问。倒是绵罗，叫住了他。
　　“玉禅，你是仙，我们都是妖，怎么也不降妖伏魔，替天行道呢？”
　　“绵罗，你这是消遣我呢？”玉禅不禁好笑了起来。“位列仙籍前，难道我们五毒的天雷誓约是假的？非要我先收了你们，再教我被五雷轰顶？”

　　玉禅言毕，那五人全都笑了起来。
　　“那么，就此告辞了。”玉禅道，“按例，我不可以离开月宫太久的，何况马上就要天黑了。”
　　绵罗问道：“玉禅，以后还会来看我们吗？”
　　“会的——因为镜空的劫数还没有过去。”玉禅道，“我奉一位上仙之命，必须看护镜空的劫数。”
　　“原来如此。”绵罗细细思量着，不再做声。

　　随后，霜白窜到玉禅的身边，化身为一条蜈蚣，藏进了他的袖中。而玉禅的脚下则浮起一朵彩云，载着玉禅飞天而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绵罗喃喃自语道：“五毒子，不离弃……”

作者有话说

　　很好，终于完结了上半部分，好吧，我会努力的写下半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