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两百四十八杀：前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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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反复复的兜兜转转之中，善水逐渐耙疏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意。
情感通常是朦胧的，没有明显的边界和界限，它可以是对对方的依赖，可以是对对方的占有欲，可以是很多种不同的表达方式。
也正是这些看起来很不清不楚的情感，构成了一种重要的让众生可期的生活元素。
不需要过早地给这些情感下个明确的定义，因为这些情感不等于已经被人类明码标注的事物，没有具体形态与刻板印象，它会随着时间之流逝而进化或者消散。
真的，就如黑丫所说，他们只需要顺其自然便好，既不必可以去强求，也不需要猥自枉屈般的将就与妥协。
把这些事物厘清的善水，心上的悬石总算勉勉强强地沾地了。
茗因的话，只是代表了人类的一种情感观，而且是建立在了相当明确的感情基础上，前提是善水已经确认了自己对黑丫的感情，那么他所面临的抉择是继续当朋友、还是选择前进一步突破这层关系。
但是，据目前的善水自身来看，它的情感还没有很明确的形态，尚还处于摸索的阶段之中。
那又如何？
——“遵循自己内心的步伐走，就不会迷失了方向吧。”
善水如是作想。
皓月高缀于东山隐秘的一隅，数片染了墨色的云，慵懒地垒在穹空的四方，若即若离，若远若近，看起来是色彩早已凝固的一副山水画轴。由远抵近，时光蜗居在院落的跳闪不定的灯火里，流逝的气息在善水的味觉里翻滚着。
它的眸心一定，视线的落点定焦在子斐院的某个地方。
专注，凝神，放空，出神。
尾随而至的数位侍婢，唤了善水好几声，它似乎没有听到，烟波蓝的眸中，染有一丝难以揣测的情绪，星河在此间折戟、沉沙。
——
翌日清早，黑丫从拾柒寝屋的床榻上伸了个懒腰。
拾柒从寝屋的门外探入闹脑袋：“醒啦？到正厅来用膳吧，我今天弄了你喜欢的红烧鱼噢。”
黑丫懒腰伸到一半，听了这话，身体僵窒了一刹，疑惑地抖了抖龇须：“你怎么可能会起得比我早？”
“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我好不容易早起给你准备早膳，容易吗我？”
“唉，”黑丫故作老成的叹了一息，“主人不该把你放在这里，有明珠蒙尘之嫌，你这样的年纪应该去外面闯。”
这话听得拾柒心情分外复杂：“黑丫，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呢？”
黑丫一边理着毛，一边说：“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了？猫从来不会开玩笑。”
拾柒明显地沉默了。
她所纠结的问题不是“明珠蒙尘”这四字。
而是“主人”——夜猫，那位真实名姓为完颜宗韫的男子。
从归巢，抵今为止，她未曾收到过他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而且，祈父也未曾召过她。
仿佛冥冥之中，有人为她精心打理好一切，她只消按着剧本走就可以了。
不过，她事先答应过夜猫的，答应他，她一定会等他回来。
她一定会等他回来。
所以，这段近乎“空巢”、“空心”的时日，她一定会撑过去。
等他真正处理好了他那端的事，她会携他之手，出现在老种的面前，他们俩就可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黑丫发现拾柒陷入了某种深思之中，思忖着什么人生重大议题。
它也就不去贸然打断她的这种思索。
独自来到正厅里，桌面果然摆着一条烤鱼，而且色泽与气味还不赖，看起来很诱人的样子。
讵料，黑丫早已摸清了拾柒烹饪的路数，某些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东西，很可能吃起来教人大跌眼镜。
黑丫深谙此道，脑中自动冒出了一个想法：诶，要不让善水来试一试毒吧？
这个想法甫一弹出，就如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之中，朝着泥壤抛下了一粒种子，迅速扎根、萌芽、生长。
嗯，就让善水来试一试毒！
以这个为借口，黑丫又有了翻墙的理由，而且非常冠冕堂皇！
当它扑腾扑腾地跑至墙头，准备蓄势翻越之际，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墙头那端钻出来一抹雪白色的身影。
正是善水。
善水从墙上爽利地翻了下来，碰巧地与黑丫打了个不偏不倚的照面。
黑丫的呼吸一瞬地屏住。
善水也微微地呆愣。
两只各怀心事的猫儿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你——”
“你……”
这两只猫在下一瞬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这两只猫在下下一瞬又同时开口。
善水笑。
看着它笑，黑丫也跟着歪了歪脑袋，笑了起来。
善水说：“今天天气很不错，所以我想来找你。”
黑丫：“天气不好的时候，那就不来找我了？”
善水说：“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找你，经验不够，请多担待。”
它说话时，眸子里的烟波蓝温情如水，搅乱了黑丫心中的细弦，敲出了一通绵长悱恻的余响。
心脏正在扑腾扑腾直跳的黑丫，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淡定下来。
善水温柔的时候，真的好致命。
并且，这份温柔，还是独属于它的。
黑丫定了定心神，心中有些举棋不定，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小心的试探，问：“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起来不认真吗？”
“不是的啦，只是觉得主动的一方一直是我，现在我反倒成为被动的那一方，有点点不习惯诶！”
善水的眼角与嘴角都翘了起来，勾勒出了性感的轮廓线，它的面容在橘黄色日光的照拂之下，显示出极度幽远而纯净的模样。
“慢慢来，可以尝试，不着急。”善水说，“这不就是黑丫昨天对我所说的话，嗯？”
黑丫愣了一愣，没想到善水会以其猫之道还治其猫之身。
“所以呢，我主动来找你，我们可以试一试。”最后，善水坦明了心迹。
黑丫大脑宕机，只是“嗯”、“喔”、“好”地很机械地应答着。
“我说完了，轮到黑丫了噢。”善水笑意盈盈。
黑丫：“诶，轮到我了吗？”
“嗯嗯，到你了。”
黑丫有些慌乱与无措，它该说什么？
等等，它今次主动来找善水，目的是什么？
哦！它想起来了，拾柒弄了一条红烧鱼，它想让善水来为它试毒！
当然，明面上它可不能堂而皇之地对善水这样说。
“善水，我家主人精心烹饪了一条红烧鱼，我想把这份美味与你一起共享。”
撒起谎来，黑丫可以一点儿也不脸红。
善水听罢，眸色变得幽邃起来。
黑丫有点心虚，但还是佯作淡定的模样，直视着善水的双眸。
善水敏锐的捕捉到了黑丫的微表情，却不去戳破，温声地道：“嗯，那我却之不恭了。”
黑丫心下大吁了一口气。
这两只猫儿遂是各怀心事地一起来到正厅的桌前。
正在细嚼慢咽用膳的拾柒，见状，嗅到了一丝猫腻。
冠冕堂皇的猫腻。
“黑丫，你带客人来了，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黑丫吐了吐小粉舌，作顽皮之态。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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