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旬叶

5、逃离

　　温暖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五月还没热起来，即使是下午最强的阳光也只让人觉得懒洋洋，真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
　　是讲台上的老师在说话，说啥呢，怎么一句也听不清。脸也看不清，原来我是近视吗？
　　嗯？旁边这个人？
　　“……”说不出话来。
　　他转头看过来了，啧，看不清脸。
　　“………………”
　　听不清啊，到底在说什么啊！
　　“赫尔！”
　　“赫尔！”
　　在叫我吗？我是赫尔吗？不、不对，这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
　　“赫尔！”
　　持续不断的呼喊终于让意识回归躯体，睁开双眼，仍然是一片漆黑。
　　“我们要出发了。”奈奈离的很近，就在身旁。
　　赫尔掀开被子下了床，伸展了一下四肢，饥饿感居然消失了。
　　赫尔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即便在月光的照耀下外面也是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操场上的影子。
　　“现在几点了？”
　　“三点。昨天你七点睡的。出去的时候把客厅茶几上的食物全吃掉，沙发上有个背包，带上。棒球棒也在那里。”
　　黑暗中奈奈的声音很清晰。
　　赫尔皱着眉，有些疑虑，“夜里走，难道丧尸视力很不好吗？可是，我们同样也什么看不见吧。”
　　奈奈下了床，黑暗里，只有踏踏的脚步声和模糊的身影不断靠近。
　　一个圆柱的东西被递到了手里，然后一道光亮了起来，又熄灭了。
　　“手电筒？”赫尔举到窗户边看。
　　“最好不要轻易用，目前丧尸的视觉还在，不过主要还是靠嗅觉和听力。暂时不要开启手电筒，一会一直跟着我走，现在先吃东西。”
　　奈奈拉着赫尔的手，一路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卧槽，妹子你视力这么好的！不对，妹子你咋这么了解丧尸啊！
　　不过赫尔一个问题也不敢问。
　　客厅里依旧黑暗，落地窗的窗帘很厚，微弱的月光一点都撒不进来。可是，奈奈牵着赫尔一路毫无阻碍的到了沙发。黑暗里，赫尔看不清奈奈的脸，眼睛也不像一些夜行动物会发光。
　　赫尔被奈奈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包装被撕开的饼干也被递到了手中，还有一瓶拧开了的水。
　　赫尔一边吃一边想，奈奈真不像妹妹，像妈。
　　吃完一包，奈奈就会马上递过来下一包，吃完最后一包薯片，奈奈把沙发另一边的背包拖了过来，棒球棒也被递到了手中。
　　深吸一口气，赫尔站起来背上了包，右手握紧了棒球棒，左手牵着奈奈。
　　“我准备好了，有什么计划？楼道里应该有不少丧尸吧，这里到大门口也有很多，出了学校我们怎么走呀，我只会骑自行车，我们要去哪？”
　　问着问着，赫尔的声音就变小了。
　　黑暗里奈奈的小手很温暖，牵引着赫尔往前走。
　　“跟着我，什么都不用想，走吧。
　　眼前一片漆黑，每一步都感觉要坠落，要摔跤。
　　“刺啦。”门开的声音。
　　楼道里更加漆黑，连奈奈模糊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唯一能带来慰藉的只有左手传来的温度。
　　“奈奈，我们是不是要面对丧尸了？”赫尔压低声音问道。
　　奈奈的脚步停住了，赫尔也随机停住。
　　“怎么了？”赫尔紧张的问道。
　　“咔嚓！”金属抽动的声音。
　　“刺啦。”门缓缓被推动。
　　赫尔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了，甚至不敢继续问了。
　　奈奈不发一言，只是继续牵着赫尔往前走。赫尔心跳如鼓，也只能跟着往前，并且他再也不敢发出声音。
　　楼梯里很安静，也很空旷，只有奈奈踏踏的脚步声，赫尔已经全力放轻自己的脚步声。
　　这里应该是挤满丧尸的，赫尔下意识这么觉得。
　　不知道下了多少层楼，一路上什么都没遇见，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奈奈的脚步声，而从出门开始，奈奈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赫尔不敢问也敢想，想还是敢想，中二少年无所畏惧！难道奈奈是丧尸老大，这周围的丧尸全被奈奈吓跑了？小说里不是常有什么丧尸皇嘛，有智慧的丧尸！所以说奈奈才是主角么！我只是主角的小弟？可是哪本末世爽文的主角会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啊，这有人看吗！难道这只是奈奈的伪装？奈奈本来也不像小孩子，那我是不是可能是男主角啊！女主角这么在意的肯定是男主角啊！可是奈奈说我是哥哥啊，草！危险！我不会是那种刺激女主角觉醒的炮灰家人吧！因为哥哥的死，女主角觉醒，拯救全人类，诶不对，奈奈不是丧尸皇嘛，那就是毁灭全人类！天哪！我这是第几集了？我不会马上就要死了吧！
　　二十层终于到头了，走出居民楼，月光的照耀下，视野里终于不再黑暗一片了。
　　赫尔收回飞到外太空的思绪，还来不及兴奋，就看到一堆行动诡异的人影。
　　奈奈依然牵着赫尔往前走，眼看着这些人影越来越近，赫尔的脚步也越发僵硬。
　　他很想停下来问奈奈，看到这些丧尸了吗，但他连目光都移不开。
　　人影越来越近，腐烂的脸庞甚至都看得清，奇怪的是这些丧尸只是呆滞的看着某个方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赫尔兄妹。直到擦肩而过，这些丧尸都没有一点反应。
　　穿过整个校区，大门近在眼前，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活人，遇到的丧尸全都像雕塑一般静止不动。
　　难道奈奈有异能？时间禁止？奈奈果然是女主角，我小命休矣！
　　穿过大门，居然有一辆自行车停着，还是带后座的。奈奈牵着赫尔来到了自行车面前，示意赫尔上去。
　　赫尔长开嘴想问，但是看奈奈不说话的样子，自己也不敢，而且周围大街上还有不少兄弟呢，虽然他们现在人畜无害像个雕塑一样。
　　赫尔骑上车，把背包移到前面，奈奈也坐到了后座，双手环住赫尔的腰。
　　奈奈贴上来的瞬间，赫尔发现奈奈的心跳很快，感觉都快要炸了，眼下不是提问的时间，也只能离开再说，蹬动踏板，自行车往前驶去。
　　路上很多车挤压碰撞在一起，马路已经完全不能走了，地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渍和碎裂的肢体，人行道上还有很多“雕塑们”。赫尔小心的避开这些“雕塑”。
　　骑行了不知道多久，天边已经能看到微光，背后传来的心跳声越来越激烈，不知道还要骑行多久。
　　突然，奈奈拉了一下赫尔的手臂，赫尔赶紧停车。
　　刚想开口，看了一下周围的丧尸，赫尔又闭上了嘴，只好看看奈奈有什么指示。
　　奈奈指着道路旁边的一个超市，点了点头。
　　赫尔看了一眼超市，超市的门是开着的，但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纠结了一下还是下车了，奈奈坐在后座上，没有下来，只是看着赫尔。
　　赫尔这才发现奈奈的脸色很苍白，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赶紧把奈奈抱下来，奈奈一落地差点摔倒，赫尔背着奈奈，放在自行车上的棒球棒暂时由奈奈拿着。
　　走进超市，赫尔马上关上了门，用棒球棒别住了门把手。
　　“把帘子拉下来。”奈奈的声音在赫尔耳旁响起，比往常虚弱很多。
　　赫尔吓了一大跳，把奈奈放在柜台上后，立马放下了帘子。
　　“你终于说话了，这里面没丧尸么，不用检查吗？”赫尔靠在柜台边喘气，连续骑了那么久自行车，他也有点累了。
　　“没有丧尸，人不知道，既然门开着，应该也不会有，这个超市——咳咳！已经被搜索过了，暂时很安全。”奈奈的声音更加虚弱了。
　　靠在柜台上的赫尔从帘子的缝隙中看到外面的丧尸又开始走动，还有些往这里移动。
　　奈奈，做的吗，之前遇到的丧尸都不会动。
　　“我要休息一会，带我去里面的员工休息室，超市应该都有的，离门口远一点。”
　　赫尔站起来抱起奈奈往里走，真轻。
　　里面果然有个休息室，门是开着的，传过来有些腐臭的味道。
　　一具尸体，似乎死了很久了，已经开始腐烂。
　　赫尔抱着奈奈拔腿就跑，来到门口又想起门外是丧尸，只好跑到一个墙角里坐着，让奈奈靠着自己怀里。
　　奈奈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很微弱，传过来的心跳很微弱。
　　睡着了么，我真是废，还要一个小女孩保护我。不过这一切也太玄幻了吧。奈奈是精神异能么，控制丧尸什么的真的炫啊，我要是也有异能就好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超市里到处都是倒塌的货架，一眼望过去看不到任何像食物的东西，留在底下的都是一些末世已经不需要的东西。
　　刚刚那具尸体穿着制服，应该是这个超市的员工吧，被来搜寻食物的杀害了吗？这座城市到底还有多少活人……说起来，我都不知道末世已经开始多久了，只知道自己昏迷了半个多月，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赫尔，真的是我么？如果不是，奈奈到底想做什么，奈奈有这种能力，比我强太多了吧，带着我干什么？
　　越想越烦，眼皮好重，怎么犯困了，骑车有这么累么，饥饿感又来了，不行啊，我得醒着，万一来人怎么办，可是，真的好困……坚持！不能睡。
　　赫尔甩了甩头，这个时候不能两个人一起睡，棒球棒别的门撞几下就开了。
　　坚持了没过一会，眼皮又开始沉重。最终，赫尔还是睡着了。
　　所以，赫尔也没能看见奈奈的气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赫尔睡去不久，奈奈就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赫尔靠得住，母猪能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