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隔山海》微颖月

15、十五章

　　“所以我给你的地理书，现在是不是应该看看？”苏奕山很不合时宜的问道。

　　付海翻了一个白眼，“现在应该好好吃饭才对。”他夹了一个鸡腿放在苏奕山的碗里，一本正经的说。

　　跟苏奕山吃过晚饭之后，付海就把苏奕山赶回了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不太想让苏奕山和付国胜碰面，而且付国胜可能一会就回来了。

　　苏奕山被他推到了门口。

　　“你记得要好好吃饭，明天就准备要上学了。要把书本清理好，带过来。等我来给你上第一节课好吗？”

　　他俯身看着付海，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

　　付海被苏奕山注视着，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苏奕山似乎很开心，笑的眉眼弯弯的。

　　付海看着苏奕山离开的身影，目送到看不见他之后，才走回了屋里。

　　他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了一下，碗给洗了，给付国胜留了一些食物。

　　入夜的农村能看到天空上弯钩的月亮，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很是让人充满遐想。

　　付国胜是在入夜后回来的，他似乎带着一身的酒气。走路也是跌跌撞撞的，没怎么跟付海说话也没有去厨房。他应该已经吃过饭了。

　　他走到里屋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睡觉了。

　　付海的屋里还开着灯，他在床上看着苏奕山让李连杰给他带的地理书，书上分别用红笔和黑笔批注了重点还画了一些通俗易懂的图。付海跟随着苏奕山的图慢慢的看着这些重点。

　　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的头脑似乎是格外的清醒。他很快就翻过了他们所有上过的内容，后面的地理书，苏奕山虽然没有批注，但是付海也能够按照他的画的图推测出所有的重点也内容。

　　难得觉得一本地理书有趣，付海觉得这样的自己似乎有点好笑。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苏奕山说一句话就直接赶上去听着他的话了。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一个乖乖的孩子呢？

　　有点不可思议。

　　付海上学期间是不太会迟到的，因为一旦迟到了，就要被老黄压着去办公室进行一道两个小时的谈心。而早退，她就不能亲自下场去查了。

　　付海挑了一件稍微好看一点的衣服，是前几年他大姨来他家给他买的一件新衣服。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领子，背上了自己破旧的帆布包，准备去上学了。

　　“上学没饭钱了。”他出门前，将头凑到付国胜的门口吼了一句，示意自己快饿死了。

　　付国胜还没醒，被他这么一吼，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你说啥？”他有些阴沉的看着付海。

　　付海打了个哈欠：“上学吃饭，没钱了。”

　　付国胜似乎有些生气，但是还没发作。他摸了摸一旁的口袋掏出二十块钱，扔在地上，嘴里不听的嚷嚷着，“天天就知道吃饭，你就是个饭桶，养你真是花光了我的钱，我以后老了还指望你个屁呀！”

　　付海上前几步捡起了地上的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没有管付国胜的嘴碎，转身就走了。

　　“小兔崽子，老子跟你说话呢。”一个人唱戏的付国胜显然对付海感觉到了不爽。

　　他还没骂几句，眼前的小兔崽子就跑的没影了。

　　付海快速的走着，说不上什么心情。按道理今天被付国胜早起骂了，还厚着脸问他要了钱买了早餐才去上的学。应该和他以前上学的日子有所不同。

　　路过王婶的院子时候，记起来三个星期前，她似乎赶上门让付国胜揍了自己一顿？

　　于是王婶院子前刚刚养的蒜苗就被扯了一排下来，这样还她三个星期前说的那些废话了。

　　学校的早上，就是早读，无论是哪里的学校。早读，永远都是不会更改的一项规定。

　　“哟，小海来了。怎么腿好了？”门卫老头因为付海经常逃学，早就把他记得清清楚楚。

　　“得，您别操心了。您的腿还好着，我的腿还能不好吗？”付海怼了一句常年风湿的老头，老头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条棍子，气的想敲付海一棍子。

　　付海冲他一笑，脚步生风，直接跑上来小三层的教学楼。

　　教室里早来的人看到付海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沉默。连讨论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谁的作业给我抄抄的声音都没有了。

　　付海拎着破帆布包，直接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李连杰就坐在他的前面，看到他来了，面色有些怪异的扭头问道：“老大，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付海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似乎确实是摸到了鼓起来的奶膘。他收敛起笑意，“今天遇到了一点好事，所以开心。”

　　“啥，啥事？老大你捡到钱了？”

　　“不止，除了从付国胜那拿到了一点钱，还把乱告状的王婆家的菜给拔了。”他掩饰性的说了一些，不然说他是因为要上学所以才开心？李连杰肯定会以为他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事实证明，一时兴起是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

　　在付海看到罗鑫和老黄的时，他早起的好心情就完全没有了。

　　“付海，黄老师让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罗鑫依旧是不太敢直视付海，似乎他一直都很害怕付海。

　　听到罗鑫的话，付海把包丢在桌子上就向外走去。

　　老黄是学校按着名头的年级主任，虽然只管两个班，但是依旧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办公室刷着白色的粉，被人爱护的很好。没有一点的杂物和不干净的痕迹，老黄是一个很严谨的女人。

　　“老师。”付海站在办公室门口打了一声招呼。

　　“进来。”老黄推了推自己黑边框的眼镜，似乎一直都是严肃的样子。

　　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决定还是先慰问一下：“听说你前段时间骨折了？怎么回事？”

　　“被打了。”付海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句。

　　“你们还是小孩子，怎么天天都在打架，今天你是骨折，指不上明天或者那一天自己就舍在里面了。”黄老师觉得自己算是很了解付海这个人了，因为他几乎一天到晚都是打架斗殴的代表，所以语气也是相当的不好。

　　“被我爸打的。”付海稍微的解释了一句

　　“你！”黄老师被这一句堵的语塞，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你家长的教育手段是有很大的错误。你们要学会沟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靠暴力解决的。”

　　“我跟他没办法沟通。”付海看着地面上的有些凹陷的纹路，想着可能是水泥凝固前被人踩了一脚的样子。

　　黄老师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简直有些深恶痛绝：“你真的是不知悔改，自己做了错事，首先应该向父母和长辈道歉而不是顶撞。”

　　“那如果没有做错事情呢？”

　　“你没做错，你爸会打你？”

　　谈话就到这里终结了，付海懒得再辩驳，也没有说任何的话，因为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

　　黄老师自然是看出了他不太情愿的样子，也不想再继续逼迫他去干什么了。自己再怎么说下去他可能也不会听的。

　　她无奈的挥了挥手，让付海回班上去了。

　　这次付海面无表情，垂着头回到班上的样子，倒是没有引起班上同学的好奇。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付海，仿佛只有这个样子的他，才是正常的他自己。

　　付海回到自己的座位，也没有什么心思学习了。帆布包被拉开了一半，又被塞回去。

　　付海继续趴在自己的桌子上，不去看老师，也不再说话。

　　上午的第四节课，是地理课。

　　苏奕山喝了一点水，从桌子里把昨天买的巧克力拿出来准备给孩子们准备一个作为奖励的惊喜。

　　他拿着书本和教案，刚刚到教室的门口就听到了大家的背书声，看来大家的学习热情挺高的。

　　苏奕山没有让他们停下，他开始在班上随意的逛着看着孩子们书本上的笔记。

　　一个黑色埋在最后一排的毛绒绒的脑袋立刻吸引了苏奕山的视线。他走到最后一排，俯下身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付海听见了耳边熟悉的声音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他闷着摇了摇头：“没事，我一会就趴一会。”

　　苏奕山有些恋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停下吧。我们开始上课。”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四大洋，请大家翻开书本。”苏奕山走回了讲台，他拿着粉笔直接在黑板上绘画除了洲际的边界，开始向他们讲述古老的海洋的故事。

　　......

　　“地球很有意思，它的最南端是陆地也就是南极洲，而它的最北端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最后一个大洋——北冰洋。我有一个问题向大家提问，现在合上你们的书有谁能告诉我，我们今天讲的是哪四个大洋呢？”

　　苏奕山环顾了一圈班上的同学，发现了最后一排翘着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