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依旧是清欢》伊万芋

2、第 2 章（一）

　　（二）

　　在S市的第二天，清欢打电话给学长，感谢他的帮忙，同时也想向他求助哪里能找到还不错的房。浩然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她，两人约在一个火锅店碰面。
　　“小学妹多年不见呐。”如约而至。
　　“几年没见学长越来越干练了。”清欢说。
　　两人寒暄了下彼此的近况，清欢对君尧的事只字未提，只说自己想来一线城市看看。浩然看着这小师妹云淡风轻的脸，更是有种兄长眼瞧着长大的邻家妹子被人背叛的心疼。于是在清欢提到想拜托他介绍房子的时候，他一口答应下来，并约好周末开车载着清欢看房子。最后浩然坚持着把单给买了，又开车送清欢到宾馆门口。
　　“喂，干嘛呢？”浩然回到家安顿好就打电话给景明。
　　“看书，怎么了？”
　　“你周围有没有靠谱的朋友或者同事出租房子的？一室的，价位两千八以下，最好两千五以内能搞定。”
　　“你替谁问的？你是不是太久没租过房子了？现在一室的房子哪有三千以下的？你和我说，我租房子住去。”浩然突然地发问让他有点懵。
　　“芮清欢啊，我知道就是因为难找所以才找你问问啊，她预算有限。你是不知道啊，我今天送她回宾馆，她住的地方偏得要命，我都怕她被人跟踪，那宾馆看起来又简陋，还不如你家楼下的山寨连锁酒店呢。”浩然说着都感觉心酸，别让他看到体育学院那个孙子，不然他见一次骂一次。
　　“你们今天见面了？”景明听到浩然说着那女孩的近况，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女孩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
　　“是啊，你赶紧想想啊，有没有满足的啊。”
　　“她打算什么时候看房？”景明问。
　　“周六，后天，所以时间不多了，你赶紧帮我问问。”说完浩然就把电话给挂了。
　　景明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万家灯火，他曾经无数次地看着这样的夜景告诉自己，早晚有一天有一束灯火是属于自己的，不是租来的不是借来的，而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后来买了房子，他意识到属于他的这灯火是没有温度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孤单的，身边如果多一个人，会不会好一点？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女孩，那个清清冷冷的女孩。
　　浩然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然景明怎么会在周六的早上打电话和他说他在他楼下？浩然看着出现在客厅的景明，气不打一出来，一大清早打他电话扰他好梦，偏偏他现在怡然自得地走客厅里踱着步。
　　“你来干嘛？你不是有我家的备用钥匙么？自己开门进来不行？非要打电话把我叫起来迎接你？”浩然满脸起床气。
　　“你不是今天有事吗？怎么不早起？”景明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和小学妹约的十一点，大哥，现在八点，整个S市除了环卫工人以外谁周末起那么早啊？你疯了啊？”浩然终于完全精神了，但起床气还没完全消。
　　“但是我也和中介约了十一点啊，你现在给芮清欢打电话说我们一个半小时后去接她。”景明看了下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浩然忽然狡黠地看了他一眼，“我小学妹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上心？莫非你这榆木疙瘩开窍了？”
　　“不是你拜托我帮她找房子吗？你抓紧收拾，赶紧出发。”景明背着手站在客厅的酒架前仿佛在研究红酒。
　　浩然心想我是让你帮我问下，谁让你陪着看了？不过他还是乖乖打电话通知清欢，随后也没再多说什么，丢了句“今天你开车”就继续收拾自己去了。
　　好在浩然没再磨蹭，两个人随即出发。
　　“你单身一点不奇怪，你看周围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同事，一个个的都开保时捷、捷豹，再不济也是个野马、科迈罗，只有你，非得买个奔驰，一副中年人的样子。”浩然笑着吐槽道。
　　景明只专心开车，完全没理会旁边人的吐槽。浩然看他开车偏离了导航路线，正要问怎么了，只见他把车开到了一家M记门口，“我下车买早餐，你在车上等我。”景明说完便向麦当劳走去。浩然心想你小子还算有良心。
　　“你怎么拎着三杯豆浆？买这么多干嘛？”浩然看着景明拎着一堆东西走了过来，景明没应声，小心翼翼地放好豆浆后把几个纸袋子塞到了浩然怀里，重新进入驾驶室发动车子。
　　浩然坐在副驾上，看着眼前的早餐，忽然反应过来，“你这是给小学妹买的？可以啊，徐景明，让你追她你还真走心了啊？”
　　徐景明依旧没说话，只专心开车，浩然看着景明点了点头又笑了笑，行，他懂了。
　　还没等浩然打电话叫清欢出门，景明就已经认出宾馆门口撑着伞的芮清欢了。和自己印象中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能是不认得自己的车，她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车上停留，还在专心地望着宾馆门口唯一的路口。他把车子停在她面前，浩然打开车窗叫她，“芮清欢，上车。”
　　显然她并没有想到眼前这辆黑色的车是来载她的，她明明记得前天学长开的是一辆白色的车子。她还是上了车，看了眼开车的人，有点眼熟，但是清欢想不起来这个人什么时候和自己有交集。“学长早上好。这位是？”她主动开口。
　　“这是我司机。”说完瞟了一眼景明。司机？清欢看了眼开车的男子，那这个司机未免有些抢风头，显然这话不是真话，清欢想。
　　“哈哈哈，开玩笑的，这是我发小徐景明。景明，这是我大学学妹芮清欢。”浩然难得正经地给两人介绍，景明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以示打招呼。清欢想这名字有点熟悉，在脑海中开始搜索起这个名字。忽然灵光一现，“我记得你的名字，我们在大学的迎新晚会后台见过是不是？”清欢看着后视镜里景明的眼问道。
　　不等景明回应，浩然惊叹道：“学妹好眼力，难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景明在台下看着清欢演出，因此有记忆也是不出奇的，可是这小学妹和景明却真真只有一面之缘，寥寥数语，又是在那么紧急的状况里，还能记住景明其人？
　　“额······我没那么神，只是这名字好记，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岳阳楼记》里描写景色的句子我最喜欢这句，那次打招呼就记住了这名字。”清欢认真地解释着，却没有注意到后视镜里景明的眼中含着越来越浓的笑。
　　“你的名字也很好记，人间有味是清欢，很衬你。”一直没出声的景明忽然开口，和君尧的声音不同，眼前正在开车男子的声音更低沉些，也是个容易让人沉迷的声音呐，清欢想。
　　副驾上的学长忽然伸过来麦当劳的纸袋子，“吃吧，小学妹，你还没吃早饭吧，景明刚好买早餐，把你的那份也带上了。”
　　清欢一愣，觉得很不好意思，明明是自己要别人帮忙，自己没给他们准备早餐，反倒是要对方照顾自己了。“谢谢，我刚好没吃早饭。”既然别人费心了，就不能浪费别人的好意，清欢早上吃了几块饼干，但还是把纸袋子打开。她再次看了下后视镜专心开车的男人，这人的眉眼挺拔，是真的很好看呐。接过学长递过来的豆浆，她觉得正在开车的男人真的是个考虑全面又细心的人啊。
　　等到清欢吃的差不多了，她听着前面两个人的对话，就觉得刚才对徐景明做事全面细心的判断再上了一个高度。她听到他给中介打电话交流自己的租房要求，除了预算以外，她明明没和学长说过其他要求，眼下却被徐景明一一说中。“对，预算两千八以内，优先选择治安好的小区，老一点也没关系······对，交通要便利，要靠近地铁，最好还有三条以上公交线路······不考虑商业公寓，商水商电会超预算，是的。麻烦您了，我们还有半小时到，谢谢。”他甚至还定好了中介！清欢觉得这男人做事简直滴水不漏！
　　“那个，谢谢你！”清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这个人，叫徐景明有点奇怪，但是自己好像还没和他熟络到叫景明的程度。
　　“小学妹，不用谢，景明做事向来如此周到。”浩然学长连忙摆手，一副不用感激的模样。
　　清欢被他逗的发笑，“我都毕业了，就别叫我学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叫我清欢或者欢欢好了，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成，那你也别叫我学长了，叫我浩然或者老赵吧，我本来也没比你大多少。”
　　清欢点点头。
　　“你直接叫我景明就好了。”徐景明停好了车。清欢和后视镜里他的视线对上，点了点头。
　　三个人下了车就看到等在一旁的中介小哥。小哥做完自我介绍便开始步入正题，带着三人开始介绍所在位置附近的小区，也简单介绍了下今天打算带他们看的三个房子，紧接着一行人便开始了看房之旅。
　　第一个房子位于老小区，2800一个月，保安亭形同虚设，户型一般，采光也一般，不过面积很大，45平左右，老小区公摊小，使用面积很大。就是不带家具，什么都要自己添置。
　　第二个房子是个较新的小区，2900一个月，治安好，不过楼间距很小，公摊大，面积小，家具齐全，但是房东要求季度付房租。
　　第三个房子是个七八年的成熟小区，2850一个月，治安一般，家具齐全，但是出租的房子位于顶层，没有电梯，因为是最后一个看的房子，几个人已经走的有点累了，爬上楼看房子的时候浩然已经没兴趣看房，直接站在门口抽烟歇脚了。
　　“小姐，这已经是你预算内这个区域里所有的房子了。”小哥对着她说完，又扫了一眼景明。清欢一时间也陷入了难题之中，第二个肯定首先pass，三个月的房租付完自己就要喝西北风了；第一个房子需要自己买家具，即使买二手的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第三个倒是能租得起，但是每天要爬上爬下，自己确实有点担心是否能承受得住。
　　中介看清欢面露难色，开口道“小姐，您考虑过跟人合租吗？我们公司新做了一个项目，把大户型租下来重新设计重新装修，然后分别出租房间，风格都是年轻人喜欢的。您这个预算有点尴尬的，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最宜居便利的，但是附近的小区一室的房子最低也要三千五，而且房东一般都会要求两个月的押金。你还不如考虑下我们这种公寓，只押一个月的押金，而且现在搞活动不收中介费，房间自带宽带，你这个预算完全可以租个带独立卫生间和阳台的，那就只是和其他人共用厨房就好了，应该也没什么不方便。您看您考虑吗？如果可以的话，这附近就有一套新装修好的，三楼，一个月两千五。”中介的话让清欢的心思活了起来，卫生间和阳台都是独立的，听起来倒也还好，而且价格确实很令她心动。
　　于是一行人随着小哥去了下一个地点。
　　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整个小区只有五六栋楼，人少的小区人员就不会太复杂。小区整体很安静。小哥打开密码锁，房间里面的装修确实让清欢眼前一亮。小哥打开要介绍的房间，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清欢也确实很喜欢这个装修风格，简约北欧风，衣柜、书桌全都有，阳台还带一个洗衣机，确实除了做饭，其他生活活动倒是都能在房间内满足。
　　“请问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景明忽然问道，“现在就可以，我今天就带合同了。”小哥立刻答。
　　景明看着清欢说，“这附近有两条地铁线，分别可以直通四个主要区，这条路左右分别有两个大型公交站，住在这里几乎大部分CBD都能直达。1.5公里范围内有一家市公立医院，2公里范围内有2家大型商场，生活也算便利，住这里很方便。”
　　他的声音似乎带有魔力，午后的阳光打进房间，映在景明的脸上，清欢觉得此刻眼前的男人像救世主一样，他什么都替自己想到了。
　　“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入住？”欢欢问。
　　“本来是后台开始正式招租的，不过现在就可以搬行李了，你看，这房间昨天就打扫好了。”
　　“欢欢你就签了吧，这地方要是买房子一平至少七万起，一个月两千七的价格不贵了。”浩然觉得这房子位置和条件不错，也帮着搭腔。
　　清欢点了点头，中介小哥见状掏出了合同，清欢顺理成章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大概是成了单生意，中介也是心满意足，带着签好的合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