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他的心动时分》橙米安

30、第 30 章

　　十一月的天气是靠一场场阴雨冷下来了，每下一场雨，天气就会降几度。

　　但是W中的学生们最喜欢下雨天了，因为下雨天他们将不用早起晨跑，可以多睡半小时。

　　这天早上恰好是下雨，江子时宿舍里却响起了和平常一样的闹钟声。

　　室长何通第一个爬起来，按照习惯洗脸刷牙，然后叫醒江子时。

　　江子时摸了下手机，发现竟然是平时晨跑时间，他以为是自己时间不准了，便跑去问一直以来负责寝室闹钟的何通。

　　“完了，我昨晚按错时间了，响早了。”何通看了眼自己的闹钟，惊讶地捂住嘴小声说道。

　　江子时扶了扶额头，说道：“那让他们再睡会儿吧。”

　　李非和席文龙一向睡得安稳，只要没人叫他们俩，他们俩能一起睡到天昏地暗。

　　经过商议，何通想要再躺会儿，于是再调了闹钟，而江子时决定早点出门。

　　这个时间点的校园里安安静静，江子时走去小卖部的路上只听见哗啦啦的雨声，地面上很潮湿，到处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气。

　　学校的小卖部一直都没什么新意，卖的永远是那几款面包。

　　江子时在小卖部里快速地找到了放置肉松面包的货架，拿了一个最新日期的肉松面包，走到收银台。

　　本来的流程很简单，江子时只要掏出他的校园卡，往刷卡机上一晃就行了，结果他找遍了口袋都没有找到校园卡。

　　“我帮你付。”一个熟悉的女声从江子时的背后传来。

　　江子时一转头便看到廉芯走到了他边上，拿出了她的校园卡。

　　“谢谢，下次我还给你。”

　　江子时没有拒绝廉芯的肉松面包，和她一起走出小卖部。

　　“你不用还我钱，你给个手机号码吧，就当还我个人情。”

　　江子时此时已经比廉芯多走了几步，只见他转过身，和廉芯隔着一米的距离，漠然地说道：“我没有手机号码。”

　　“江子时，你是不是因为那个流言怪我，那个留言不是我传的。”廉芯向前走了几步，却没有力气走到离江子时更近的地方。

　　“我没有怪你，拜托你以后离我远一点。”江子时讲的话就像空气里流动的冷风一样。

　　“为什么？”廉芯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此时缺乏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但是却又逼着自己向前迈出一步。

　　“我不喜欢流言蜚语。”江子时转过身，没有再多说话的意思。

　　廉芯不服气，追过去拦在他前面，“没错，那只熊并不是你为了向我告白而给我的，可是……”

　　廉芯涨红了脸，卡壳了。

　　“可是什么？”江子时皱眉。

　　算了，反正已经死皮赖脸跟了那么久了，直接就说了得了。

　　“可是……可是……你……那个熊……是你帮我……”

　　廉芯气自己还是太嘴笨，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瞎说什么。

　　“那个熊是你让我帮你的，不是我送的，所以你不要多想。”江子时一手拿着面包，一手插|进校服口袋里，绕过廉芯往前走，好像再和她多待一会儿就会传染什么病毒一样。

　　廉芯不死心地追上去：“我当然知道啊，是我让你帮我的。”

　　江子时没办法，只好停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之前说的话已经够清楚的了，没想到廉芯的眼睛里还在透露着对他的期待和幻想。

　　“所以以后你不要跟着我了。”

　　这一天W中的学生普遍都起得迟，此时连接小卖部和教学楼的连廊上只有江子时和廉芯两个人。

　　即使连廊两端的檐正哗啦啦地不断有雨水冲下，江子时的话也还是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廉芯的耳朵里。

　　廉芯睁大了眼睛，认清了已被江子时识破心思的现实，等她还想追上去仔细问他的时候，江子时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被江子时浇了一头凉水的廉芯心生胆怯，她是第一次像这样追着一个人跑，每次和他假装偶遇都小鹿乱撞，即使能在人群中远远地看到他的脑袋，她也觉得是一份幸运。

　　现在，如果她继续向着他步步紧逼，他会不会就此厌烦她呢？

　　她不想让他不高兴。

　　虽然他总是一副高兴不起来的样子，但她还是希望他不要因为她而不高兴。

　　*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一个在冬日日显得格外温暖的节日到来了。

　　它叫平安夜。

　　虽然是个西方的节日，但多数少男少女还是对这个节日充满着甜蜜的幻想。

　　“江子时，你平安夜有什么打算？”李非趁着晚自习的时间尽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年的平安夜正好是星期四，他们在学校里能干什么。

　　“你有什么打算？”江子时反问李非。

　　“嘿嘿嘿，当然有。”李非神秘兮兮地笑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平安夜那天晚上，晚自习一结束，李非就拉着江子时跑到了学校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里。

　　“你要干什么？”江子时皱着眉头，感觉莫名其妙。

　　“嘘！我们行事要小心。”李非弯着腰，做贼一样。

　　江子时想回寝室洗澡了，可是他现在好像已经踏上了李非的贼船，难下。

　　好在李非马上等来了他想要的东西。

　　W中管得严，学生在学校里只能吃食堂，而总有些人不满足于此，便寻到了一个角落，栅栏宽度较宽的地方，方便外面递东西进来。

　　江子时看到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过来，给李非递了披萨和炸鸡。

　　李非将拿到手的食物给了李非，又伸手拿了一大袋看不出是啥的东西。

　　等到了宿舍，在灯光下，江子时才看到那一大袋是什么。

　　“可以啊李非，这带货能力强啊。”席文龙率先从那个大袋里拿了瓶啤酒在手里颠了几下。

　　“我去叫其他人过来。”

　　何通也像是早就知道这个事情，去其他寝室叫来了几个好友来分食。

　　江子时感觉头痛地盯了李非一眼，李非狗腿地笑着把一块披萨递给了江子时，顺便说了句：“你和我一起去拿的外卖，可不能告发我哦。”

　　简直是无语了。

　　江子时看大家吃得挺开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吃完了一块披萨就准备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李非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虽然寝室里还有一股披萨混合着酒精的味道。

　　江子时拿出手机想给爸爸打个电话，却意外接到了廉芯的电话。

　　寝室里很安静，江子时拿着手机到了阳台关了门。

　　“我……我喜欢你江子时。”廉芯的声音通过手机的听筒清晰地传来。

　　江子时明明没有喝酒，却听得有些晕眩。

　　“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这些。”他说。

　　“我现在不说话的话，我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廉芯语气坚定地说，“我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江子时明白，自己对廉芯一点也不好，可她现在却说他好。

　　他有什么好的？

　　“廉芯，你……”

　　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江子时本来想这么说的，可是夜空突然燃起的烟花打断了他。

　　五彩斑斓的烟花点亮了夜空，高调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到阳台上看。

　　李非、何通、席文龙相继从寝室里跑出来。

　　等江子时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让人心里发烫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

　　高中生的课程是出了名的又难又多，除了脑子转飞起来的学霸，普通人如果要完成所有的作业任务，就必须利用好所有的课余时间。

　　在这样的日子里，时光匆匆流去，一转眼就到了快要分班的时刻。

　　最先提醒大家要分离的信号是毕业照。

　　郭姐是个懂得怀念的人，她带过的班级，就算只有一年时间，她也希望能留一张集体照作为纪念。

　　拍毕业照的地点选在了教学楼去往食堂路上的小花园里，据说以前这里是被设计为露天的表演场地的，后来因为没怎么用到，就废止了。

　　现在被用来拍毕业照正合适。

　　自从江子时拒绝廉芯的“偶遇”之后，廉芯确实再也没有刻意去和他面对面尬聊了，而是选择了远望，隔着人群找寻到江子时，然后和他保持着N个人的距离，躲在人群背后看他。

　　听起来有点变态，不过江子时也只发现过几次，很多时候他都没去在意。

　　但这次拍毕业照，大家把队伍排地整整齐齐，即使廉芯和江子时隔了两排人，廉芯还是通过一个对角线的角度一眼看到了江子时，江子时也注意到了她在看他。

　　廉芯赶紧收回了目光，她告诉自己要克制自己，不能给江子时造成困扰。

　　毕业照很快就拍好了，由于时间选在周五下午，所以拍完照后，有的同学回|教室，有的同学回寝室整理，或者有的直接就要回家了。

　　廉芯早早地就把行李整理好，回|教室背上书包，拿到行李就要冲出教室，她的同桌李雪静在她背后喊都喊不住。

　　江子时到校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提着行李袋站着的廉芯。

　　他没有看她，直接自顾自己地朝车站方向走。

　　“江子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廉芯和江子时保持了正好能听见说话声音的距离。

　　江子时假装没听见，但见廉芯追的累，便好心放慢了步伐。

　　“你选文还是选理？”廉芯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江子时停驻，终于转过身，看着廉芯：“我的选择和你没有关系。”

　　“你肯定选理科对吧？你希望我选理科还是文科？”廉芯的眼神亮闪闪的，闪着一丝小期待。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江子时避开了廉芯的目光。

　　“当然和你有关啊，我如果选理科，以后碰到你的机会就多一点。”廉芯仰着头，没有退缩。

　　“为什么要碰到我？”江子时觉得有点好笑。

　　“因为你很好，我想和你继续当同班同学。”廉芯的声音渐渐降低，闪烁的目光，耳朵有些发红。

　　江子时想起了郭姐天天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说的一大堆关于选文选理的重要性，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不应该为我而做选择，因为你不管如何选择，结果不会改变。”

　　“如果你讨厌我离你太近，那我去选文科。”廉芯难过地撇了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你，选文选理是你自己要做的选择，不该问我。”江子时不想再多说了，想必多说无益，决绝地往前走。

　　廉芯一下子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全身无力，没有勇气再去追赶江子时的背影。

　　*

　　等到公布分班结果的那天，郭姐才将洗好的“分班毕业照”发下去。

　　毕业照里总有一些照的好看，一些人照的难看。

　　让廉芯感到幸运的是她偷看江子时的瞬间没有被摄影师定格，否则真的是要糗大了。

　　“廉芯，我感觉全班你照的最好看。”同桌李雪静仔仔细细地看着毕业照里的每一个人。

　　廉芯的目光则执着地停留在了站在最后一排最角落位置的江子时身上。

　　校服这种东西果然是看个人颜值的，颜值高，怎么穿都好看。

　　“哎呀，我怎么闭眼了，我去……哈哈哈，何通的眼镜反光了。”最后一排传来了李非激动的声音。

　　李非的同桌江子时忍不住送给他一个犀利的眼神。

　　“大兄弟，这照片上我就服你，也就比我难看那么一丢丢吧。”李非一边说着还一边比了个欠扁的手势。

　　“多谢你的夸奖。”江子时冷着一张脸。

　　分班考就像任何一次期末考一样，分班考后的返校，本来也和期末考后的返校一样，可当郭姐发完照片，在幻灯片里放出分班结果的时候，大家才忽然反应过来即将要互相分离。

　　“靠……我们居然不在一个班。”李非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江子时也看见了，他和席文龙在同一个理科重点班，何通在文科重点班，李非平时专注在游戏上的时间实在太多所以考得不太好，去了非重点班。

　　“真的是太好了。”江子时故意调侃李非。

　　李非收起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给了江子时一个“忠告”：“你还年轻，以后你就会明白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是多么地孤独无助。”

　　“……”江子时差点要送给李非一个呕吐的表情。

　　“诶诶诶，快看，廉芯在文科重点班诶。”李非突然拉了拉江子时的袖子。

　　其实不用李非提醒，江子时也已经看到。

　　这样最好，以后碰面的机会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