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耽Abo：玄赤》落笔深浅

7、第七章

　　“你们还在犯什么懒，今日都去祭台，有贵人来了！”赤金士兵叫唤着，忽然看见角落里窝着的苏易，眼前一亮。
　　“就是你了，跟我走！”
　　苏易浑身一颤，“你做什么！”就要挣脱赤金士兵的拽扯。
　　黎人早怕了赤金人手里的弯刀，赤金士兵一脚趁其不备，踹了苏易腰窝上，以防他作乱。
　　人顺势摔了出去，露出了脖颈上的铜环。
　　这个年轻人，是个赤人。
　　黎修瞳孔一缩，果然见着许多黎国人开始不平起来，甚至有人发出了悲愤的低吼。
　　“混蛋，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几名赤金士兵看要引起众怒，连忙挥了两下弯刀以示威慑。
　　“今日狼主大人亲临，要杀黎国人祭天，劝你不要多挣扎，否则，别怪成为我们刀下亡魂！”
　　特木尔？！
　　地牢内慢慢转为安静，看见周围人的变化，和对特木尔的恐惧，苏易心中冰冷，忽然稳定了心神。
　　“让我去。”声音清越，引来赤金士兵的视线。
　　见是给了银子的黎修，赤金士兵不屑地耻笑。
　　“可是要杀了你的，你还抢？”几个士兵发出了阵阵哄笑声。
　　“是啊。”黎修笑着，长长的发丝挡住了幽深的眸子，“有时候，死亡比活着来的更为轻松不是吗？”
　　“真正厉害的，是敢于活着的人。”黎修看了苏易一眼，随即捂着肩膀跟着士兵走出了牢房。
　　原本榕城是文艺之乡，城中有一处戏台子，可供城内外的人来观赏城内戏班子的表演。
　　若有旅行的戏班子，也会在此表演，榕城人来者不拒，定会捧场。
　　此时，却有不知名的黎国赤人，被刀架在脖颈上，被迫唱着戏里的小曲儿，只让人觉得凄清悲哀。
　　“这个台子，喜欢吗？”戏台子下最前面的好位置，□□倚着雕饰别致的太师椅，手里端着这些黎国人最喜欢的茶盏，学着黎国人的样子浅浅啜了一口。
　　然而，他的动作也只学了皮毛，茶水沾湿了髯须，只显得他滑稽又好笑。
　　“你不必学魏流那一套，哪怕再像也不会是黎国人。”□□要讨好的人却披着厚厚的兜帽，看都没看来一眼。
　　□□被一句话噎住，想起那个色胚，不由得啐了一口。
　　“那个废物，别拿我和他比！”□□脸上露出了震怒，“来人，准备祀礼。”
　　赤金有祭祀传统，出征前定要用狼血祭祀，以示此行勇猛果决。
　　“祀礼就是你说的有趣的事？”兜帽裹着的人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摇摇头，笑容带了几分高深莫测，“以往赤金不过是以狼血祭天，而我，却用人血，更为真诚。”
　　说罢招招手，便有人押着一个带着镣铐的人而来。
　　看得出是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蓬头垢面的样子也挡不住那双清冷的凤目。
　　带着兜帽的人手里的茶盏，应声落地。
　　“不、不要……”
　　“放狼进来！”□□哈哈大笑，命人牵来了已经饿了三日的头狼。
　　“□□，住手！你放开他！”兜帽被急促扯掉，露出了一张精致漂亮的少年的脸。
　　那双异色瞳里，充满了担心与惊恐。
　　“怎么，你喜欢这样的？”□□却没有制止手下的行为，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位发脾气。
　　朱殷恨不得直接扑进去，片刻之间，他自腰间抽出短匕，朝□□刺去。
　　“你！”□□抽出弯刀一挡，面色阴沉。“不要以为你是皇室我就不敢杀你。”
　　“你敢。”少年金色眸中满是威胁，像一只炸毛的豹子。
　　“想救他？这是你的相好？好啊。”□□倏地笑了起来，浓髯下的脸上挂着无赖的笑容，“你答应嫁给我。”
　　两人相抵之间，头狼已经被放入了戏台，伴随着哗啦啦的铁链声，在场的赤金人开始发出了兴奋地喊好声。
　　“我答应你！”朱殷的脸上失去了血色，他看着黎修躲避不及，胳膊上被头狼挠了一爪子后，终于狠狠咬牙对□□说。
　　□□却挂上了血腥的笑意，“晚了，这样威胁的存在，我又怎么会容忍呢？”
　　黎修四处躲着倒霉的狼，一边在心里怒骂黎商那个小狐狸就是个废物点心。
　　说好午时攻城呢？
　　“黎修！”一声熟悉的叫喊，黎修一怔，抬头望去，竟是朱殷。
　　他不同平日的装束，穿的极为高贵，似是上好的绸缎，殷红色的袍子，像潋滟明艳的海棠。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少年开始要往台上爬。
　　“别过来。”黎修出神之间，差点又被头狼扑倒，险险错身躲开了。
　　忽然，头狼莹莹绿光的眼不再在这个动作敏捷的猎物上打转，它开始蓄势往另一个方向窜去。
　　“该死的。”黎修看着朱殷已经跑了上来，一边往他那边跑，一边手上蓄力。
　　有风渐起，只听破空之声传来。
　　“接着！”长剑似箭矢袭来，迎来的风却温柔安抚了剑扔来的速度，黎修一把接住长剑，顾不上身上镣铐，便朝朱殷去。
　　朱殷没有想到，他才上来就会被狼盯上，想要逃跑却见黎修跑来，他努力克服着心里的恐惧，手里握紧了装饰华贵的短匕。
　　头狼狠狠一跃，却觉风猛地卷来，行动受阻一般变得动作减缓，即是千钧一发之际，长剑自上而下贯穿狼的咽喉。
　　直取头狼首级，温热的液体几滴溅在朱殷脸上，其余的，都被那个颀长的身影而阻隔了。
　　白衫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黎修捡起长剑，遥遥指向已经被瓮中捉鳖一般困在黎国军队之中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阳光照射在玄色剑刃上，映射出了墨红色的光泽，黎修侧目去看朱殷，却见少年已经跪坐在地，不知怎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他几步走过去，伸出手。
　　一身狼狈的他，向着穿着华贵的少年伸手，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少年一袭赤金贵族衣衫，哭的哽咽个没完，他一起身便扑进了黎修怀里。
　　黎修身上尽是狼血，他摁着朱殷的脑袋不让他往上面蹭，在朱殷仰头看来时，拨弄了一下他耳朵上缀着的金环悬玉。
　　“挺好看的。”
　　然后便看见朱殷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