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邪》恒舟

6、第六章

　　小乞丐咬着嘴唇，往后退了几步。
　　白唤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眶中忽闪过一丝怜悯：“你把钱囊还我，我给你点银子，可好？偷是不对的…”
　　小乞丐低下头，从裤子里掏出了钱囊。他把钱囊递给白唤，弱弱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对不起。你说的，要给银子我的…”
　　白唤从钱囊里拿出两颗碎银子，递给了小乞丐：“这个，够你用很久的了，你有手有脚，以后也不要做这种事了。”
　　“谢谢。可你不是我，你没过过我的生活，”小乞丐语气有些焦急，颤着声音说“我不能像你一样住那么好的房子，吃那么好的饭菜，更不可能像你一样随身可以拿出好多钱…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他头也不回的跑掉了，手中还紧紧地攒着那两颗碎银子。
　　白唤立在原地，心中有些难过。
　　小乞丐拿着银子去了一家药铺，店主刚拿起扫把要赶他出去，小乞丐大喊着：“我有钱！”
　　店家不屑的哼了一声，心中暗想到，这钱准是这乞丐偷来的，可怎么能跟钱过不去呢，便收下了银子。
　　小乞丐提着几包药，走在大街上，路过一个包子铺。
　　肉香味飘荡在空中，萦绕在人心尖。他折腾了一中午也没吃一口东西，此时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
　　他揉了揉肚子，轻声道：“好啦好啦别叫啦，忍一忍就好了！”
　　他走到包子铺前，望着那几笼冒着白气的包子，紧紧地咬住牙齿。似乎挣扎了好久，才缓声问着：“那个…请问，有素包子卖吗？”
　　铺主没有像那个药铺店家一样赶他，反而轻声细语地问到：“有啊，你要多少个？”
　　从来没被人温柔对待过，小乞丐脸上泛起一摊红晕。
　　奶奶一个，小狗弟弟一个，阿紫妹妹一个，大春叔叔一个…
　　小乞丐竖起四根手指：“那麻烦您来四个吧！”
　　小乞丐将热腾腾的包子藏在衣服里，出了城门走一条小路到了一个破旧的村庄。
　　那个村庄像是被遗弃的，现在被一群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乞丐占领着。村子池塘边还长着几棵萧条的垂柳，房屋尽是断壁残垣，破旧不堪。
　　小乞丐从池塘边跑过，那几个穿着破衣服的妇女都抬起头看着他：“阿木又给你奶奶买药去啦！”
　　“嗯，三婶。”
　　过了几个巷子，他推开了一间屋子的小木门。
　　屋内阴暗潮湿，摆设寥寥无几。沿着墙边的一张破床上，躺着一位面色枯黄，年老体虚，时不时咳嗽的老妇人。
　　“咳咳咳…阿…阿木，你回来啦…”
　　阿木跪在奶奶的床边，将怀里的包子拿了出来，他的前胸被烫红了一片，却毫不在乎。
　　奶奶咳了几声，语气有些愤怒：“你…你是不是又去…咳咳咳…又去偷了？…咳咳咳…”
　　阿木抚了抚奶奶的前胸：“奶奶您别生气！阿木没有偷…买包子的钱是一个善良的公子给的…”
　　“咳咳咳，那就好，阿木，我们穷，但我们不可怜，偷和抢我们都不能做…坏事也不能做…知道吗？咳咳咳…”
　　“奶奶，阿木知道。”
　　奶奶轻轻笑了一下，紧闭着眼睛伸出枯瘦的手去抚摸阿木的脸。
　　阿木眼眶通红：“奶奶…我去把小狗和阿紫叫来！”
　　阿木帮奶奶掖好被子，起身离开。
　　他到后边的小山坡去，两个五岁大的小孩正在那玩耍。
　　他朝着小孩大喊着：“阿紫！小狗！”
　　两个小孩子听见呼喊声，兴奋地起身向阿木跑去：“阿木哥哥，你回来了！”
　　阿紫和小狗扑进阿木怀里，死死地抱住阿木的腰。
　　三人在嬉笑之际，阿木抬眼瞧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