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45、香

　　傻姑泣不成声赶紧将自己的眼泪抹掉，“好，不哭，我不哭，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这个世间谁都不好，我只要你一个人。”床上的人嘴角略微勾起惨淡一笑，“这么美的可人如今为我流泪，我怎么敢不快些好呢。”
　　沈老土叉着腰看着两人姐妹情深，他一个男人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愁着怎么缓解尴尬，身后传来“噗噗”的响声，他回头一看，真是好时机啊，药炉开了。其实他不知道两个女子根本没拿他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药炉开了，早已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人了。
　　“药好了，既然醒了，那就喝药吧，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得来的。”傻姑接过沈老土端来的药，“来，郁欢，这药趁热喝，一会出身汗是最好的。”
　　杨郁欢躺在傻姑怀里眼见着傻姑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心里不禁感叹生命的脆弱，明明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今天却病恹恹的，连碗也拿不起要人服侍，她开始怀疑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死去，真的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吗？她来到这里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早已在原世界死去了？那么她再寻死不是白费一场生命~她不明白，也想不通。
　　“既然她让你别走，那你就留在这儿吧，免得她醒来见不到你，又要大哭一场加重病情就麻烦了。”话完沈老土作势要出门，傻姑上前问道，“你要去哪里？”沈老土瞥了一眼，“男女有别，我去隔壁杂屋里将就将就，趁现在她睡着了你不妨好好休息，之后有的你忙活，晚上她要是发癔症你起不来我可不会帮你。对了灶上有面，你饿了的话就自己煮来吃，没事少叫我，还有把你自己烘烘干，湿漉漉地哪里像个人。”
　　傻姑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湿着，刚才太紧张杨郁欢一时忘记了自己这落魄样，但是这沈老土讲话未免也太刻薄了，不过她现在这副模样确实不怎么好看。沈老土虽然话这么说，但到了晚上杨郁欢真的发了癔症，他急地手忙脚乱，傻姑说做什么他就照做，完全没了早上讲话的那般傲气，傻姑一脸嫌弃，切，你又哪里像个人了。
　　两天过后，傻姑和沈老土坐在门前吃面，“呕，一日三餐都是吃面我都要吐了，她怎么还不醒？”傻姑踹了沈老土一脚，“你家就只有面，爱吃不吃，我还不乐意做呢。”杨郁欢除了刚见傻姑的时候醒了醒，之后的两天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跟昏死了一样，若不是有气息呼出，两人哪里会像现在那么淡定，也是在这两天里两人熟络了起来。
　　“得，下午我去挖点野菜，她再不醒我这条命也要没了。”傻姑瞥了瞥正在吃面的沈老土，以前觉得这人虽是二流子但好歹看起来正经些，果然还是她想多了。沈老土放下碗拱了拱她，“这两天你都片刻不离她，我听说那阿五天天在村里找你们，整个人都疯了一样，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去？”
　　傻姑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远处，“回去？有什么好回的，那里本就不是我的归属之地，阿五她······是个好人，但是比起她我更关心郁欢，郁欢在哪我就在哪，更何况她现在还没醒，我又哪里敢离开她。”沈老土眼看着傻姑又要落泪急忙打断了她，“行了行了，别说了，我真是服了你了，每天都哭，唉我说你这眼睛怎么长的，怎么每天有那么多眼泪让你掉，你眼睛不疼我都疼了。”
　　傻姑刚酝酿好的情绪一下子就没了，埋着头吃面也不理沈老土，突然屋内传来东西跌落的声音，两人瞬间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只见杨郁欢倒在了地上，傻姑将碗扔给沈老土，自己赶忙上前去扶着杨郁欢，杨郁欢倚靠在傻姑身上重新上了床，“我看你们在门外聊天不好意思叫你们，想自己下床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晕的很，腿也不听使唤了，这才掉到了地上。”傻姑紧抱着杨郁欢，“郁欢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嘛。”
　　抱着抱着杨郁欢觉得肩头湿湿地，松开来一看这小妮子又哭了，杨郁欢拾起衣袖想给傻姑擦擦眼泪，顿了一下，这好像不是她的衣服吧，管他呢，先给傻姑擦眼泪再说，“好了，我现在不是醒了嘛，别哭了，这梨花带雨地我心疼的紧，一双眼睛肿的跟灯笼似的，你想给谁家挂彩呀！”
　　傻姑得到了杨郁欢的安慰瞅着她能说能笑地好像是真好了，“郁欢这个就是救你上岸的人之前他帮过我们的，你还有印象吗？。”杨郁欢看向傻姑身后的沈老土，眼里带了一丝鄙视，记得，当然记得，在千井街上与阿五走散是他帮了她但是扬言要丢下她喂野狗的也是他，杨郁欢对他笑笑，“谢谢你救我了。”
　　沈老土摇摇手，坐在椅子上俨然一种讨债大爷的样子，“小意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不过是有幸救过你几命而已，不足为挂的。”杨郁欢恨得牙痒痒，可是你现在摆明了一副欠债还钱贱兮兮的模样，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你救我了吧，呵呵，我可真是感谢你呢。“对了郁欢你饿不饿，锅里正好有些面，我盛给你吃。”
　　杨郁欢拼命点着头，“好湘莲，我真是太爱你了，这一觉睡得我好不踏实心里难受得很，口里库的很，手脚也没力气，正好吃点东西补补劲。”沈老土很想吐槽，天天就光喝药能不苦嘛，但是你睡了整整两天三夜还不够踏实！？我那晚累死累活地给你又是打水又是端盆地，你现在和我讲没睡踏实？
　　傻姑也没解释只是将面端来，“还好，面有些温热，你要是再醒晚些，面就凉了。”杨郁欢见到面犹如得到珍宝一般开心，三两下就把傻姑盛好的一整碗面给吃光了，“这面也太好吃了吧，一碗面不够我要十碗！”
　　其实不是面好吃只是一个人极度饥饿了吃什么都觉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