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鱼庭之欢

19、不值得

　　梦中。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面前是条小河，往左边看去，熊熊的火焰正将房屋化为灰烬，她迷茫的向前方走去。房屋前她看见一女子衣衫褴褛，头发尽是凌乱，嘴角还留着鲜血，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男子痛哭着，她的心感觉被什么东西牵住了，女子地绝望和哭声，像要把她撕裂了。她很难受，用手捂着心脏，痛苦地喘不过气。
　　她正准备离开这个压抑的鬼地方，刚转头原本身后是一片废墟。突然出现了一群穿着黑衣服的男子，他们面无表情地围着中间戴着帽子的男子，那男子嘴角高高扬起，在笑些什么？那男子向女子走去，掏出了把刀蹲在女子面前，把刀往女子脸上贴。女子眼里全是恐惧，不停地摇着头嘴里也不知说些什么。
　　男子温顺的眼神突然发狠，他没有刺向女子反倒将刀丢下，挥了挥手，那些黑衣人一齐围上前去，把女子包围住。不，不行，她想要拉住男子，冲过去扑了个空，自己触不到他们，好痛苦，她捂着头，自己的头快要裂开。
　　“欢欢，欢欢醒醒。”女子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她的头好重抬也抬不起来，身体也动弹不得，哪哪都难受。她动了动手指，“欢欢，你这样不行的，张嘴吃点东西吧。”女子坐在床边将她扶起来，站在旁边的男子像根柱子一样立在那儿，“阿哥，你能不能让开，你挡在面前我没法给欢欢喂药。”男子动了动嘴皮子，“你照顾了她一晚上，我帮你给她喂药吧。”女子仍然抱着她用手轻抚她的发边，“不用了，还是我来好了，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男子低头扯了下嘴角像是在笑，然后转身离去，原来我都成别人了嘛！
　　女子拿起药轻吹，把碗递到她嘴边，“欢欢我们喝药了，喝了药才能好起来啊。”她的牙门紧紧锁住，药随着她的嘴边留下来，女子用绢帕接住，带着哭腔，“欢欢你张下嘴啊。”
　　她慢慢放松，别哭，我见不得你哭，但是仍然讲不出来。
　　女子擦干净她的嘴边，又将碗递了过来，她锁着眉头，没等她吞咽药一下灌到了喉咙底，她一个咳嗽将刚刚进了嘴的药都吐了出来。女子焦急地哭了出来，“欢欢，你别这样。”眼泪滴在她的脸上，杨郁欢无力的抬起手，收了一滴眼泪在手心，顺着衣襟，摸上了女子的脸。
　　女子哭的伤心，见她有些起色，紧紧地抱着她，“欢欢，欢欢~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一晚上都在发烧，我好担心你知道嘛。”她微张着嘴，你的眼泪都滴到我眼睛里了，好烫。女子把她放了下来，用被子盖住她，“你等着，我再去煎副药。”话落便跑了出去。
　　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那个梦好真实，就像发生在她身边一样，那女子究竟是谁，为何能牵动她的心让她好心疼。“醒了？”她扭过头，发现是杨大，然后闭上了眼睛。她现在没空和杨大多废话，也不想因为他让自己在受伤。等等，受伤！她一惊，在心里一笑。
　　又将眼睛睁开，从刺到心脏来到这个世界遇到蛇，被猪惊吓，被杨大推倒，好像自己做的一切都被人控制着。虽然知道自己三天后就能恢复站立，但是自己什么能讲话她不知道。她一直在等这一天，自己能站立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她翻开被子想要下床，脚刚碰到地上，她直接就与大地亲密接触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上，哪个混蛋在她脚上绑绳子的？自己没痛觉不知道啊？杨郁欢恶狠狠地盯着杨大，正好被刚进来的阿五看见，她推开在自己面前的杨大，“欢欢，你没事吧。”她摇摇头，阿五边帮她解开腿上的绳子，边对杨大说，“阿哥我不希望欢欢见到你，你出去吧。”杨大想解释，但阿五头也不回，杨大只得离开。
　　她指了下自己的脚，“昨晚你发梦魇，一直掐自己，大夫说最好绑着你，所以我叫三哥帮忙将你绑住。”阿五把杨郁欢扶起来，她眼睛一撇看到阿五手腕上的伤，阿五见她发现急得放到自己背后，杨郁欢一把拉住，手腕上都紫了，虎口还有牙印。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不值得，她是个白眼狼，在她身上得不到回报的啊！
　　阿五用手扒开了她的手，“不疼的，我已经没事了。”她紧紧拉住用手轻抚了下，阿五瞬间嘶地一声吸了口气，她放下了阿五的手，转身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到了下巴。阿五想伸手触碰她，但手停在空中，那背影仿似隔绝了她们的感情，“感觉药好像糊了我去看看。”这谎言如此拙劣，刚煎上怎么会糊呢。
　　阿五走后，杨郁欢走到窗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头上的绷带紧紧缠绕，脸色苍白仿若白纸，嘴唇干的都裂了开来。她走出房门，阿五忙活着煎药没有发现她，最后一次看你背影了，再见阿五！下辈子报答你的恩情吧。
　　天空还是她来时的样，油菜花有些发亮，只是少了些蜜蜂。她光着脚走到了河边，这水很是清澈，能看到底下的石子和游鱼，自己见惯了人造湖泊，从没见过如此自然的河。每一寸空气都如此清新，生活在这个时代真好！
　　她走进河里，水有点热热的许是夏日的缘故，她越走越深，从热到凉，从浅至深，从生向死，每走一步脚上都是酥麻。
　　她把绷带都扯散，随风一扔，望了眼身后，便再不回头，这一抉择并不痛苦，对她来说是解放。她笑了笑，我不会游泳，呵，这次应该是死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