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谣》离离云上草

3、第 3 章

　　第3章

　　开学第一天，穆心童在闹钟孜孜不倦响了十分钟后“啊......”地一声弹起。胡乱套上衣服后冲进浴室。伴随着一阵兵荒马乱的洗漱声后，穆心童提起书包冲下楼。

　　可恶，昨晚因为太兴奋了，她到凌晨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大半宿，直到天空渐渐泛白，困意才朝她汹涌袭来。结果就是差点迟到！

　　餐桌上，糯米红枣粥正冒着热气，面包牛奶也摆放整齐。乔美英跟着电视里的主播做完最后一组瑜伽动作，抬头看了眼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穆心童，你这校服纽扣系的是什么？全扣错了！你都多大了？裙子也会穿反！还有这袜子，一灰一白，你是色盲吗？！”看着把校服穿的乱七八糟的女儿，乔美英彻底绝望，喃喃自语道，“你说你除了脸蛋随我，其他哪点儿像我了？！”

　　说完，想起什么似地瞪着餐桌上一边看报一遍喝着牛奶的老公，吼道，“穆一凡！你看看你女儿，像什么样子？......喂，跟你说话呢！你别没事人一样！都是你把她宠坏了！”乔美英对着穆一凡就是一顿数落。

　　穆一凡一大早脑袋就被自己老婆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抬眼看了看自己宝贝闺女。确实，除了长得一副仙女下凡的模样，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也实在和仙女没半毛钱关系。但毕竟女儿还小，以后慢慢改就是了。但他又不敢当着老婆面偏袒女儿，只好敷衍地说到，“童童，你妈妈说的对！你也不小了，要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冲女儿眨了眨眼之后，又看了眼瑜伽垫上乔美英说，“老婆别生气了，气坏了你这操就白练了！咱闺女还小，再大点儿就好了。”

　　“她都高中了，还小吗？！要不是你这做爸爸的从小惯着不让我管她，她能变这样？”乔美英一看自己老公那副和事佬的模样就来气，明明他就是那个把女儿惯坏的罪魁祸首好吗！

　　穆一凡知道这时候顶嘴无疑死的更快，于是又对着女儿挤了挤眼睛，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让她自己解决。

　　“好了老爸老妈，你们就别吵啦！我都要迟到了！老爸，快哄哄你老婆，我先走一步了。”穆心童不等自己老妈再发飙，拿起一片面包就冲出了家门。

　　穆心童前脚刚出家门，后脚陈家的门就开了。推门出来的正是陈家老二那祸害。

　　真是冤家路窄！穆心童心里暗骂。

　　话说之前陈赫尧还读高中时，他们偶尔也能一起上学。虽然不顺路，但也是能一起走上一段的。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楼下一起吃个早点。可现在陈赫尧读了大学，周末才会家，所以这种偶遇的机会算是彻底没了。

　　偶遇男神的机会是没了，偶遇人渣的机会倒是多了！穆心童心里补了一句。

　　撇了一眼陈竞尧，他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外衣，拉链半敞，隐约可见里面的白色T恤。一手背着书包，一手插在裤袋里，准备关门。

　　陈竞尧自然也看到了她，扫了一眼，便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按电梯。

　　“喂，陈老二，你也太没礼貌了吧！见面也不知道打招呼啊？”穆心童先发制人。

　　“我比你大，按理说也是你先给我打招呼！”陈竞尧没看她，眼睛盯着缓缓向上的电梯数字。

　　“真搞不懂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素质差那么多？”穆心童最瞧不惯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对比陈赫尧每次见到她时总是温柔地打招呼，就更郁闷了！

　　“尊老都不知道，你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嘛。”陈竞尧淡淡地反击。

　　“算了！我不跟你这种没素质的人一般见识！”穆心童真想撕了他这张嘴，亏他长了一副好皮囊，内心却是那么黑暗！等哪天自己做了他嫂子，一定天天逮着他给自己敬老！哼，看你陈竞尧到时候还怎么猖狂！

　　“行！我大哥有素质，可人家忙着呢，再有素质你不也见不到嘛！哟，差点忘了告诉你，前几天他倒是和殷琪姐见了好几次。我看啊我哥他不仅素质好，品味也好......”像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陈竞尧故意打击她。说完还不忘从上到下地来回扫了几眼穆心童，暗示品味好的人哪会看上她？

　　正好电梯到了，陈竞尧抬脚走进去，按了1楼。

　　穆心童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了！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也就算了，这个陈竞尧竟然说什么看上她是品味差？她哪里差了？虽然她矮了点，身材也不如殷琪那么凹凸有致......但她才高一啊，潜力那可是无限的！更何况她脸长得漂亮，那可是公认的！就连陈妈妈也是经常夸自己长得美丽可人。赫然哥肯定眼光品味随他妈，也会喜欢她的！所以自己不能和陈竞尧这个小人一般见识！真是搞不懂，这家伙好歹也是陈妈妈生的，怎么和他大哥相差那么多？简直是云泥之别嘛！

　　“喂，你进不进来？”陈竞尧见她还楞在外面，好心提醒。心想：这花痴，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穆心童不想和他坐一部电梯，但再等一部又要花几分钟，只好不情不愿地进去。但嘴上还是不想让陈竞尧好过。“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谁让你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总比有些人好，心也瞎了。”说完，看她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便好心解释到，“就是不自量力！”

　　“你......你给我等着！”穆心童极力忍住才没冲上去揍他！

　　“别等了，再等就迟到了。”陈竞尧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扔下最后一句，率先走了出去。

　　等穆心童气急败坏地来到公车站后，发现陈竞尧早就到了。她故意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陈竞尧也不在意。

　　没过多久，车来了。陈竞尧先上了车，选了个靠窗的靠窗的位子坐下，把书包往旁边空位上一搁。穆心童因为刚刚站得比较远，所以等所有排队的人都上去了，她才上车。等刷完卡，扫了一圈车厢后，发现除了陈竞尧边上的位子，就没有空座了。她才不想坐他边上呢，于是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后边走去。经过他的座位时，冷不防地被他用力一扯，一屁股坐在他书包上。

　　“喂，你干嘛啊？有病吧！”由于车上人多，她压低了声音对他吼到。

　　“谁的屁股坐在我的书包上啊？我看你才有病吧！”他也低着嗓子回她。

　　穆心童抬起屁股就要离开！走之前不忘把底下的书包抽出来扔给他。

　　“坐下！车开了！”陈竞尧又把她拉了下来，好心提醒。

　　穆心童一点儿都不想和他同坐，可是周围已经有人转过来看他们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和他拉拉扯扯，让人看笑话。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

　　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坐了一路的穆心童，等车一停就赶紧跳下远离陈竞尧。

　　开学第一周的摸底考试，因为本来有点基础，再加上暑假最后几周又预习了陈竞尧借给她的高一课本，所以她考的不错。也因此被老师钦点成为学习委员。穆心童本来长得就亮眼，摸底考试又名列前茅，弄得整个高一没多久就都知道了有个叫穆心童的美女学霸。特别是男生，渐渐地也开始对她关注起来。

　　这天物理课上，穆心童她们班主任兼物理老师根号二正在黑板上奋笔疾书。因为此老师海拔身高1米4，所以同学们直接叫她根号二。

　　李薇薇正专心致志地听着课，一不留神，一张叠成小豆干似的纸条出现在了她的桌上。

　　“干嘛？！”李薇薇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听课。冷不防背上被人用笔戳了一下，口气不佳地回头低吼。

　　“你把这个转交给穆心童啦。”身后坐着的是体委范明俊，此时正压低了声音说到。见她没理自己，又看见根号二写完板书回头正看向这边，便着急地说，“快收好，根号二来了。”

　　李薇薇也看到了根号二的目光，她迅速收好纸条。等根号二再次转过去写板书时，才把纸条扔给隔了条走廊的穆心童。

　　“什么啊？”穆心童见好友扔来一张纸条，不禁低声询问。

　　“范明俊给你的，你快看看！”李薇薇也很好奇。

　　听她这么一说，穆心童便将那豆腐干打了开来。她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范明俊想等放学后请她去看电影。

　　男生都爱来这一套吗？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张男生约她的纸条了。

　　接着穆心童把纸抛给李薇薇，示意让她自己看。

　　“哇哦，又是个可怜的追求者！”李薇薇作为穆心童的闺蜜，知道她行情一向好，只是没想到开学才一个礼拜，就已经有那么多男生喜欢她了。于是低声问她，“你去吗？”

　　“不去。”穆心童想也不想地回答。

　　“为什么啊？范明俊挺帅的啊......”李薇薇觉得范明俊算是他们这届高一男生里长得不错的了。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呗。”因为才不想和除了陈赫尧之外的男生约会！那个范明俊虽然长得凑合，但成绩一塌糊涂，也只有长跑拿得出手，所以才会被选为体育委员。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典型！哪像陈赫尧，要文能文，要武能武。

　　“匀速直线运动的轨迹是……。”此时，讲台上的根号二正说得口沫横飞。

　　穆心童继续低头抄着笔记。她可不想只做一个花瓶，高中三年她一点儿也不能浪费，她势必要考上Q大，然后和陈赫尧并肩站在一起。

　　叮铃铃......终于下课了。

　　“穆心童！你等等我！”范明俊看穆心童已经理好书包走出教室，于是赶紧叫住她。他自认为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好，于是底气十足。

　　“有事吗？”李薇薇挡在穆心童面前替她问。

　　“薇薇，别理他们了，我们回家。”不等范明俊回答，穆心童下意识地想离开。

　　她可不想和别的男生过多纠缠。万一被人看见，再传到陈赫尧耳朵里，那她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了。而且她也受够了一些女生背后的指指点点。想到这她气就不打一出来。因为上了高中之后的穆心童愈发亭亭玉立，五官也更加妩媚灵动，所以引得年级里不少男生都私下里谈论她，更不乏高年级的学长前来打听。因此也有很多女生因为嫉妒暗地里中伤她！

　　没想到越是不搭理范明俊，他越是一路跟着。一路跟到了学校篮球场，见穆心童还是不理自己径直往校门外走去，范明俊也急了，一把上前拉住穆心童的袖子让她停下。

　　穆心童冷不防被拽了一下，刚想回头斥责，却被一个不明飞行物砸中小腿。“啊！”的一声，穆心童应声倒地。

　　“童童！”李薇薇见状马上蹲下询问，周边也有学生陆续过来围观。

　　范明俊也愣住了，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倒下的穆心童一动不动！他明明只想拦住穆心童和她说说话，哪里想到会飞来横祸？

　　“怎么搞的啊？”

　　“谁扔的球啊？”

　　“那不是高一的穆心童吗？”

　　“怎么是她？”

　　一时间周围想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对不起对不起！”就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谈论时，一个男生跑了过来。

　　“是我不小心把球打到你了，你......你没事吧？”显然这个闯祸的男生没想打自己的意外失手竟砸到了这个高一年级的美女。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啦！你站得起来吗？”此男生私下对穆心童颇有好感，却也知道她的拥趸众多，因此担心若她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关心之余赶紧撇清。

　　穆心童被球击中的小腿倒还好，惨的是后来因为冲击力跪倒在地的那一下。由于穿的是短裙，裸露的膝盖被粗粝的地面磨破了，当下就鲜血直流。她早已疼得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却还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

　　而此时站在篮球场中的陈竞尧早已目击整个经过。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谁让受伤的是她？看她那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陈竞尧心底暗骂了一声“操”，然后大步向案发地走去。

　　拨开围观的学生，陈竞尧蹲下扫了一眼疼痛难忍的穆心童——还活着。他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她，朝医务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