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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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车祸现场无限循环C4
08.
有什么办法既可以保住苏沐秋的命，也可以保住苏沐秋的手呢？井上宁怀着微妙的心情再一次在清晨时分拦住了一行三人。
她状似轻松地挑起话题，内心却无比沉重地思考如果活动范围扩大到足以抵达苏沐秋住所、她该怎么面对这不堪的真相。
——她其实已经有了猜测，这有很大可能性是一起谋杀。
“所以你们是准备做荣耀的职业选手吧？你的衣领没有压整齐，衬衫袖口有不规则的褶皱，”井上指着叶修笑说，“出门匆忙的话最好检查一遍证件是不是带齐全，否则紧要关头再掉头寻找的话只会让自己心急如焚、并不划算。”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商人，习惯了以最小的付出博取最大的利润……她不愿意损害自己来帮助别人，她自嘲地想到，这就是她和工藤新一他们最大的区别，他们愿意豁出性命去拯救另一个人，拥有与生俱来的强烈正义感与责任感，而她不愿意，她没有这样崇高的精神与莫大的勇气。
苏沐秋笑得温和，他看向她的眼里似乎有几分看苏沐橙般的怜惜，浅色的瞳里闪烁着星点的柔光。
“谢谢井上的提醒，我确实应该检查一下才行……”苏沐秋摸索着自己外套的口袋，拿出装在小袋子里的两张身份证，笑了笑，“你看、不用担心，我装在袋子里，出门之前一直有把手放在衣服口袋里，应该不会弄丢的。”
——叶修和苏沐秋的身份证都装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透明塑料袋中，苏沐秋一直有在好好地保管，假设他们离开咖啡厅、也就是原本和她擦肩的地点以后并未在中途停留，那么可以拿走苏沐秋和叶修证件的机会必定出现在他们抵达嘉世网吧以后。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苏沐秋没有像上一次时间循环前那般邀请她前往嘉世网吧体验荣耀网游。
他们挥手作别。
苏沐秋回头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捉摸不透的笑容。她并没有往心里去。
井上宁望着他们嬉笑着离开的背影，内心沉重。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谋杀了，他有同伙里应外合，也有孤注一掷的勇气、丝毫不怕一旦失手牵连无辜群众，简直是一伙亡命之徒。
那么现在，在已有信息的基础上，她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提前制止犯罪行动，抓住犯罪未遂的嫌疑人？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样巧合的谋杀案件真实存在，抓捕是无稽之谈，还会打草惊蛇。想方设法地将苏沐秋与被害时间隔开的话，过于刻意或许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应该从哪里入手，赢下这一步险棋？
比起远在网吧的间接推手，直接进行犯罪的第一嫌疑人无疑是最方便她获取信息的对象。从这个人入手，甚至有希望保住苏沐秋那双适合打游戏的、漂亮的手。
这个人会是谁，会拥有怎样的经历，和苏沐秋兄妹甚至叶修是否有过生活上的牵扯？是她探究的重点。
……先去苏沐秋家附近调查线索吧，总比一头雾水强。
这样想着，井上宁捏着手中滚烫的煎饼果子，闻到那一股陌生的油味、将绿色生菜与淡黄色煎饼裹在一起压出些许番茄酱的饼子收入眼底，心横地咬下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起煎饼摊主：“……这个番茄酱口味的确实还不错……大叔，刚才那三个人是经常来才对，难道一直都是三个人的固定组合吗？”
大叔长得和蔼憨厚，沾了些许油污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是习惯性动作，笑容亲切纯善，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了，那三个孩子都很有礼貌，也一直都很照顾我的生意——只是因为我不小心多加了一个鸡蛋就得到这样的回报，是好孩子啊……”
井上宁顿了顿，轻笑着点头，暂且排除了摊主的嫌疑。
她和摊主挥手作别，走向更远的一条偏僻长街。她有提前观察过，从那条街走出来的人大多清闲，笑容相对更加懒散，她虽然没有踏足过这条陌生的街道，但多少能猜测到这里的休闲娱乐店铺偏多、人员鱼龙混杂，是绝佳的信息流通点。
这里，或许有那个酒驾肇事者的身影。
意外？她只相信人祸，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纯粹意外的。从因到果，如魔术魔法一般有迹可循。
09.
感谢工藤新一这小子放窃听器的高超本领，井上宁在锁定了茶馆里一桌靠近角落的人以后，轻松地依靠制造“意外”放上了侦探的最爱款窃听器。
内容简直不堪入耳，她无比头疼地戴着耳机、混进苏沐秋租住的旧楼房。
事前她有认真地伪装过，特意跑到便利店和服装店购买了些许价格不高不低的商品、装作是偷偷来接济弟弟的温柔姐姐。
——谁让那个叫叶修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虽然懒散却不失端正与规矩、若有似无的贵气和泰然自若的处世态度一看就不是常年奔波劳累精打细算的人家所出，简而言之，一看就是个离家出走的少爷。
唉，谁不知道叶修离家出走呢？恐怕他们并没有刻意地隐瞒过。
井上宁无比顺利地站在他们的家门口，并没有趁着没人关注就开锁的准备。她将塑料袋装的食品和新男装放在门前，取出两个小礼盒，依次敲响邻居的门。
“叶修他们搬过来这么久多亏了您的照顾。”诸如此类的寒暄语言，井上宁用“叶宁”这个名字说得无比顺畅。
“哎呀、太客气了，你是叶修的姐姐吧？他们才搬过来四个月而已，照顾谈不上的，他们都很独立很坚强。”邻居的大妈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因此也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给原本一脑袋乱麻的她。
井上宁歉意地笑了笑，礼数周到。
“是的，我是叶修的姐姐叶宁。”
等邻居大妈关上门，井上又一次陷入沉思。她的目光划过这一片干燥的水泥地，试图寻找哪怕一丝的不寻常。
……才搬过来四个月。摊主对他们的熟悉无可厚非，但是、站在小商人的角度，主动多加一个鸡蛋肯定会有理由的吧？仅仅四个月的居住时间，叶修看起来离家出走的时间远远不止四个月，那么在此之前，他们住在哪里，在那里得罪了谁？
这里的邻居都很和睦善良，地段并非绝佳，租金也并非最便宜，只能算做是性价比高的划算地点。
那么……
人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说法，如果将这一切的反面推向极端呢？邻居穷凶极恶怀有歹心，试图对苏沐秋一行三人的其中一人施以恶劣的暴行未遂而怀恨在心，在这一天发动蓄谋已久的谋杀；原居住地地段绝佳，靠近学校网吧；租金便宜，即使生活条件给出的并不完美；性价比极高但似乎更像是天上掉馅饼、需要租客谨慎谨慎再谨慎。
但在未认清周围人真面目的前提下，选择这样的楼房租住，是人之常情啊……那么假设歹徒试图下手的对象，是苏沐橙呢？联系到此前叶修和苏沐秋下意识挡住苏沐橙的保护姿态，苏沐橙面对陌生的她稍加怯弱畏惧的表现，和四个月的短暂搬迁时间、心理阴影或许并未消散的可能——
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井上宁靠在墙边低着头沉思。
“呸、臭小子敢坏老子的好事……”
她的瞳孔骤缩，双手握紧，捏碎耳机的冲动在胸口徘徊不去，真相在她的脑海中慢慢串连。她理解了侦探解开真相的那一刻怀有的或喜悦或愤怒或悲伤的复杂心情。
冷静。
先去嘉世网吧，她抿着唇、想，便抬脚离开这栋旧楼。
10.
嘉世网吧内热火朝天，几乎没有空位、几乎没有人玩荣耀以外的游戏。井上宁靠近前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的老板，有事情想要商量……啊、当然，叫上苏沐秋和叶修最好。”
她想，这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会拒绝送上门的、人畜无害的投资人，毕竟是如此缺钱的紧要关头。
苏沐秋走到她的面前，笑容中透露出一分若有似无的诧异，叶修留在房间的另一边、似乎在处理申请表格的问题，皱着眉头抽烟。
“井上你来了啊，”苏沐秋笑了笑，和陶轩并肩站在一起，“陶哥，这是今天我们碰到的大侦探、很厉害的。”
井上宁认真地看着陶轩、嘉世网吧的老板，内心诧异。
“听说井上小姐你、有意向投资我们战队，是真的吗？”青年激动的语气，让井上有一种自己成为了救世主的错觉。
她笑着点头，望着苏沐秋那双澄澈的眼睛，一边思索着如何插手他们的证件处理过程，一边搜索着这双眼睛里屡次浮现的熟悉色彩……为什么，她会觉得苏沐秋认识她呢？“是的，因为想要做一个有激情有梦想的青年嘛——商人做得久了会失去对生活的热情与爱，变得对利益计算清晰，我不希望那样，所以投资的同时、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陶轩问：“是什么样的要求？”听起来谨慎了不少，不过这时候的这点谨慎毫无意义。
井上宁面不改色，说得冠冕堂皇极了。
“我希望，偶尔也可以和大家一起在训练室里感受一下训练的氛围。虽然我不玩荣耀，但多少会被大家的激情所感染。”
陶轩似乎没搞明白井上的用意，但看着她那张脸上一点二心都没有的样子，也没有多做怀疑。
井上宁对上苏沐秋“看透了你的用心”的目光，没有说话，并露出一个“我没有坏心思”的笑容。
“沐秋！”叶修走过来，拍了拍苏沐秋的肩膀，神情有几分紧张，“你的身份证不见了，你好好回忆一下、今天来的时候放在哪里了。”
苏沐秋愣了一下，皱起眉头，声线压低得有些凝重：“今天来之前，因为井上、我还特意检查了一遍，是掉在了网吧的哪里吗？我先去找找。”
叶修拧起眉头，说：“刚才联盟的工作人员通知说，证件、申请表要在今天下午四点之前交过去。现在已经一点多了……家里还有复印件吗？”
苏沐秋琢磨了一会儿，望向窗外，顿了顿，说，他回家去拿复印件。此时天空阴云密布，太阳光在穿过云层时被削成粉末。
她没有出声阻止，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阻拦的话、幕后黑手都应当准备了后手让苏沐秋走到出事的红绿灯路口吧？那么阻止就显得可有可无了，她思考着、认为此时此刻静观其变才更加妥当。
井上宁的目光停留在一个颇为心虚的小员工身上，轻轻“嘁”了一声。心虚、不敢直视她，甚至不敢对事态过多关注，手微微发抖、紧紧抿着唇——表现出恐惧担忧的心理，是被收买了但良心有愧吗？
……这种事，果然还是见不得啊。
“我和你一起去吧，”井上说道，“今天这么热、我也是和大家第一次见面，就作为投资人请大家吃雪糕好了。”
叶修让他们带上伞。
事情都顺利地按照她的预想发展着，理由虽然牵强，但并不能算是不妥当。
只有一点她没有料到。
雨慢慢地下起来，整片天都灰蒙蒙的、渲染着悲伤与离别的气氛，路人行色匆匆，喧闹不绝于耳。
苏沐秋走在她的身旁，与她并肩走在道路上，最后停留在发生事故的红绿灯路口。
他的声音像四月里即将消散的春风，温柔又仿佛触不可及。
“其实我啊，刚刚知道井上为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已经非常感动了。”他的笑容跟即将碎裂的玻璃没什么两样，美丽又令人感到悲伤，“你是一名优秀的侦探，其实也知道我今天是记得你的吧？已经够了，如果我的生命注定停留在这一天的话，和沐橙走过最后一段可以陪伴她的路、和井上你相遇、和叶修一起在嘉世网吧享受最后的时光已经足够了。一直以来，你们辛苦了。”
他看起来对自己的死亡并不纠结，并不为此感到痛苦，却难以掩饰其中的遗憾。
苏沐秋拉住了她的手，像比划大小一样，笑着调侃她：“井上你的手比我小很多啊——打游戏肯定没有我厉害吧。”
井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发愣。
“不够，轻易地放弃生存的希望不是长兄应该做的事情。我知道这段循环的时间对你我都是一种折磨，但是、为了他们，你……还是稍微贪婪起来吧。快闪开！”
她忽的扬高了声音，拉了一把苏沐秋，两个人重重地砸在背后的花坛。她瞪着距离她的脑袋不远的、撞得稀碎的车前端精神恍惚，身体传来骨裂一般的痛苦，又迫使她清醒。
倾盆瓢泼的大雨，酒驾司机迷醉的、疯狂的脸，和街道对面，一头红发、笑容戏谑的小泉红子。
临到关头，功亏一篑。
该死的、亏大发了！
11.
住院一周后的清晨。
因为车祸事件的特殊性，资料被宽限几天上交，不幸中的万幸了、已经是。
井上宁看着坐在她对面、下巴搁在病床上的小泉红子，表情冷漠地陈述了一遍她搜集的线索，然后狠狠地敲了敲她的脑袋，警告地压低声音。
“红子，你这次太过火了。作为惩罚，拿着我搜索到的线索，现在、立刻、马上——去完美地解决这个案件，最好送进监狱，管他有没有道理总之你懂了吧？顺便，我一会儿会解决对嘉世战队的投资问题，现在你有点事情要做。”
小泉红子满脸得意。
“能看见你舍己为人我已经很满意了哟——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满足你的愿望好了，哈哈哈……”
井上宁无语极了。
果然，这次事件是红子的刻意捉弄，目的、大概是希望她把这种小商人心理当作人生价值观的错误改正过来。
舍己为人吗？
亏大了。
果然，魔女和魔法什么的、都是狗屎。
苏沐秋躺在她隔壁的病床，安心地睡着。
井上摸出自己的手机，拜托红子拍下两个人的合照并拿到附近的店铺洗出照片。她在照片雪白的背面写下短短的几句话，收拾行李准备出院、回到米花町。
“期待你在荣耀赛场上拿到冠军的那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把这张照片放在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
“愿有苏沐秋的荣耀，永不散场。
——井上宁”
———END———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