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天》霉子酒

10、噩耗

　　自苏陌出征后，知忆心总放心不下，自出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感受。每天都缠着祁川问苏陌，林远的消息，祁川却从未和知忆说过。
　　在宰相府知忆的出入都很自由，见祁川什么也不知道，她便常常跑到城门口的茶摊，借着喝茶，一坐就是一整天。时间久了，知忆和城门口所有的茶摊商贩也混熟了。
　　祁川也知知忆每天的所作所为，但他并没有阻止，而是暗中派人保护她。忙完一天的公务，到晚上时便拿着从云栖堂买的雪花糕去接知忆回府，日复一日。
　　今日亦是如此
　　“小丫头，走了。”祁川弯腰轻轻拍了拍正在打瞌睡的知忆的头。
　　“啊？天黑了。”知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满天星星的天，天这么快就黑了，她不知何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是啊，姑娘今天就回去吧，我也要打烊了。”一旁的茶摊商贩说道。这位公子终于来了，周围的商铺都打了烊，他本想打烊，知忆却是睡着不醒。又知她是宰相府的贵宾自然不敢打扰，只能期望着公子到来。
　　见周围的商贩都打了烊，知忆也不好意思耽搁。扭头看了看紧闭的城门，他们还是未曾回来，转身出了茶摊。
　　跟着祁川回府，今夜宰相府的马车并未来，知忆便和祁川步行回府。
　　“给，你的雪花糕。”祁川将手里的雪花糕递给知忆。知忆也不客气的大口大口吃起来，等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确实饿了。
　　“小丫头，他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吗？你要每天都在这城门口等。”不知走了多久，祁川出声问道，语气中似乎参杂某些奇怪的情感。
　　知忆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随即咽了咽嘴里的雪花糕答道 “重要啊。”
　　祁川心里一沉。“那要是有一天我也出征，你也会这样等我吗？”
　　“嗯…如果我还在的话便会呀。”知忆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祁川停住脚步，转身面对着知忆。
　　“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啊，在人……在这里的每一天，一直帮助我的就是你们啊，所以你们每一个人对我都很重要。”知忆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非常的认真。无论是苏陌，林远还是风华，在人界他们都给了她很多的帮助。对于她而言他们就像是上古境的阿娘，鹤老，树伯，羌炎对是很重要的人。
　　“原来如此。”祁川苦笑了笑声音极低的说道。
　　“什么？”知忆只顾着吃雪花糕，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走吧。”祁川转身继续走。
　　知忆站在原地。“什么嘛，明明就有说什么啊。”见祁川已走了一段路，周围又是黑漆漆的，便不愿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天蒙蒙亮，知忆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就准备去城门口，可刚到府门却被小厮挡住。
　　“忆姑娘今日你不能出府。”其中一小厮说道。
　　“为何？是出了什么事了吗？”知忆不明白的问道。在这丞相府中祁川已经吩咐过不管她出府自由，为何今日却不让她出府。
　　“不行，我今日就要出府。”
　　“白姑娘，你就不要为难小的们了。”
　　见两人坚决的态度，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出府。知忆转身回去，如此只能等着祁川晚上回来她亲自问了。
　　用过晚膳，知忆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等。眼看越来越晚，祁川还是未曾回来。知忆的眼皮子不停的打架，眼前的花草也越来越模糊，眼睛一黑直接趴在石桌上睡了起来。
　　待知忆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她都不记得何时回到房间的。
　　“采荷，公子有没有回来了？”知忆洗漱完就急忙去找祁川，可府里都没有他的踪影。
　　“公子昨晚上回来了，可一大早又出去了。”采荷说道。
　　又出去了？来宰相府这么多天也没见他有过如此晚回来又如此早出府。
　　同样，今日知忆也不能出府，祁川也迟迟没有回府。一连几天，知忆都被困在府中，祁川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人影也见不到。
　　“采荷，现在公子在府里吗？”知忆问道。
　　“公子昨晚回来，现在……”
　　“停，我知道了。”知忆出声打断，采荷的这句话她都能背了。
　　这祁川莫不是故意躲着她，每天都在她睡着的时候才回来，又在她还没醒时离开。知忆打算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等到祁川回来问清楚。

　　天刚黑，知忆就抱着个篮子坐在石凳上，篮子里装的是酸果。眼皮子每每将打架时，她就吃一个酸果，瞌睡就可以消失那么一会，然后又袭来，又吃。不一会儿一篮子的酸果已所剩无几。
　　夜渐深，知忆的瞌睡也越来越厉害，这祁川怎么还不开，她快忍不住了。知忆躺在石桌上，两眼强睁，嘴里塞了最后一个酸果。
　　躺着的知忆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等着那人走得再近些。
　　猛的抬起头，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祁川。
　　祁川没有想到知忆竟没有睡着，有些惊讶，而后又是一副往常的模样。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夜深了，明早你想知道的我统统告诉你。”知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祁川就先出声。
　　风华说完就往房间走，知忆看着他的背影，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多了份疲惫和孤独，也不再忍心打扰。

　　第二天一早，知忆就跑到祁川门前等他，害怕一不留神又溜了。
　　“进来吧！”祁川打开房门，知忆走了进去。
　　“你想问什么？”
　　“这几天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府，你又是早出晚归的是出了什么事吗？”知忆一口气把自己的疑惑全都问了。
　　祁川愣在原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苏陌死了，在战场上战死的，他的尸首已运回京城，前天便已下葬。”
　　听完风华的话，知忆迟迟都不肯相信。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所以你这几天把我困在府中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是吗？”
　　祁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祁川的承认更加使知忆难过，没有想到他竟一直隐瞒着自己。知忆转身就向府外跑，祁川立即追了上去。
　　“我带你去。”祁川知道她此时想要去哪。
　　一路上知忆都是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因为她不相信。可是当她看到碑上苏陌的名字时，她的不相信瞬间瓦解。
　　知忆一步步靠近，祁川便在身后跟着。她呆呆的看着墓碑，此时她感到自己的心又闷又痛，想要哭却始终没有眼泪。
　　“苏陌，我喜欢你，我不想你死。”似乎在这一刻，知道他永远离开的一刻，知忆所有的感情都涌了出来，原来这就是画本上说的爱。
　　听到知忆的话，祁川苦笑，小丫头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公主，奴婢一直暗中监视着宰相府，发现祁公子带着知忆去了苏公子的墓地。”
　　“果然如此。”绿萼冷笑，知忆喜欢的不是其他人，就是苏陌。苏陌已死对她也有不小的打击，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喜欢上了这个冰冷的人，但是她更多的是欢喜，不管她怎么努力苏陌的心里都只有那贱婢没有她绿萼，如此倒不如谁都得不到。
　　夜，绿萼遣走了周边所有的丫鬟，拉开了盖着的布，映入眼帘的是鲜艳的大红色。绿萼抚摸着她早已准备好的婚服，其实她也想过等他回来嫁给他，不过一切都不随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