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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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装的那点耐心算是彻底没了，初见收回视线，低头玩手机。
夏野发动车子，初见上车的时候磨蹭了一会，现在看，李胜那辆车早就瞧不见影了。
“天天玩手机，也能拿工资？”
夏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在电梯里低头玩手机，第二次在车库倒是没玩，今天采访之前和现在，都是在拿个手机，手指头在那点来点去，手机那么好玩？
“恩，挺好玩的。”又是那样儿。不死不活，不咸不淡。
气氛有点怪，里面两个人倒跟没事人似的。
电话很合事宜的响了起来，初见看了眼电话号码，外市的，她挂断，没接。电话又响，再次挂断，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初见直接关机了。
陌生号码她从来不接，与其说她在拒绝，倒不如说，她在躲。
“男朋友？”夏野问。
“嗯。”
初见倒是没多大反应，前面那人明显怔了一下。
“上次电梯里那人？”
初见想了想，上次电梯里那人，说的不是陆辰那个二世祖么！
“是吧。”她淡淡道。
沉默，又是尴尬的沉默。
车内的气温逐渐升高，路不太平坦，车身在路上颠簸，歪歪扭扭，晃得初见有点晕。好不容易过了那端泥泞小路，初见打开窗户，呼吸外面的空气。
有淅淅沥沥的小雨飘了进来，车外的空气湿冷湿冷的，整个人瞬间精神不少。窗外景色开始变得城市化，初见心下呼了口气，马上到家了。
她最喜欢下雨，夏野最喜欢晴天。他说，有太阳，心里觉得暖和。他还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太阳。
初见心里泛着苦。
车子陡然转弯，驾驶者像是承受着极大的怒气，就在此刻倾然爆发。
高楼大厦急剧翻转，轮胎与路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身体因为惯性倾倒在后面宽大的座位上，初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脚边的车门从外面被拉开，夏野一双阴鸷凶狠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她，像一头终于冲破牢笼的猛兽。
“你过得倒是潇洒快活。”他咬着牙，恶狠狠地扑向她。
经年未见，初见几乎忘记了夏野原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少年的他冷漠乖戾，残暴凶狠，世俗观念在他眼里，就是地上的一滩烂泥。
再见，他时时刻刻被军装包裹着，连带着身上那层戾气，也被军人这层神圣的光环笼罩在皮囊里。
野兽终究是野兽，一个不小心，体内那股□□便会倾泻而出，把猎物吃的连渣都不剩。
初见教会了他如何去爱，部队是他重塑自身的教堂。
终究是学会了隐忍克制。
夏野眼眶猩红，只是沉默的与她对视。
在这场关系的拉锯里，到底还是他没忍住，一如往昔。
意识渐渐回笼，只剩无边无尽的羞耻。
初见嘴角轻弯，夏野再看初见，那双冷淡无情的眼里，只剩嘲讽。
“我是谁？”她轻问。
像是没开得及预料到事情的发展，夏野轻怔。
“是你日思夜想的爱人？还是念念不忘的初恋？”初见不等他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如果是你日日思念的爱人，8年了，你怎么没找过我？”
这个问题，夏野没法回答。
职业是一大部分原因，刚进军校的那几年，他想她想的发疯，总是在半夜溜出去，去她曾经去过的地方。后来，性子沉稳了，升了职，不再是新兵蛋子，也是可以训练新人的老兵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不安。不确定当年那个狠心决绝的人，是不是还在原地等着自己。
答案如果是否定的，心中所念多年的梦，就此崩塌。倒不如，一直执拗的等下去。等着她出现，也或许是再次的离开。
“要是初恋的话，那就更算了，毕竟初恋都是难忘。”
“这个项目，我不会再跟，今天就算是我俩的最后一次见面。”初见直起身子，推开了面前的人。
血液停滞，夏野只觉得头两边太阳穴的位置，像是快要炸开。
她离开车内，背对着他，只身站在漫天的潇潇雨雾里，身体瞬间湿透：“你该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别做让我恶心的事儿。”
夏野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迈步抬脚，决然远离。
回过头，只见她决绝冷漠的背影，一如当初，记忆开始回溯。
步入高三的初见被父亲藏到了一个叫做莫县的地方，条件简陋，独身一人。初连山对这个女儿的感情有些复杂，只是为她找了租住的房子，按时打生活费，对了，还善解人意的为她找了一个保姆。
初见从小没缺过钱，因为初连山有钱，但是初连山的钱是他老婆的，初见是私生女。
初见的母亲是个温柔懦弱的人，跟她的名字一样，秋落晚，听起来感觉暮气重了些，人如其名，秋落晚早早去世，割腕，自杀。
初连山年轻的时候遇到了秋落晚，两人一见钟情，迅速私定终身，开始的日子过得倒也顺畅，架不住遇到了一个叫王晓的千金大小姐，王晓说了，只要初连山跟自己结婚，家里的公司交由他接手，初连山在钱和爱中，选择了前者。
只是有劣根性的男人，总是忍不住偷吃，或许真是因为爱情，初连山在婚后半年又一次找到了秋落晚，秋落晚不争气，就那么给人当了情妇，然后生下了初见。
别人听着初见这个名字觉得美好，初见却只觉得讽刺。秋落晚希望，她跟初连山人生只如初见。
情妇和情妇的孩子被藏来藏去，初见从小就过着不安定的生活，在各个城市里来回来的穿梭。
生活的琐碎冲淡了那份不为世俗容纳的爱情，秋落晚和初连山开始不停地争吵，悲哀的是，初连山每每摔门而去的时候，秋落晚还盼着初连山再来看她。日子在这样一天天的消磨中变得暗淡，秋落晚在初见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自杀身亡。留给初见的只有一地殷红的血迹。
王晓自然不会同意初见进王家的大门，他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她跟他的孩子，初梦尧。王晓要求初连山跟初见断绝父女关系。虽是如此，但自此之后，初连山轻松了，藏一个小孩儿总比藏两个人方便。
初见懂，只有依着初连山，她才能活下去，才能有书读，有饭吃，有房住。因此她乖巧懂事，不给初连山添一丝一毫的麻烦，她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只是夏野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恰巧暴露了天性。
临近开学的前一天晚上，初见在楼下超市买水果。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初见就在将近凌晨的时候遇到了色鬼。
夏野刚刚打完一架回来，看着昏黄路灯下那个被流氓吓得哭不停的小姑娘，刚刚想要伸出援手。
他虽然混蛋，但是，有人性。
没成想，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小姑娘下手挺狠，色鬼被她三两下拍在地上，还额外附赠了一个路边墙角被人随手丢弃的啤酒瓶。
打了人不算，还把人开了瓢。够狠够味儿！
夏野眯了眯眼，借着昏黄的路灯，把人看清了。小姑娘明明长得一脸乖巧，齐刘海把整张脸都遮了大半。
既然用不着自己，夏野叉了叉腰，走了。缘分却不止于此。
高三开学早，8月份的最后一天，是个雨天。
重新分班的时候，班里来了一个看起来软软的姑娘，姑娘站在讲台上，怯生生的说自己叫初见。
班里人纷纷议论，这名字可真好听，姑娘长的也真好看。像自家妹妹，让人想护着。
班主任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头儿，叫刘鹏。老头儿挺好玩的，班里男生皮，下课倚在栏杆上打闹，他指着栏杆，让人从四楼上跳下去，说这样更好玩。班里有人谈恋爱，他就在一节课上，专门找情侣回答问题，说好了，谁回答对了，以后家里就听谁的。老头喜欢养花儿，于是就让每个学生在桌上放盆盆栽，说这样还能进行光合作用，释放氧气，舒缓大脑。
初见来的晚，又是转校生，班里座位排的差不多了，只剩最后一排的那个混世魔王。
因此，刘鹏大手一挥，让158的初见和180的夏野做同桌，全班愕然，心想，小绵羊要被大灰狼吃没了吧。
全校都知道，夏野上课睡觉，下课打架，家里有个常年酗酒的父亲，成绩不上不下，身手数一数二。
初见第一次去自己座位的时候，夏野正趴着睡觉，一本物理书被他盖到头上，用来遮光。
朦胧中听见有个软萌软萌的声音对他说：“请让一下。”还顺带拍了拍他的肩，这一拍不要紧，物理书被拍掉了，全班同学开始大吸气。
夏野皱着眉抬头一看，呦，这不是昨晚上那个暴力小萌妹么？
自此，夏野走上了揭露小萌妹暴力面的征途，并为此不亦乐乎。初见觉得这人没啥毛病，就是有点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