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落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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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秦一走，朱国宁就迫不及待给祁劭和自己都装了一碗粥。刚进门的时候光是闻着味口水就已经流了自己一身，此时，早把他馋得眼冒绿光。
祁劭没急着吃，而是指着加索尔两只手上的东西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你手指……很严重吗？”他本想问你手指断了吗，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辞。
他是后来才知道，加索尔徒手去挖文梓尸体的事情，但当时因为已经亲眼看着老秦帮他处理过，虽然看起来是有点触目惊心却没觉得会严重到伤及骨头，现在看他竟然要用两个东西固定着，这才想到可能并不是不严重的。
那么，所以他手指不能敲键盘了？所以挂电话前听到的叹息声是因为这个？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祁劭抿起唇不说话了。
加索尔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自己伸出左手看了看，活动了一下说：“这是我的移动‘键盘’，用这个可以避免因为敲击键盘导致的伤口崩裂。”
“键盘？”朱国宁一听，也好奇地凑过来打量，“怎么用？”
“看这里。”加索尔指了指餐桌旁边的白墙，示意他们抬头看。
随即他在空中动了几下手指，墙上就出现了一个投影，上面像电脑桌面一样弹出了一个界面。随着加索尔手指的动作不停，界面上的字符串随之不停地出现。
加索尔一边输入一边解释：“这其实就是一个体感器，它可以通过感知我的手势来实现文字输出，十分方便，这种东西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产品了，现在都不流行了，不过我觉得好用又方便就一直用着，你们平时遇不上也用不着所以不知道罢了，这东西也挺好玩的，要是你们感兴趣也可以买来玩玩。”
话说完，他已经完成了一个小程序，一点击，投影上的界面立马跳出了刚刚房间内屏幕上显示的那些画面。
红点和绿点好像又增加了，此时已经密密麻麻沾满了画面，原本另外半边那些代码的位置也被占领了。
也就是说，加索尔手上的东西并不是固定手指用的医疗器械，祁劭莫名其妙地感觉松了口气。
“这些红点和绿点代表什么？”朱国宁又问。
“这个叫‘智哥’的人很狡猾，技术也不错，这些红点是他制造的假账号信息，有时候攻击一个红点会触发联合反攻，甚至一个红点会变成多个，这些绿点都是我朋友。只要把这些红点清除干净，就能找到他的定位，他应该是在拖延时间。”加索尔脸上又露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祁劭觉得这笑容中带着玩味，但更多的是不屑，跟白天在市局见到的人相比，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问：“聊天记录全部恢复了吗？”
加索尔又笑了笑：“恢复了也没有用，你也看到S先生恢复的那些记录，都是通过语音聊天或者视频通话进行的，要恢复这些即时数据太麻烦了，我觉得直接找到这个人比较方便。”
祁劭：“这人没发现你们吗？”
加索尔：“发现，他把所有记录都清空了，账号也注销了，还设置了这么多假的来作为障碍，又怎么可能不设置触发警报装置。”
又是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加索尔继续道：“不过，一个账号能关联到的数据有太多，他不可能一一消除的，很可能，他现在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
听到对方“已经在逃跑的路上了”这样的话，祁劭和朱国宁皆是一惊，纷纷转头看向加索尔。
朱国宁还忍不住催促道：“那你快点找到他啊。”
“放心，不管他逃到哪里都能找到，只要没出国。”
听到这话，朱国宁很夸张地松了一口气，心大地继续吃吃吃。
加索尔这回也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神色，抓起勺子又一勺一勺地吃起粥，因为刚刚放了一会，粥已经凉了，这下他不用吹，直接吃进嘴里，吃得很快。
吃饱喝足，朱国宁不好意思白吃人家的，很自觉就把碗洗了。
前几个小时三个人还一直坐着看墙上的红绿点，偶尔聊几句，不过基本上都是朱国宁自说自话，加索尔也会时不时通过耳机跟朋友说上一两句，但基本都是必要的沟通。祁劭这才发现，原来加索尔这人能这么说话，怎么说呢，言简意赅。
如果可以，祁劭觉得他还可以一直不说话。
后几个小时他也确实不说话了，因为他自己亲自动手了，不知道耳机对面的那位朋友是不是不行了，加索尔跟他说了句“谢谢，再见”之后就开始自己来。
他回了那个房间里，坐在黑暗中，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荧光映在他脸上，显得他的脸颊苍白而瘦削，室内除了机器运转的声音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祁劭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后来坐在地上看着，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大屏幕上，而是一直盯着加索尔看。
朱国宁实在撑不住，干脆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他那神奇的《笑傲江湖》闹钟铃声打破了这一切。
其时已是东方既白。
*
警方是在一高速路服务区将刘智越抓捕归案的，当时他确实已经逃很远了，自己开车开了两天两夜，一直往南，想前往特区搭乘国际航班出国，票都已经买好了，警方通过加索尔提供的照片和定位及时赶到将其逮捕，如果再多一天他说不定就能逃脱了，让他出国了再想抓住他就难了。
所幸他除了电脑技术好之外，还没有掌握假.证技术和“易容”技术，也是他自己太过自信的原因，因为如果他在刘阳出事当天就逃的话，人早已经在国外了。
到2月19日为止，这个作案团伙的全部成员悉数落网。
但刘智越秉承着整个团伙的优良传统，保持沉默同时要求请律师，不过他并没有让警方随便给他找律师，而是有自己的私人律师，一个叫陆琉伟的民事律师。
跟律师沟通过之后，他仍是保持沉默。
此时警方所掌握的资料仅限于以下这些：
刘智越，身份证编号：**，35岁，格县人，名牌大学毕业生，2月17日之前还是就职于某相亲网网络科技公司的网络技术总监，年薪超过40万，有房有车黄金单身汉，人长得还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可以说是现在很多年轻女孩梦寐以求的良配。
然而，可惜知法犯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是个好东西。
刘元几个人被轮番审问了好几次也还死咬着不开口，这边根本得不到有用的东西。
警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受害人文惠兰身上，文惠兰也被当地的派出所从小梧村救出来了。
可据当地派出所反应，救她当时，文惠兰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眼神呆滞没有焦距，让她做什么都不反抗，只有一些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但问她什么却一句都不回应。
民警猜测是因为她被虐.待过的缘故。
文惠兰的精神状态这么差，也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单凭李小丽的那一点口供根本不足以将这些人一一定罪，这件案子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
2月20日周六早上，祁劭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这个案子的证据材料，身上的伤虽然还没痊愈，但已经好了大半，感觉轻松了不少，昨晚又好好休息了一晚上，早上还刮了胡子，排除他两只被包起来的手掌，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的，怎么看怎么是个成熟稳重的青年才俊。
他正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翻看着证据的照片，想要找到什么被他们遗漏的能作为突破口的关键证据。
但他已经翻了半个多小时了暂时还是没什么发现，眼睛因为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没有移开过而干涩难受。
此时他脑子里想的是：刘智越是相亲网的网络技术总监，文惠兰注册过这个相亲网的会员，他们都倾向于“刘智越就是通过这个相亲网寻找目标”这一说法的，但苦于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而且这个注册这个相亲网的女性群体十分庞大，要逐个排查是十分艰难的。
可如果破不了案，他们之前拐.卖的其他妇女就都找不回来。
那么，这个刘智越寻找目标的标准是什么？难道光看外表吗？
都看完一遍之后，祁劭又重新从涉案人员照片开始，逐张逐张照片翻看，他知道疲惫状态下还坚持继续看可能不会有所收获反而因为思维不活跃而有所遗漏，但他还是继续看着。
当他第二次翻看到张联合的照片时，又想起了那天在过道上碰见对方时，张联合那奇怪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联合的照片，他开始没来由地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异样感，在第一次看他照片的时候就隐约有点在意，现在第二次看这种感觉就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直觉告诉他，张联合很关键。
祁劭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辨认过，他这之前绝对没有见过张联合，至于张联合有没有见过他就不好说了。
确定看不出什么，他只好压下心里的异样又继续往后翻，下一张是张振兴的照片，张振兴这人长得跟张联合一点都不像，从照片上看，要说他们是父子应该是没有人相信的。
张联合外表长了张欺骗性很强的老实巴交脸，张振兴则面无三两肉，就算是好人都看着觉得像坏人的那种面相。
紧接着下一张是受害人文惠兰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警方在小梧村找到她之后拍的，没有化妆，脸上的伤不加掩饰地呈现在祁劭面前，光是看着这照片都能让见惯了各种受害人情况的老刑警们心头火起。
但祁劭并没有，因为他注意力都不在这上面了，而是在文惠兰的耳朵上。
耳朵？
祁劭忽然心里一“咯噔”。
莫名其妙地心脏就漏跳了一拍，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文惠兰的耳垂和皮肤相连的地方缺了一块，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很有特征。
可要说起来，这特征对于这个案子来说，暂时也没什么关键性作用。因为一来这不是在这个案件中造成的，二来就算刘智越寻找目标的标准就是这种类似的身体缺陷，在没有找到其他受害人而且刘智越自己也不交待的情况下是很难下定论的。
然而，心里的那种异样感总挥之不去，但要他说出个什么事来一时又说不上。
鬼使神差地他又翻回张联合的照片仔细地盯着他的耳朵看，然而他看了好长一会，除了觉得他的耳朵异于常人之外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就这么停留在这张照片上盯了十几分钟，差点把电脑屏幕盯出个窟窿。
直到他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秦意蓁的来电时，突然就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反应过来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他压下心里快要滔天的大浪，手不受控制地抖动，接起电话：“什么事？”
“小琪，是妈妈。没什么，就是提醒一下你今天元宵，记得约了人家姑娘今天晚上吃饭。”秦意蓁带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知道了。”祁劭只回答了这一句就挂了，完全没给秦意蓁机会再多说一个字，他现在暂时不想听见她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落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