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不吃米

96、魍魉的算计2

　　山洞里的天会黑的很早，阳光从头顶消失不久，山洞里就漆黑一片了，那玉瓶闪烁着荧光，弋戈猜魍魉已经醒了，他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朝着瓷瓶点了点头。“啊……”魍魉突然从瓷瓶里出来，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气，只是他这声音出现的突然，昏昏沉沉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
　　“你说说条件吧！”龙子衣脸色十分阴沉，显然是被魍魉气到了。“哎呀，你怎么这么着急，做大事的人，要稳重！”魍魉笑的得意，他朝彭羽招招手，“来，跟我去学离魂术，等你学好了，咱们再聊其他的。”
　　魍魉带着彭羽穿过了山壁，将龙子衣又晾在了原地，她一腔怒火没有出口，她看了弋戈两眼，终究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你放心，我已经和你定了契约，自然不会违背。”“哼，你发的可是心魔誓，我信你。”龙子衣又坐回石墩上，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慌张，有了些大家风范，弋戈挑了挑眉，龙子衣装的这么冲动，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的。
　　“离魂术难学吗？”弋戈没再和龙子衣说话，而是问坐在地上的李斯。“这要看天分，鬼族的离魂术通常不传外族，我以前听说，鬼族的魂魄和六族都不同，他们的魂魄是由残魂游魄汇聚而成，不如他族稳定，要不是鬼族先祖修出了实体，并将这实体传承了下来，恐怕他们的混沌元珠早就散了，能修炼鬼族功法的人，魂魄一定不同于常人，兴许是彭羽出声前中过毒的缘故，他的魂魄可能受损过。”
　　“彭羽之前确实不能修炼，要不是机缘巧合，彭羽也没有今天的修为，他的魂魄可能不稳吧。”弋戈早就猜彭羽魂魄不稳，几次进阶的时候他的魂魄都有问题。现在魍魉直接同意教彭羽离魂术，弋戈终于确定了这一点，他打算找些稳固魂魄的方子，多给彭羽做些丹药来使用。
　　“哎，这孩子命真不好，不过他的灵根不错，只要稳固了他的魂魄，他以后的路自然好走。”李斯望着石壁，他心里对彭羽还是歉疚的，“灵根生灵芽，灵芽生经络，经络成灵脉，灵脉造丹府，丹府成金丹，金丹化元婴，元婴需离窍，离窍可分神……”李斯念叨着这些，琢磨着怎么才能帮彭羽稳固魂魄，离魂术固然是秘术，但对作为人族的彭羽来说，终究还是会损害根本，李斯并不想他一直使用离魂术。
　　“现在我们修为尚浅，以后还是会好的。”弋戈轻轻叹气，让彭羽修习离魂术是他的决定，他也说不上这个决定是好是坏，可是眼前，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王族中有不少善用毒物的人，也有人豢养蛊师，也有人善用‘花钱’，这些手段防不胜防，即使是修者，也常常被这些小伎俩陷害，虽不会伤及性命，但生死攸关之时，若是被这些东西绊住了手脚，那才是最致命的危机，而离魂术却能完全克制这些。
　　“王都各家盘根错节，就算是主家站在你这边，那些庶子、庶女的作何盘算，是谁也预料不到，更说不好的，且不说那些丫鬟、仆役的来源，就是各家内部也不是一块磐石，家族越大，人的心思就越复杂，今天这个家主在位答应了你，明早起来这家主就可能暴毙，宗祠长老再另外委派一名，所以各家的宗祠长老，才是那个真正做主的人，指使他们人老成精，不论谁进了王都，他们定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人，若是觉得你有用，他们就会派人来联系你，彭羽若是回去，一定都是各家家主来见，你要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出宗祠长老的想法，然后再决定接下来如何做。”李斯十分担忧。
　　“师叔是说，楚家未必靠谱？”龙子衣说楚家是她的势力，弋戈从未想过楚家会不可靠。“不止楚家，罗霄手中的势力也如此，大家、世族从来都是这样，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拥有的鸡蛋越多，他们就能占更多的篮子，关键之时他们还会肢解亲族，以求延续家族血脉和手握的权柄，这就是他们屹立不倒的缘故。”李斯低下了头，“当初我不救芊师妹，也与我的家族有关，作为家族中的人，我不得不先遵循家族命令。”
　　看来李斯心里的疙瘩就是这个，所以他的心魔才想折磨彭羽，也许他心里对彭羽也有怨恨，只是他自己知道，他自己的怨恨毫无道理，大家子弟和人偶没多大差别，他们一出生就被种了‘花钱’，若是被宗祠长老记住的，那更是一生都握在人家手中，想要摆脱这种命运，那就只能成为新的宗祠长老。
　　“宗祠长老会出来见人吗？”弋戈从没见过世家长老，只是听说，这些人都是各家的修者，他们只有在家族存亡时才会出现，平日是不管家族事务的。“不会，即使来的是王族，宗祠长老也不需拜见，他们和其他人不同，在常人眼中，修者近乎仙人，自然也不敢随便去打扰人家。”李斯顿了顿。
　　“更何况，在王族眼中，这些世家长老都是大能，有着瞬间推翻王族的实力，他们就更不愿意接触、和招惹世家的宗祠长老，以免世家觉察到危机，全部集结起来反抗，当初弋家会灭族，与这也有关，弋家没有宗祠长老，不建宗祠，在外人看来就是实力不济，纵然再忌惮弋家，也是当成普通人那般忌惮，这也让弋家失了威势，给了王族毁坏弋家声誉，截断弋家门客的机会，弋家纵然实力庞大，但是没了参与盘根错节的机会，失去了其他世家对弋家的信心，凡是与弋家有关的，当初也就都被舍弃了。”李斯的话如同醍醐灌顶，弋戈深深的点点头：“多谢师叔。”
　　“若是想让彭羽登上王位，结姻亲是最好的办法，彭羽并无兄弟姐妹，那你就要有兄弟姐妹了。”李斯拿出一只荷包，“这是我奶娘全家的卖身契，她唯一的女儿夫家姓亦，亦青是他族逃难至此的，没有亲人故眷，我买下了他来看庄子，他家也只有女儿，没有儿子，这些女孩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你可以放心他们，他家都是忠仆，不会横生枝节的。”
　　“多谢师叔了。”弋戈接过荷包，他心里隐约有个感觉，李斯给的这样东西，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你们聊完了吗？”龙子衣转了一大圈，才回到两人身旁。“说完了。”李斯踉跄的占了起来，“龙子衣，弋戈为你去卖命，龙族金甲能借来用用吗？”
　　李斯更了解龙子衣，只是他现在还未恢复，实力上还有欠缺，便没有太多条件可讲。“你知道龙族金甲是什么吗？”龙子衣视线停在弋戈脸上，弋戈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龙族金甲是龙鳞所化，想做成一件金甲，至少要积攒几百年蜕下的鳞。”
　　“既然知道金甲珍贵，那就记得还给我。”龙子衣将她的金甲抛了过来，她的金甲并没完成，还只能护住胸口。“多谢。”弋戈躬身。“穿上吧。”龙子衣脸色平静，看来她还是很信任弋戈的。“我身上有护甲，我打算给我的魂兽穿。”
　　弋戈第一次提到了魂兽。听到弋戈说出这句话，龙子衣脸上有了笑意，若是说先前只是交易，那眼下他们酸枝建立了信任，魂兽对魂主来说，可谓比性命都珍贵，能将金甲给魂兽穿，弋戈也是在暗示他对龙子衣的信任。
　　看到弋戈的作为，李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没有想错，将彭羽托付给弋戈，是最明智的选择，弋戈此人心思通透，观察力敏锐，却又意外的没有被谋算拉入泥沼，仍旧保持着最纯粹的善良，为人也宽和有度，不会妄自揣测别人，信人不容易，信自己用的人，那就更不容易了。
　　“羽儿遇到你，是他这辈子的福气。”李斯拍拍弋戈的肩。“师叔说错了，遇到彭羽才是我的福气，我打小就没遇过几个好人，若不是遇到彭羽，我恐怕就是另外的样子了。”弋戈想起了什么，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
　　“师兄。”彭羽从石壁里出来了，他听到了弋戈最后的话。“你不能修炼离魂术？”他这么快出来，弋戈只想到了这一个原因。“我是学会了，师兄这么瞧不起我吗？”彭羽委屈的嘟着嘴，弋戈赶紧上前两步，打量着彭羽：“真的？”
　　“真的，只要是适合的人，离魂术并不难学，只是需要平日多家练习，才能把离魂术使的自如。”彭羽攥着弋戈的手，信誓旦旦的承诺。“确实是这样。”魍魉也走了出来，“真没想到，我竟然能遇到你这样的异数，有趣，实在有趣，我也不必与你们订立契约。”
　　魍魉转向龙子衣，“不过咱俩需要一个契约，勉泽不能被一人独占，你要留他活口，毕竟除了他你还有其他仇人，我却只有他一个仇人，你要将他交给我！”“好！”龙子衣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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