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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这次的市物理竞赛其实也不是很正式,说白了就是晏城的所有高中联合组织的一次“学霸的狂欢”,直接省略了初赛,每个学校拉出几个尖子生,企图宣告对手别再白费劲了,未来的市理科状元在我手里。

      如果拿个第一第二也是挺露脸的。

      江尔一整晚都没太睡,他就这臭毛病,一遇上点事情就闭不上眼,脑袋里一直盘旋着“明天就要比赛了”七个字。

      人类的本质是什么?

      是复读机……

      江月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江尔要参加物理竞赛的消息,一大早就叫了外卖。

      “我亲爱的老姐,”江尔看着摆了将近半个餐桌的外卖盒子傻眼了,“在你眼里你亲爱的弟弟就是一头英俊帅气风流倜傥的……猪吗?”

      “荣德堂的早茶不是你的最爱吗?”江月问。

      “我的最爱只是在中午或者晚上我空着肚子饿得快嗝儿屁了的时候,”江尔捏着眉心,“才称得上是我的最爱。”

      “哎哟你磨不磨叽,难得展现一下你的智商,我还特地给你点了两份核桃流沙包。”江月骄傲的说。

      “不是,这玩意儿吃两份能升仙还是怎地啊。”江尔说。

      “我都开始怀疑你这样的能不能过初赛!”江月吼了一声,“核桃是补脑的!”

      江尔非常无奈,无奈的都笑了,“姐你放一百个心吧,我们没有初赛。”

      挂了电话,江尔面对着各种各样的早茶发愁。

      现在唯一能吃下去的他估计只有那份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

      粥喝了一半,江尔想起来江月的话,还是吃掉了一份核桃流沙包,不管是真补脑还是自我安慰,反正聊胜于无嘛。

      毕竟这是一场男人的战争!

      竞赛的地点在A大,说是那里的体育馆比较豪华。

      A大挨着南江很近,江尔吃完饭又看了会儿物理题,给李响发了条微信。

      李响歪着脑袋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驾驶坐上的徐珍正喋喋不休的说着。

      “儿子,你千万别紧张啊!”

      “要不我在门外等你出来吧?”

      “要不要在南江酒店开个房间?考完你好休息休息。”

      “算了,我还是在门口等你吧,出来以后我带你去……”

      “妈,”李响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是物理竞赛而已,你这么紧张弄得我都快以为自己一会儿是去提前高考的。”

      “我……”徐珍叹了口气,“你说你,自从那件事以后什么都不愿意参加,好不容易开窍了,你老妈我肯定高兴啊。”

      “对不起。”李响直起身坐好。

      徐珍空出一只手去摸他的手,“傻儿子说什么呢,你有什么错啊。”

      李响下车之前告诉徐珍中午他就在姥姥家吃饭,要她不用等也不用接更不用开房间之类的,老老实实等着晚上去给老爸接机就行。

      徐珍点点头,抱了抱自己的宝贝儿子。

      对于三年前李响那副消沉的样子,她到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这次李响参加物理竞赛,徐珍除了惊讶之余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的宝贝儿子这么优秀,怎么能因为什么就呆在原地停滞不前了呢。

      A大门口站着的三个人,都穿着实验中学的校服,李响一眼就看到江尔。

      他觉得江尔这人的技能之一就是自来熟,现在正和仅仅在会议室有过一面之缘的杨帆和陈灿聊的火热,露着标志性的酒窝,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江尔余光看到有人走过来,偏过头来看,看到是李响的时候嘴角的笑更深了点,提着步子迎着他走。

      同样是穿校服,别人看起来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学生,可放在江尔身上总有一种痞里痞气的感觉。

      虽然痞但却又很阳光。

      外套总是特别大方的敞着,里面白色T恤胸口处有一只柴犬刺绣,李响看着总觉得和笑起来的江尔很像。

      都傻了吧唧的。

      “早上好啊同桌。”江尔胳膊一抬,好像忘了自己因为这种行为挨过毒打,“给你的。”

      李响看着江尔递到自己面前的纸袋,脑袋里还想着要用什么姿势揍这个傻逼一顿才能让他得到教训,没好气的问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当然是好玩意儿。”江尔说。

      李响给了他一个眼神,没有说话,江尔把袋子里的外卖盒子拿出来,打开盖子。

      “核桃流沙包,我姐给我点了两份,说是补脑的,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份。”

      “特意?”李响并不是很相信的看着他,“你那堪比黑洞的胃还能特意给我留一份?”

      江尔心虚的摸摸鼻子,虽然他确实不是特意留的,但也确实留了嘛……

      李响确实有点饿,早上徐珍为了让他在考场上不出任何意外,煎鸡蛋都没放油,吃起来特别噎得慌,他也没吃多少。

      他拿走了一个放进嘴里。

      出门之前江尔怕冷了,还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下,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咬一口下去就能感觉到的带着细小颗粒的奶黄流沙,还有不少的核桃碎,又香又甜。

      江尔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这张缺了一角的饼画好,盒子里的流沙包就快没了。

      “你……”江尔看着他思考,那这个饼到底是画还是不画了呢?

      李响还叼着吃了一半的流沙包,听到旁边的人说话反射性的偏过脸去,脸颊两遍鼓鼓的像只在屯粮食的仓鼠。

      江尔摆摆手,把目光移开,“没事,你吃吧你吃吧。”

      两个人磨蹭着走到另外两个人旁边,盒子已经空了,江尔去一边找垃圾桶,李响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

      抽出一张的时候李响身边站过来一个人,他继续擦着嘴,纸巾被团成团攥在手里。

      “紧张吗?”杨帆说。

      “没什么感觉。”李响说。

      杨帆整个人稍稍往后靠到墙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

      “真羡慕你,”杨帆笑着说,“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嚣张。”

      李响没说话,看着走过来的江尔,他手里还拿着那个纸袋,估计是没找到垃圾桶。

      “我靠,这个附中看着都快比上一个小区大了,怎么周围连个垃圾桶都找不着。”江尔走到李响身边小声抱怨。

      李响盯着旁边花坛边上被打扮成小熊猫模样的垃圾桶,“你最好承认你是紧张,不然就去看眼科。”

      “……”

      杨帆发誓自己真的很努力的在憋笑,但实在没忍住。

      非常尴尬又让人忍不住笑出声的气氛在三个人之间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到齐,A大的校长亲自带领他们一起去考场的时候才终于散开。

      因为只允许把相关物品带进考场,体育馆门口设了一个检查点,学生排成一队在体育馆门口接受检查存放物品。

      李响和江尔前后排着,一群背着书包的学生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只搜出来一部手机,负责检查的老师又查了一次才放他们走。

      A大的体育馆确实很豪华,一百多号学生坐在里面,每个人前后左右还能空出一个课桌的距离,想要搞点什么小动作根本没门。

      李响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江尔和他在一排上坐着转笔,中间隔了两个人。

      不紧张这种慌话江尔说不出来,他就是有点紧张,手里不停的转着笔,翘着二郎腿一直抖。

      一个小块的橡皮渣飞到了他脸上,江尔偏过头去看,李响依旧闭眼趴着,无声地说了句话。

      江尔一下子就懂了,绷着的情绪随着李响的口型松动了些。

      李响说的是傻逼,别紧张。

      卷子被放到桌子上,李响翻着看了两眼偏过头,和他隔着两个人的傻逼已经开始答题了。

      李响收回视线,拿起笔填好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走,所有人努力安抚心态,笔尖在答题卡上留下痕迹。

      力矩平衡条件、质心运动定理、纯滚动条件、牛顿运动定律……

      李响检查完一遍卷子的时候,还剩下不到一小时。

      诺大儿安静的空间里,他起身拿着卷子走到前方的讲桌前放好,回过头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江尔。

      考场上除了杨帆以外,对于两个人如此嚣张的行为皆是目瞪口呆。

      这他妈也太能秀了吧?根本没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啊!

      李响有点渴,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到图书馆旁边有一家超市。

      江尔胳膊搭上李响的肩膀,没有问他哪儿,李响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排队结账的时候李响站在江尔后面刷朋友圈,不经意瞄到江尔握着芬达的手,他犹豫了几秒,伸手拿了过来。

      “干嘛?”江尔转过来看他,“想喝去货架上拿,抢我的算什么好汉。”

      “你不知道自己手在抖么。”李响继续划拉着朋友圈。

      “啊。”江尔摸摸鼻尖,回过头笑了一下,“我特别紧张,真的。”

      “你又不是机器人。”李响说。

      对啊,他又不是机器人,他会在得到了一颗糖而开心,会在被邻居的孩子嘲笑自己没有爸爸而难过,会在得到没有原由的否定而失望。

      很多时候,他就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小朋友而已。

      “喂。”李响轻轻撞了一下前面的人,“再不走就被后面的人打了。”

      好了小朋友,现在你要坚强。

      江尔走到收银台那才反应过来东西都在李响手里,他把位置让出来,把手机解了锁递给他。

      李响看他,“做什么。”

      “付钱啊。”江尔也看着他。

      李响没接,让收银员扫了自己的付款码拿着两瓶饮料越过江尔出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拽着他的后衣领。

      江尔第一次被人倒着拽走。

      “操,你就庆幸你现在是个病号,换了别人我早就左勾拳过肩摔了。”江尔把衣领扯好。

      李响把芬达扔给江尔,橙色的瓶身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抛物线,他看着江尔伸出手精准的接住。

      两个人出了校门,芬达喝了一半,江尔接到了中介人员的电话,说房东下午三点的飞机,一些手续要现在去确认。

      他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开了车门把旁边的人也拽了上去。

      “你去哪儿?”江尔问。

      “南江胡同。”李响说。

      “师傅,先去南江胡同。”江尔拍拍驾驶座的椅背。

      李响觉得自己实在跟不上江尔这人的脑回路,从A大到南江胡同还至于打车?怕是连起步价都不够。

      败家子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司机大叔估计是见过世面的老司机了,油门一踩,开到了目的地用了不到六分钟的时间。

      “同桌,明天你应该吃不着核桃流沙包了。”江尔看着手机,“我姐去旅游了,那边有时差,她刚起床咱俩都快考完了。”

      “你不下车啊。”李响打开车门。

      “我这是护送病号同桌回家。”江尔歪头看着他笑,“我说了,我得对你负责啊。”

      李响飞速下了车,飞速关了车门。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给这个傻逼传递过“我是病号”的信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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