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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镇山河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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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扶奉葳:我的终身大事
白慕容走出艳春阁时,心情非常好。虽然没能改变上辈子的结果,但既然孝忠愿意和他说话,就意味着他们还有希望。
毕竟上辈子,孝忠可是从这次之后,就再没同他说过话,哪怕是不得不面对,也只是拱手称他一声岭南王。如今这样,对经历过那样的他来说,已经很好了。只是,扶奉葳必须得彻底属于他。
而要达成这个目的,前提是秦简那贱人彻底消失。
既然失踪能让扶奉葳对那贱人恋恋不忘一辈子,那这次就让他光明正大的,彻底绝了扶奉葳的念想。时间久了,那点微末的感情,便也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儿,白慕容眼中阴霾之色越发浓厚。微微闭了闭眼,暂时压下心里的繁复思绪后,望向遥远的北方,吩咐道:“言书,笔墨伺候。”
白慕容的声音乍听起来很温和,可实际上却是无比冰冷,甚至隐隐透露着一丝诡异。
“是,王爷。”言书不自觉的揉了揉胳膊,突然觉得有些冷。
与酒肆不同,茶楼多的是文人墨客,偶尔兴致来了,提笔狂书,或可成一篇传世名作,而茶楼也会因此水涨船高,名声大噪。
所以茶楼最不缺的,除了茶之外就是文房四宝了。
不过片刻,言书便取来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在桌案上铺陈好之后,白慕容埋首其间写写画画。
片刻后,白慕容停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三长三短三下,自言自语一般开口:“将这封信给他送过去,告诉他务必按照计划行事,事成之后谢礼自会奉上,否则后果自负。”
白慕容话音刚落,墨迹尚未完全风干的信笺便凭空消失。
言书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显然是司空见惯。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言书见扶奉葳还未出现,不由猜测道:“王爷,您说那姓扶的会不会放您鸽子?”
白慕容刚想说“不可能”,然后话还未说出口就猛地咽了回去,想到上辈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也越来越冷。
上辈子出事之后,他自知对不住扶奉葳,便主动放下身段约见扶奉葳表示歉意,可没想到扶奉葳不仅拒绝了他的邀约,更是对他放下狠话,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情分可言,也不会再见他。
他以为扶奉葳还在生气,说的全是气话,却没想到刚拒绝了就和秦简那贱人把臂同游。
对于秦简,他本没想做那么绝,小惩大诫一番即可。但谁让秦简胆大包天,竟敢抢他的人,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可是没想到,那贱人不见了,不仅秦家不安分,就连扶奉葳都为他奔前走后,甚至对他那贱人来质问他,那贱人的失踪是不是和他有关。
“哈哈哈哈……”被最在乎的人为最厌恶的质问,白慕容仰天大笑,心中气极,不再顾及两人的情谊,恶意满满的看着扶奉葳,“孝忠果然聪明,一下子便猜中了与我有关,可那又如何?没有证据,一切便只是猜测。”
白慕容舔了舔殷红的唇,笑的像只诱人堕落的海妖,一举一动极具魅惑,缓缓贴近扶奉葳,声音轻柔又魅惑,危险又迷人,说:“孝忠既然这么聪明,不妨再来猜猜,我把他关在哪儿,现在情况如何?”
白慕容身为皇族,皇上最宠爱的岭南王,冰清玉洁一身傲骨,最是讨厌这些魍魉诡计。
可为了心爱之人,他强迫自己放下身段去学,本以为对方会有所动容,却没想到对方看他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样。
白慕容被刺激疯了,不顾身为皇族子弟的责任与义务,为了报复扶奉葳,将大燕边境布防图送给北金,导致戎马一生的秦将军战死沙场,三十万秦军被北金坑杀,大燕背部金州、林州、庄州、幽州全境失手,北金大军越过天险江汉关南下,一直打到魏海,金兵不熟水性,这才停下。
而此时,大燕国土与北金入关时相比,不足九成。
偌大的大燕王朝,只能龟缩在岭南这区区弹丸之地,受尽了北金的掠夺与欺凌。
看着扶奉葳后悔自责与痛苦的表情,他心里畅快极了,高高在上的对他说:看,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扶奉葳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他以为扶奉葳是想清楚了,却没想到等来扶奉葳自缢的消息。
离开前,只给他留了一句话:我的报应已经来了,你的还会远吗?
哈哈哈哈……
报应?他又没做错什么,怎么会有报应?如果不是他们背叛他、反抗他,他怎么会那么做?这一切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没错!
想到上辈子的经历,心里一狠。上辈子是他做的不够隐蔽,这才让扶奉葳恨了他一辈子,这次他一定要做的干净隐蔽,绝不能再让扶奉葳看出端倪。
想到那封被寄出去的信,心不由得安定下来。大燕与北金战争尚未结束,一切皆有可能。若秦云战败,身为秦家唯一的儿子,替父报仇走上战场,惨死敌军之手,应该合情合理吧。
言书见白慕容脸色变幻莫测,却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心知王爷也赞同了他的话,不由心下大定,开口道:“不如我去帮你盯着那姓扶的,如果那姓扶的敢不来,我绑也给您绑来。”
“你去吧。”想到扶奉葳上辈子的叛逆,白慕容终是点了点头,不过心里还是留了一点期盼,所以在得知扶奉葳来赴约时,他心里是真的高兴。
可笑容才刚浮现在脸上,就听到言书的那一番话,顿时心下一凉。
言书猜对了,扶奉葳竟真不打算赴约。
不过紧接着,白慕容又重新挂起笑容,温声道:“孝忠果真是个大忙人,让我好等。”
扶奉葳不接茬,开门见山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慕容笑容微不可察的一僵,热情散了许多,嗔怪道:“没事便不能找你吗?”
这没营养的话,听的扶奉葳直皱眉头,耐心即将告罄:“我还有要事在身,王爷若是不便说,便不能相陪了。”
扶奉葳说罢,转身就要走。
“站住!”白慕容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扶奉葳,厉声喝问:“你不陪我还想去哪儿?是不是想去找那个贱人?
贱人?谁?扶奉葳茫然了。
“那贱人有什么好的,不过睡了一场,就如此对他念念不忘?”
沉默了片刻后,扶奉葳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白慕容口中的贱人到底是谁,顿时气血液逆流,心火爆裂。
“岭南王,请你嘴巴放干净点!”扶奉葳猛地转过身来,愤怒的看着白慕容,“我的事是我的私事,与王爷无关,更与秦公子无关,王爷莫要再恶意中伤揣测他人了!”
扶奉葳说完后,不待白慕容有所反应,言书便率先跳了出来,指着扶奉葳的鼻子嚷嚷:“姓扶的,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王爷说话,还不快跪下磕头认罪。”
“言侍者倒是但是好胆色。”扶奉葳冷冷的看着言书,目光像露齿一样不停地挫着言书,“却不知我所犯何罪,需要磕头认罪?”
从未见过扶奉葳这一面的言书被吓了一大跳,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白慕容见扶奉葳神色不善,立马开口打圆场:“下人言行无状,还孝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扶奉葳直直的看了言书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眼神,毫不在意的说:“王爷多虑了,区区一介下人,我自不会与其一般见识。再者,我也早已习惯了。”
视线转移,压力陡然消失,言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一片冰凉,不过心里的怨愤越来越浓烈。
言书低下头,不敢让扶奉葳发现。
白慕容听罢微微一笑,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毕竟扶奉葳在他面前一向如此。
白慕容坐下,正想找个话题叙叙旧,好拉近一下与扶奉葳的感情,就听见扶奉葳说:“不过这般心大欺主的奴才,王爷还是好好管教一番才好。知道自然明白,不知道还以为是王爷授意的,传出去对王爷名声可不好。”
“我的人我自然知道该如何管教,就不劳烦孝忠费心了。”白慕容闻言,笑容逐渐变淡,转移话题道:“我与孝忠有多久未曾一起出游了,算算时间,还是三年前。如今江南正值杏花微雨,有美酒美景,还有美人。左右孝忠现在也无事可做,不如你我同游一番?”
江南山高水远,等北边的事情传到江南,早已成定局,扶奉葳再不愿又能如何?
而且他身在江南,与北金一极北一极南,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江南人多情多意,因情爱而生的产物数不胜数。扶奉葳责任心极强,若是与之成了好事……
“感谢王爷一番美意,只是我的确有要事在身,不便陪王爷出游,只怕要辜负王爷的美意了。”扶奉葳眼神一冷,说他闲来无事,是料定他无法按时参加科考了?
白慕容仿佛没听出言外之意一般,一副为扶奉葳着想的模样,说:“孝忠有何要事,不妨与我一说,在皇上和相爷那儿,我还是能说上一些话的。”
扶奉葳见白慕容铁了心要约他出去,不免心生不耐,开始信口胡诌:“是我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