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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是不是水乡的雨,总是那样缠绵?
如轻柔的春风和缓;如歌女的琴瑟绵长;如船行过河面,涟漪不绝;也像桥上执手的男女,两眼相望,情丝缕缕。
云城的雨已经下了三天了,饶是绵绵细雨,也在青石板上积了一层水洼。一脚踩上去,水花飞溅。
“哒哒哒。”
稍显急促的脚步声敲响在青石板上,略略一想,就猜到是个没带雨具的行人,在赶着回家。温柔的雨声下,这行人一手护头,一手护着怀里的油纸包,匆匆去往城外的破庙。
穿过塌了一半的山门,走过破败的佛殿和斋堂,方瑾瑜站定在残破的僧房门口。在门前放的干草堆上蹭蹭鞋底,拍落衣角上的雨珠,仔细打理过后,她轻舒口气,推开了木门。
“阿慧!我回来了!。”
这里是城郊的一处破庙,早已荒废许久,原先被一窝乞儿占领。她们几日前来到云城,本是准备歇一晚就走,可连日的奔波让秋敏的身体变得脆弱,被夜风一吹着了凉,半夜发起了高烧。方瑾瑜吓得立马背起她就去找医馆,将大夫生生从床上吵起来,用最后的银钱看了病,抓了两副药。好心的大夫没有生气,看到方瑾瑜背着剑又囊中羞涩的样子,给她指了城郊破庙的路。于是方瑾瑜背着秋敏来到了这处破庙,用剑和乞儿们讲了讲道理,得到了这间僧房的居住权。
秋敏的病情反反复复,药连着吃了三日,白天看着烧退了,似是要好了,一到晚间又会复烧。咳嗽声声不停,人都憔悴了许多。
方瑾瑜问过大夫,那小老头揪着胡子摇头晃脑想了好久,都没说出所以然来。不过他还是提笔开了一副新方子,让先吃着看看。
因着秋敏的病情,她们不得已暂留在云城,身上的钱都拿去看病抓药了,还欠着医馆老头两天的药钱。为了药钱,也为了她们的吃食生计,方瑾瑜在城里逛了逛,找了码头卸货的活计先做着。靠着工钱日结,两人在云城才能暂时安定下来。
今日下工的时候,工头捏了捏方瑾瑜单薄的肩臂,摇着头多给她结了两文钱。
方瑾瑜疑惑地看向这位一脸凶悍的工头,平日出口总是恶言恶语的工头难得柔着嗓子说话:“今日家里来信,俺婆娘给俺生了个大胖小子,俺高兴,给你沾沾喜气!小子这么瘦,可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方瑾瑜愣了愣,笑着向工头道谢:“谢谢工头,工头多子多福!工头家的小子一定长成工头这么健壮雄武的男子!”
“哈哈哈哈哈!好小子!会说话!多吃点,早日讨个漂亮媳妇儿!”
去医馆抓了今日的药后,她又去买了包甜果,还买了个热乎乎的烤芋头。看着细雨有要变大的架势,方瑾瑜把东西往怀里一揣,急匆匆地赶回破庙。
今日回去看看,要是晚间还复烧,我就等明日下了工去请那老头再来看一看。方瑾瑜边走边想,阿慧许久没吃过甜果了,还有个芋头,她看到一定开心!吃了甜果和芋头,明日病一定能好!
“阿慧!我回来了!今天有甜果和烤芋头哦!”
“阿慧!”
“在呢,咳咳。”秋敏捂着嘴轻咳两下,翻了个白眼,“嚷嚷那么大声干嘛,想吵死我吗?”
方瑾瑜看着乖乖躺在被褥里的秋敏,“嘿嘿”笑了一声,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边,搓了搓手,待手暖和后,贴到了秋敏额头。
“嗯...还有点烧。为什么这烧就是退不掉呢?”方瑾瑜嘴里嘀嘀咕咕,“要不明日我下工后还是去请那老头再来瞧瞧吧,怎么老是反反复复的。”
秋敏拍掉了方瑾瑜的手,“好了好了,快去煮药吧!你今日是不是买了烤芋头?我闻到味儿了。”
“热乎的。”方瑾瑜将怀里的烤芋头拿出来,拆开油纸包后递给秋敏,“小心点,慢点吃,别噎着。我现在去煮药,有事喊我。”
“知道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秋敏慢慢将芋头皮剥开,不满地反驳道。
“好,好。”方瑾瑜细心将被角都掖好,将甜果放到床边,提着药包出门去了。
去斋堂生了灶,将锅里的水烧上。方瑾瑜提着小炉子走到门外,耐心地看着炉子熬药。
中药的苦涩味渐渐飘了过来,秋敏闻到味道顿了顿,平复了下恶心的不适感,这时再看手里的烤芋头,似乎也没有那么香了。将剩下一半的芋头放到床边,秋敏拉过被子躺回床上。
闭上眼睛,脑内不断浮现方瑾瑜的样子。
以美玉作名,方瑾瑜自是有着不俗的样貌。虽不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蜞,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①”的柔美俏佳人,却是“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②”的另种风姿。只是千里逃亡,连日奔波,健壮的汉子犹且撑不住,更何况她们两个未能及笄的女子?
以她的身体,本就不该是仅仅发烧这么简单,阿璟将她保护得太好了。想到阿璟不经意间露出的腕上和肩颈处的青紫,秋敏不禁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蜷缩起来。
是我,连累了阿璟。
初春的季节,尚有丝丝缕缕的寒意,尤其在这样破旧的僧房里,那些微的阴冷,透过漏洞渗入屋内,又仿佛会渗入骨髓。怀着歉疚的心情,秋敏在温暖的被窝里渐渐睡了过去。梦里死死攥住被角,紧紧圈进怀里,用力搂住。
“药好了。”
方瑾瑜的声音突兀响起,秋敏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方瑾瑜端着药碗快速走到床边,扶着秋敏坐起,将碗递过去,叮嘱道:“不烫的,趁热喝。”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药,刺鼻的苦味直冲冲地钻入鼻腔。秋敏忍了忍,还是忍不过这恶心的感觉,将碗接过,捏住鼻子,眼睛一闭,仰头一口闷完。
“呜。”
“甜果甜果!”方瑾瑜赶紧将甜果递过去,秋敏一把接过就往嘴里塞,让甜果在舌苔上结结实实滚过两圈,才感觉那令人作呕的苦味被压下去一些。
方瑾瑜接过药碗,又塞了两个甜果给秋瑾:“还苦吗?再吃两个?”然后也没等她回声,就起身端着药碗准备去涮洗。
“等等。”看到方瑾瑜回过头来,秋敏朝着烤芋头努努嘴,“还有半个吃不完了,你吃了吧。”
方瑾瑜看看秋敏,又看看将好剩半个的烤芋头,笑了。
“好。”
将半个芋头三两下吃完,方瑾瑜带着药碗和芋头皮出了屋。
将药碗洗净放好之后,方瑾瑜提着一壶茶水进来放到秋瑾床边:“刚烧好的,有点烫,你喝的时候小心点。”
看到秋瑾点了点头,方瑾瑜拿起放在桌边的长剑:“我出去练会剑,有事喊我。”
“嗯。”
看着方瑾瑜提着剑出门,秋瑾将手里的两个甜果塞到嘴里,一边用甜味压着苦味,一边看方瑾瑜练剑的身影。
看着看着,身子下滑,又睡着了。
落日的余晖渐息,眼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方瑾瑜挽个剑花收势,结束了今天的练习。
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转头向屋里望去,却看到床上窝着一团,明显是又睡着了。方瑾瑜不禁一笑。
睡吧睡吧,出出汗,明天烧就退了,病就好了。
希望真的能好。
灶上的水已经凉了,不过她看着瘦弱,体质却是不弱,不会因这点凉意就生病。
简单冲洗过后,方瑾瑜进屋取过秋敏换下的脏衣,一并洗了晾在屋檐下。摸了摸前日晒的衣物,将干了的取回屋内,叠好放在床头,再将明日要换穿的取出放在枕边。最后关上房门,脱了外衣钻入被中,将长剑竖放在床边。一切妥当,方瑾瑜安心地合上眼。
明早起来,阿慧一定就能退烧了。明日的工钱拿去买个小凳子吧,这样阿慧可以坐在檐下看雨。不行,木凳子看起来很简单,我可以试着做,屋子后边有木头也有竹子,多试试肯定就会了。省下来的钱拿去买米,学着做饭,不能老是吃外面打包来的吃食。
还有码头,卸货太费体力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还是压力太大了,得寻个时间再去城里逛逛,找些更适合我的活。而且……这里,云城,已经足够远了吧,应该不会有人找到这来。阿慧的身体,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得赚钱,租个院子,让阿惠养好身体。
也或许,不被人发现的话,可以一直租住在这里,安稳下来……
次日一早,天刚破晓,方瑾瑜准时醒来,穿衣起床。
习惯性地在起床后摸摸秋敏的额头,烧又退下去了。总是这样,总让人以为烧退了,一到晚上又烧起来。
秋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闷声问道:“是又退烧了吗?”
“嗯。”方瑾瑜情绪不高,将秋敏松动的被角掖好,柔声道,“没事,你继续睡吧,傍晚我带那老头过来再看看。”
“好。”秋敏抵不住困意闭上眼,只感觉床边人来回了几次,又说了什么“小心着凉”,就没有动静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太阳都快升到正上方了。久睡后的脑子不太清醒,秋敏闭着眼穿好衣服,又坐了会,才觉得回神了。
摸了摸额头,确是已经退烧了,不知今晚还会不会复烧。秋敏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起床洗漱。
收拾好后,秋敏将剩下的甜果吃了当作早食,又多披了件外衣站在檐下看雨。
蒙蒙细雨,落在这破庙,更添一份荒凉。
一阵风吹来,秋敏忍不住抖了抖,后又忍不住嗤笑。
她怎会落到如此地步?以前的她又怎会知冷?若不是……她和阿璟都是出身大家的小姐,又怎会需要阿璟扮丑扮作男子去做脏活?又怎会满身青紫,瘦弱如斯?
痛苦和憎恨堆积在眼中,双双化为泪水落下。
爹,娘,阿兄,还有方伯父,方伯母,莺儿,小枳……
……毁了她和阿璟的家,屠我满门的仇,一定会报……
①引自《诗经·硕人》
②引自《世说新语·容止》
突发激情,修改了第一章。
第二章等第二次突发激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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