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花开》十四画

5、第四章

　　第三章

　　手指在那几个号码上摩挲着

　　夏天的清晨，天气很好，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投下一个个小圆斑，在地上摇摇晃晃，偶尔还会传来蝉的叫声，姚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窗台的桔梗花就要开了。

　　以辰，是不是该给你打个电话，或者干脆直接去找你？
　　淡淡的茶香飘来，沈晋端着茶杯过来，“恩，你的”。
　　轻轻啜一口，靠近茶杯深吸口气，“谢谢，很香”。
　　沈晋在她身旁坐下，看她怔怔的出神，“在想什么呢？”
　　“我……”姚丹低下头来，眼睛被细细密密的睫毛遮住。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困惑” 姚丹像被看穿了，脸不由得微微泛红，右手不自觉的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我，我前些天见到以辰了”姚丹抿了一口茶，语气中有掩盖不住的兴奋。
　　“什么？他，他还活着！”沈晋猛地起身，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
　　“你会不会认错人了？”沈晋有些怀疑。
　　“不会的，我确定是他”姚丹看向他，斩钉截铁。
　　“哦，那，我和你一块去找她”沈晋从来就不是个自私的人。
　　“可是，可是……”姚丹吞吞吐吐地不知如何开口。
　　“可是什么呀，你找了他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么又犹豫起来了呢？”
　　姚丹抬起下巴，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他，他不记得我了”
　　恩？怎么会、这样子，沈晋皱起了眉头，疼惜的看着她。
　　她眼里的哀伤那么深……

　　“今天呢，我请客”尹露一身的车手装很帅气。
　　“怎么？今天那么大方”以辰斜眼看她，邪邪的笑出了声。
　　“本姑娘今天高兴”懒得理你。
　　“怎么，得第一了吧，这次，钱捞了不少吧”以辰挑挑眉毛。
　　“这个嘛，呵呵”尹露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啊，既然这样，那，咱们去吃‘佛跳墙’怎么样啊”以辰眉毛向上扬起来。
　　“你宰我啊，不过啊，今天心情好，我就破一次例”不过后几个字可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呵呵”以辰暗自窃喜。
　　算了，谁让我比你大呢，不过还是心疼啊，尹露恨得直咬牙，以辰就在一旁偷着乐。

　　刚进去饭店，以辰就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及肩的长发，一身淡蓝色的薄纱裙，这是？ 哦！是她，我想起来了，在地铁等了好几天都没再见她，没想到在这见到了，以辰刚想上前打招呼，就被拉住，“上哪去啊，咱们在那”尹露指着另一边。
　　“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个女孩吗？”
　　“记得啊”
　　“呢，就是那个”以辰用眼神示意。
　　那还愣着干嘛！尹露看也不看，拉着以辰就直冲冲走了过去。
　　走过去的时候，两人才注意到女孩身旁还坐着一个人，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四目相对——想逃已是来不及了……
　　“小……”以辰刚想开口，“露露！”沈晋就激动地喊出了声。尹露侧过头躲过他急切的眼神，转身要走。
　　“露露，你别走，听我说”沈晋急忙站起来拉住尹露。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欣喜的眼睛对上了冰冷的眼神，“放开我，我要走了”尹露试图挣脱沈晋拉着自己的手。
　　沈晋哪里肯放，“我不放，你这两年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爸和阿姨有多着急”
　　“就只有他们吧！”尹露脱口而出，冷冰冰的口气，沈晋心里猛地一沉，他知道她指的什么，停顿了有一会儿，小声说，“还有我，我找了你那么久”
　　“真的吗？”语气虽然生硬但也有些掩不住的高兴。
　　“我答应爸一定要带你回去”他不能再给她希望。尹露抬起头，对上的却是沈晋闪躲的眼睛，心像被什么东西揪起来又重重摔下去，就这么怕我吗，承认关心我就这么难吗，算了，算了……“是嘛，原来是这样”她的语气很轻蔑。
　　“露露，跟我回家好吗”沈晋近乎哀求的口气让尹露更加的生气，“我会回家的”沈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不过，不是跟你！”尹露说的咬牙切齿，沈晋慢慢松了手，“露露……”没等沈晋说完，“以辰，咱们走！”

　　他们俩的一席话让在一旁傻站着的两个人听的云里雾里，以辰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不好意思，小姐，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姚丹”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俩人就像当初刚认识一样。“哦，姚姚，很好听的名字，我叫段以辰，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像不小心拨动了心里的那根弦，‘姚姚’，你以前也是这么叫我的，眼神变得嶙峋起来，以辰就这样盯着她，一不小心出了神，这种感觉，好熟悉。

　　“喂，看够了没啊，走了！”噢，猛然惊醒。
　　“露露，你现在住哪，我去找你”沈晋叫住尹露，很急切。
　　“你不是会找吗，自己找吧”露露回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不带任何温度，“咱们走！”没好气的拉着以辰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去追吗？”姚丹担心的看着沈晋，这个露露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很少见沈晋这么慌张。
　　“不用了，她不想见我” 知道她平安就好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了，全身无力的一屁股坐下去。

　　“不用往后看了，后面没人”以辰被拉得气喘吁吁。
　　“谁、谁说我往后看了”吞吞吐吐的，眼睛却不听话的往后瞥。
　　“还说没看，你走那么快人家也跟不上啊”以辰别过脸去没好气的自言自语。
　　尹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冲冲往前面走。
　　“哎，哎，别走那么快，那是你什么人啊？”
　　“要你管！”尹露头也不回。
　　“他说让你回家？哎，不会是你前夫吧！”以辰快步追上尹露。
　　“……”接着是拳头击打硬质物体的声音。
　　“随便说说而已嘛”以辰撇撇嘴，小声嘟囔着。
　　是啊，你到底算我的什么人，现在，倒连自己也说不清了。对这段感情，自己早该放手的，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舍不得，眼神落寞起来。

　　回到家，沈晋一下瘫坐在沙发上，他今天破天荒的没有看医书。
　　“你今天是怎么了？那个叫露露的是？”泡了杯茶递给沈晋，他今天喝了不少酒。
　　“她是我的……”我到底该说什么？
　　见沈晋支支吾吾的，姚丹没再问下去，“喝了茶就睡吧”，沈晋应一声，看姚丹进了卧室。
　　我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她，我应该高兴的，她会那样对我，依她的脾气也是意料之中，可心里还是被什么东西堵的难受。

　　今天又见到你了，看来你是真不记得我了，可是你看我的眼神？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吧。
　　那个女孩看起来和你很熟的样子，不会是你的……
　　姚丹看着以前自己和以辰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个人笑的天真烂漫，你这一年多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手指轻抚上男孩的脸。

　　“喂，爸，我是小晋”
　　“……”
　　“今天，我见到露露了”
　　“……”
　　“恩，爸，我知道，我会和她说清楚的”
　　“……”
　　“恩，你和阿姨放心吧”
　　……
　　隔着卧室的墙，姚丹能听到沈晋扣电话的声音，还有，他轻轻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