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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前世 ...

  •   从那个世界脱出,俟青有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抓起放在身边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一个计时器。从他估摸着时间点击开始,到现在,现实中的时间仅仅过去六秒左右,剔除可能的延迟,估计他在游戏里的时间换在现实就只有三秒而已。舍友都在原地没动,抱着手机的依旧抱着手机,出去约会的依旧没回来,打游戏的把鼠标拍得猛响。
      但在他的意识里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眼前的一切突然变的有些不可置信,仿佛午夜时做的一场梦。
      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到现在神识已经清醒过来,而身体却还麻木着。
      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想了什么,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精神的疲惫把他压回床上,不过半个小时,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
      因为早睡,他的精神意外地振奋,甚至完成了一次晨跑。吃完早餐,他就收到一条新信息,点开一看,还是游戏发来的,说之前的包裹因为出了点问题,在路上耽误了很久,在此向他道歉。随后又通知他,下次的游戏时间是明年三月份,目前没有具体日期,到时候会再通知,不会提前,请各位玩家放心。
      意思是这还给放了个年假。
      相比第一条短信,显然是第二条更能让人舒心。
      俟青收回手机回宿舍写作业。临近期末,他们的学习压力还是很大的,如果不是游戏明面上不占时间,估计他之前就会在网上学习一下某知名骂人语录。
      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一月下旬,他们考完期末回家过寒假。
      回家第一件事,妈妈让他买身新衣服,看着像高了点,脸上也瘦了,应该买点更大气更合身的衣服。就算他再三解释自己根本没掉多少肉,蒋娴女士就是不相信,还责怪孩子年纪轻轻,连收拾打扮自己的心思都没有,以后还怎么找朋友。
      在衣服这方面俟青确实比较糙,基本一间合身的衣服,只要没有墨水和其他看起来脏兮兮的痕迹,或者看起来太旧的,他都能继续穿。至于买衣服也就一季一次,一次花费不过万把块钱——也就一整套衣服的钱,相对他的家庭环境来说算不上大开销。
      尤其他还不喜欢印着文字的所谓潮牌,根本没有跟着潮流走、喜新厌旧的心思。

      因为过年,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比肩接踵,走在商业城外面,入耳全是各种商店的喇叭声、叫卖声,商城里面还好一点,但人依旧很多,拥挤程度与感受不亚于在飞机场遇到给大明星接机的粉丝团。最下层卖最便宜的衣服,在这里看不到多好的货,要买好点的得往上面走。
      不过熟悉了这边的套路,他是不会在这里买衣服的,毕竟他爹曾经为了撑面子,在这儿买一条上万元的名牌皮带,没过半年就裂了。现在他只不过是来闲逛,如果看到实在喜欢的就买。
      一小时后,他手里一件儿没拿,去了另一边更高档次的购物商城。
      听起来有点贱兮兮的,可能这也算他的怪癖。或者说,在这边他看的根本不是衣服,是来来往往充满活力的年轻人。
      这是一座开放、自由的城市,所有人能穿着自己喜欢的服饰在街头小巷任意闲逛,就算穿得特别奇怪都不会有人窃窃私语、暗中嘲讽,反而会投以崇拜的目光。
      总之,这是一段难得的惬意时光,如果年后没有升到四星难度的游戏等着他的话就更好了。
      一晃十几二十天就过去了,到了除夕。他们家和别人不一样,因为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妹妹,一家人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度过新年,所以这一天的白天,他们家肯定是在医院度过,到晚上大概八点钟,蒋娴给俟妤擦过身子,三个人才坐车回家。
      俟青靠在后车座,闭上了眼睛。车里一片漆黑,他与黑色融为一体,车窗外的灯光如鬼魂的碎片,生冷得让他睁不开眼。
      他在想些别的。他想起过往已经被他视为幻象的高中时期,几番撕扯已经破碎不堪;他想起曾开心地问他想考哪个学校,说“要努力和哥哥成为校友”的过去的俟妤,而不是躺在病床上,身体消瘦变形的俟妤;他终于想起,他那时候不明白江策为什么要走,奋力挽留的傻模样。

      夜里还没有几颗星星,这条路,他走得艰难。
      我的小星星啊,什么时候眨眼睛?
      ……

      今年年后,俟青的母亲,蒋娴女士,一反常态拉着他去南寺拜佛。
      往年蒋娴女士都不太理会这种神怪之事,偶尔他爸去庙里上个香求个财也不乐意跟着去拜拜,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叨叨絮絮的,说她要去南寺拜一拜佛祖和观音,让俟青也跟着去一趟,让她求个心安。
      亲妈说话肯定管用,再说俟青这些奇奇怪怪的事也算经历得不少了,心里对这种不科学的事情接受度很高,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自然同意去寺里拜一拜。
      南寺,是真的在更南边儿,古言“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座庙却早早有花果香味,当然,其中更是因为气候影响。

      等到一家人登上半山腰,俟青才觉得不对劲。
      因为心里难过,蒋娴经常吃得不多,身体状况比以前下滑了许多,她生过两个孩子,身体早就不年轻了,又不常锻炼,每天只在家里做做瑜伽保持身材。南寺在山上,山路不好走,蒋娴却不见半点疲惫。待到中途看见有休息的地方,倒还是停下来,支使俟丰年去买瓶水。
      俟丰年的身影慢慢缩小,蒋娴突然发狠,拉着俟青往山里走,看起来也是上山的路,但这路细小曲折,一眼望不到头,仿佛林间溪流随随便便开辟的道路被人拿来用了。
      这时候的蒋娴力气极大,俟青竟然挣脱不开。
      他吃了一惊,心知面前的肯定不是自己亲妈,要么是受了鬼怪迷惑,要么就是山里的精怪。但他能感觉到,这东西对他没恶意。
      而此时,真正的蒋娴正在山脚下拼命地打电话,打给俟青和俟丰年父子的,没有一个成功打通,急得她团团转。刚才她看着这么高的山心里发憷,又想起包包里忘了放水,便和俟丰年打了个招呼去买水,谁知再回来,丈夫儿子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呀,这里怎么一点网络都没有呀?”
      她内心焦急,早知道就不听别人说南寺灵就来这里祈福了。这一想她又觉得奇怪,怎么以前她就不会有这种想法呢?回头一想,真像被人下了咒一样。

      假蒋娴拉着俟青,从一道仅两米多高的山泉水瀑布下面穿过去,奇妙的是他身上没有沾到一滴水,就好像瀑布都是假的。
      瀑布后面竟然是一个陌生又开阔的世界,像是一处悬崖,周围都是刚萌发的野草,短短的有些硬,悬崖边有颗斜向外生长的松树,像是当年被拍成照片后进入千家万户的迎客松,至少是同一品种。除此之外,悬崖的中间还有一颗大到不可思议的老树,干枯的树皮和粗壮的树身,盘根错节,傲然屹立。
      假蒋娴带他来这里就算完成了任务,身子一缩,变成一只漂亮的红毛狐狸,蹦蹦哒哒地跑开,也不管身后的人有多震撼。
      变成狐狸形态的精怪显然不会告诉他。此时狐狸追蝴蝶追得正欢,四只黑色的细长小手一刻不停,格外蓬松的大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颇有几分美感,叫人心痒。只是一想到这是个精怪,想要触摸的欲|望就消减了不少。
      这时中央那颗老树动了动根须,人臂粗的根系从地下抽出,悬崖也跟着晃动两下,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老树很快发现不对劲,不再乱动,只是俟青眼前所见突然有了变化,老树竟然化身出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仙风道骨,黑色长发里夹杂着少数几根白发,一身粗布衣裳,背负着手站在他面前。
      “这是怎么……”俟青带着满腹的疑惑,对上男人的视线。
      对方目光慈和,显然不是奸恶之人,至于目的为何,这就不是他能揣测的了。
      男人呵呵一笑:“很多年没出来过了,有点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别怕,小子,我只是请你来见个面,把一样东西交给你。这东西的来源,你拿到就清楚,不必问我。”
      “不过在把东西给你之前,你得先听一段故事。”
      他招招手,让俟青随他往前走,右手一挥,面前便多出一张木桌,顺带两个木墩子,仔细一看原来是树根化成的。他自己先坐,拿着不知哪儿来的茶壶茶杯,沏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俟青身前。
      “坐,喝茶。”
      俟青便听话坐下,一手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
      男人便自顾自说起来。

      “从前,大概是三百多年前,这里有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尤其俊朗,是姑娘们心中的皎皎明月,拼了命也想采到的一抹亮色,可是少年心性,不知伊人心意,平白错过无数好姻缘。正是无忧无愁的明媚年纪,又是家里独子,自然颇受宠爱,性子也被养得跳脱,从小喜好骑射,一日单独出了家门,在荒郊野外遇见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见他一身破破烂烂、面黄肌瘦的模样,少年心一软,就把他带回家了。
      可这孩子其实不是个孩子,不过是不慎从幽冥落入人间的混沌之灵,虽说是灵,不过是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从其实力来看,或许该称为仙才是。可他既然不是土生土长,人间的神明怎么会承认他是仙?甚至没有派人来指导他如何生存。孩子一个人在人间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这里的人对小孩最宽容,遂化作小孩模样,懵懵懂懂滞留人间。
      遇到少年,既是混沌之灵孽缘的开端,也是你这一世的起因。”
      这前面讲的整个就一玄幻故事,俟青不可置信,失态质问:“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并不回答,反而闭上眼睛,似是在思索:“少年是人,甚至是神都偏爱的那一类。但他不曾察觉异常。普通人尚不知道精怪是否切实存在,更何况界外之物呢?他只当小孩是个流浪儿,认真教他这个世界的常识。”
      “其中最重要的是,他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这就让神明也不得不承认,他与少年有了因果。”
      老人眼皮一抖,似乎还能看见三百年前的一幕。
      那时候它还不能化形,也只是个小精怪,但既然修成精怪,树根已经遍布方圆数十里,地面上的消息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孩总是呆呆愣愣的模样,什么都不会,偏偏容貌不输当年的少年郎,便时常被家里的几个杂役姑娘拿来调侃,后来和他说的话多了,小孩也了解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了很多事。少年带他外出做衣服,店里的女郎们和他认识,便将他两个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问这是从哪儿来的漂亮小孩。
      少年耐心地解答。
      “我不是时常去东边水井坡玩儿嘛,看见他在那儿捞水喝,身边没一个人跟着,问了也说没有认识的人,我就干脆把他带回来了。”
      “话本儿?我不看那些东西的。”
      “这布颜色太深了,不能给孩子穿,显得老气。对,我来给他做两身衣服。”
      “有没有喜欢的人?有没有婚配,哎呀,这……”他臊红了脸,没再说下去。
      便有一女郎蹲下来,伸手想捏捏孩子的脸,孩子退开一步,没让她得逞,脸上的倔强逗得她咯咯直笑,扭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少年醒悟,一拍脑袋:“你提醒我了,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这闷葫芦嘴,我家那几个丫头说了,一天到晚不超过十句话。”
      他也学那女郎蹲下身,手臂放在双膝上,歪着头问小孩:“来,你自己说说,叫什么名字?”
      小孩不怎么会说话,是因为他还不熟悉自己的声带,此时被少年当着众人的面询问,更是涨红了一张脸,艰难开口:“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呀,”女郎捧着脸,笑眯眯看着他,头上插着的金步摇的翡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那你让哥哥给你取一个呀。”
      小孩把眼神投向少年:“哥哥……”
      少年便对着他笑,好看的眉眼中裹挟着一汪春水:“还真想让我取啊?”
      孩子怯怯点头,少年便说:“既然这样,那你就随我姓江吧。名字我再想想,今天晚上肯定能告诉你。”
      少年第一次给别人取名,高兴起来,连翻数十卷古籍,最终定下一个“策”字。
      一个字,多少豪情壮志,皆数灌入其中。
      少年希望他的未来是满腹才华,尽显风采,“眼中形势胸中策,缓步徐行静不哗”,却没想过后来会发生什么。

      老树化作的男人叹了口气。
      俟青隐隐猜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江策所化的话,那他绝对不敷少年的期望。
      他一定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男人叹了口气,喝了口茶,继续道:“四年后,少年弱冠,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凭他的模样身姿和家世,按理说很快就能和人结成婚约,可是委托去提亲的媒人每次回来都支支吾吾,只说对方不同意。家里人纳闷,一再追问对方为何不同意,媒人说,因为外面都在传,您家公子有龙阳之好。”
      “原来江策现在也是十六岁的样貌,身高与十八岁男子无异,时常与江公子同进同出,交谈甚欢,甚至秉烛夜谈,累了就睡在江公子床上。可这也只能说明两人关系好,怎么会传成龙阳之好呢?家里人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家里的杂役看见江策趁江公子午休时亲了他。”
      “这一下把家里人吓坏了,他们从来不知道江策是这样的人。知道实情的当天,江夫人就去找江策说了清楚,得知江公子还不知道他的心意,便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江家,还勒令江公子不许去找江策。随后外面的议论声渐渐下去,江公子也定了亲,要娶的是一家富商的次女。女儿家羞怯温婉,知书达理,俊男美女,一段良缘,除了江策,没人不满意。”
      男人说到这里就不说了,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在抬眼的间隙,他抽空看了看俟青的表情,似乎还算镇定。
      俟青:“也就是说,江策从那时候就喜欢上了……江公子?还眼看着对方成亲?他没有对那两人做什么吗?”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男人摇摇头,“他做了一件没有伤到任何人,又很难说没有伤到大家的事。”
      “什么事?”
      “江公子与富商之女成婚三年,夫妻两人生活恩爱,性格相配,日子过得很好。只有一件事让江老夫人不满,江小夫人三年无所出。她来来回回请大夫检查,却发现两人的身体没有半点问题,不知道怎么会没有孩子。在那时候,没有后代就是最要命的事,会被人诟病,会受人耻笑,于是江老夫人想要给江公子纳一房妾侍,却遭到江公子的反对。”
      没有孩子,其实是江策对江公子做了什么,无关小夫人。
      “正是因为江策从中作梗,江公子不可能有后。到后来,江公子甚至被亲母怀疑有断袖之癖,让他跪在祠堂反思罪过。期间小夫人求过无数次,无果。老夫人铁了心想要孙子,于是找了个身姿不错的家婢之女,逼着江公子与她同房。”
      这一串都是什么破事儿,俟青心里暗骂,犹豫着问道:“……他同意了?”
      “自然没有,他跑了。”
      俟青双手放在桌下,十指交握开合,“他跑出去,遇见了江策?”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叹了口气:“要是他当时听老夫人的话……”
      两人突然沉默。
      半晌,俟青又问:“那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告诉我的。”男人的回答半真半假,这其中一部分是他自己看到的,至于距离太远树根蔓延不到的地方,也不止由江策一人转达。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只有江策一人才有这么诡异的思路。他要做什么,俟青依旧搞不懂。
      “然后就该说到他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了。”男人咂咂嘴,双目平视前方,直起身子,“你自己去树下找吧。埋了才几年,肯定还在面上。别的我也没什么说的,就这样。”
      他再不肯说话,这意思差不多是赶人。
      俟青站起来,往大树底下走去,突出的根系下面似乎孕育着一颗心脏,让他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在他身上,他蹲下身,树根底下有一条缝,伸手摸进去,里面的空间不小,他拍了一手的泥,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盒子。
      他把盒子拿出来。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触感有些奇怪,不大,恰好能让他捧在手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盒子外面还有个密码锁,他试了几个数,打不开,或许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来做这个答案。等他抬眼,想再询问一下的时候,男人已经再次化为大树。
      愣了一瞬,俟青只能拿着盒子,走出这片空间。
      这次外面的山泉水没给他一点面子,俟青被从头浇到脚,一身冷冰冰的,不停地哆嗦,好在那只狐狸又跑出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施了个小法术把衣服弄干了,又开开心心跑回去。
      他一头雾水地来,满腹疑惑地走。
      走回原来的地方,没看见他爸,估计是下山找人去了,或者这位脑子再直一点,以为他们娘俩先上去了,反正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便只考虑蒋娴去哪儿了。
      蒋娴应该在山脚下。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正和山下巡逻的保安理论,说自己家里人不见了,手机打不通。保安是个大嗓门儿,俟青老远就听到他扯着嗓子说话:“不可能啊,姐,这里有信号的,可能是你刚才站的地方不对,或者你手机出了点问题。”
      “怎么可能,我这是新手机。哎呀,你和我扯这个干什么,我说我老公和我儿子不见啦!”
      “不会的姐,咱们这里就没丢过人。你们是走散了对吧,这个您别急,只要您家里人是往山上走的,您上去就能找到,这里只有一条路。”
      两边吵吵嚷嚷的,鸡同鸭讲,都不懂对方为什么不理解自己,幸好俟青出现得及时,让蒋娴女士放下心来。
      事情平安解决,蒋娴女士问起怎么回事,俟青只能扯谎忽悠说“这里是南寺的地方,可能是佛祖化身拉你拜佛的呢,放心吧,不会有什么脏东西”,一家人又上山拜佛,几个星期之后,蒋娴就顺顺利利把这件事情忘了,继续当自己的闲散太太。
      年后,俟丰年不断加班,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一问才知道,俟丰年朋友多,其中就有一个出问题了,脑溢血进了医院,情况不太好,朋友家里人求俟丰年帮忙照顾一下公司,他们会尽快让国外留学的女儿回来继承家业。
      除了这位之外,还有好几个身体都出了点毛病。蒋娴听了心里特别庆幸,今年没有去各位亲朋好友家里拜访,而是赶着过年去了寺庙,不然现在还不一定怎样。再说,这不正好多花点时间陪陪家里人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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