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拉罐》斛声

4、第 4 章

　　距上次事件的两天后，有人专门到学校旁边的小道把吴言给堵了。
　　前两次打架的时候，学校的那帮人都看到了吴言，而且是好几个人还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估计是心里憋着气，又觉得没面子，就想找个人泻火。
　　“喂！三班的破烂王！”后面有人喊到。
　　吴言今天中午不用买菜，带着耳机一边走一边听英语单词，没听到后面有人说话。
　　“卧槽！装作没听到是吧？”一个人走到了吴言面前，推了他一把。
　　隔壁班的那个锅盖头？
　　吴言把耳机放下来，看了他一眼：“有事？”
　　他觉得锅盖头那个发型真的还挺丑的，他想说自己上小学的时候就没有留过这种头发了，但是他怕说出来可能会伤人自尊。
　　“我去！”锅盖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伴，“这收破烂的这么拽？”
　　“那还废什么话，干他啊！”旁边一个喷了发胶的人说到。
　　看这样子，是避免不了要打架了。
　　吴言虽然不喜欢惹麻烦，但并不代表他怕麻烦。
　　以前他也跟吴跃进打过几次架，原因主要是因为吴跃进偷了他的钱拿去还输了麻将的债。
　　吴跃进虽然是个瘸子，但是力气还是比他大，那会他还在上初中，个子还比较小，打架基本上主要靠咬。
　　但是这两年他个头已经蹿出来了，每天上学放学和买菜都是走路回家，有时间的时候还会去跑步，平时帮忙搬那些废品日子久了，他都觉得自己的手臂也锻炼出了一些肌肉。
　　准备上高一那年，自从有一次吴跃进把他的学费还有老爷子的存款全部拿走，吴言把他的手给打折了以后，偷钱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了。
　　因为吴跃进知道，他再也打不过吴言了。

　　对方比他多了一个人，但吴言觉得自己也不是好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没什么好说的。
　　两边正想动手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声口哨声。
　　吴言往身后看了过去，一个穿着黑色大体恤，破洞牛仔裤，把书包甩到肩上的人正冲着他笑。
　　又是那个转学生。
　　“哥们儿，需要保镖吗？”亦江然站在几米之外看着他。
　　“不......”
　　他刚想说不需要，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亦江然快速地把书包像扔铅球一样扔了过来，砸到了那个锅盖头身上，接着过去对着另外那个发胶男的腰上就是一脚。
　　别说吴言跟他离得近没反应过来，那两个学校的校霸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然后就都到在了地上。
　　锅盖头一把将身上的书包给丢开了，一脸的怒气，把他的脸撑得鼓鼓的，跟他的发型极其配套。
　　“你他妈的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单......”
　　锅盖头刚想说单挑，但一想到那天他们五六个人都打不过他，立马改口道：“有种站在这别动，我去叫人！”
　　“好啊，爸爸在这等你，快去吧。”
　　亦江然伸出手在锅盖头虚晃了一下，假装要打他，锅盖头立马下意识地抱住了头。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亦江然的拳头没有砸下来，只是把他的书包捡了起来。
　　锅盖头偷偷松了一口气，还要嘴硬地说了一句：“有种别走！”然后过去扶着自己的同伴一起跑了。
　　“切，傻逼才不走！”亦江然拍了拍书包上的灰，然后对着吴言说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有事。”吴言说。
　　“啊，我还是来晚了？你刚刚被打了？”亦江然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没有。”
　　“那你刚刚说有事？”
　　吴言淡淡地说道：“现在没有，晚上放学后可能又有了。”

　　“我今天刚知道，这两傻逼居然都是我们班的，真是够倒霉的，不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你不用怕！”亦江然说。
　　“你为什么老觉得我会怕？”吴言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他说到，“我说过了，我只是不喜欢麻烦。”
　　“那什么，我其实也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就是觉得这事好像跟我也有点关系。”
　　“你刚才说，保证他们不会再来找我麻烦，怎么保证？你还能天天跟着我？”
　　“你只管放心就是，我有我的办法。”亦江然把书包的背带甩回了一边肩上。
　　“哦。”吴言说完便转身要走。
　　他其实并不在意亦江然有什么办法，反正今天也没打成，而且是在外面学校也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哎！你就这么走了？”亦江然立刻喊到。
　　“不然呢，难道你还想让我请你吃饭？”吴言问。
　　“不是，我就是觉你人还挺好的，你帮过我两回了，我还没谢你呢！”
　　“没什么，之前我那也不算帮什么忙。”
　　“我知道，但是怎么说在菜市场你也帮我说话了嘛，谢了啊！”
　　“嗯，知道了。”吴言说完把耳机重新塞回了耳朵里。
　　正好这时候亦江然有电话打了进来，等他挂了之后才发现，吴言已经走了。
　　亦江然拍了一下大腿：“卧槽，忘记问名字了！”
　　晚上放学以后，锅盖头和发胶男还真的没有再过来堵他，吴言以为那两个人估计是想第二天找更好的机会，结果过了一天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
　　难道说，那个转学生还真的用自己的办法给解决了？

　　上次吴跃进说那鱼还挺好吃，又让吴言再买条大的，他想到上回还前欠着那个鱼摊的大妈五块钱，正好这次一块给了吧。
　　买完了鱼，走在回家的半路上，忽然想到家里的盐好像快没了，晚上炒菜估计不够，于是又掉头又往附近的小商店走了过去。
　　买完盐一出门，没想到就碰到了锅盖头，但是不止是他一个人，旁边还有五六个。
　　其中一两个看这好像不是学校里的学生，身上一股社会二流子的气息，一帮人正蹲在路边无所事事地晃悠着。
　　即便吴言再能打，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这么多人一下子冲过来，他还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能不惹麻烦还是尽量不要惹，除非迫不得已。
　　他刚要走，就看到锅盖头往他这边回头了。
　　真他妈点儿背，吴言在心里骂了一句：“操！”

　　提着晚上要吃的菜，吴言假装没看到锅盖头，转头稍微加快了脚步。
　　锅盖头看到吴言一走，立马在后面喊到：“坤哥！就是那个破烂王打的我和李嵩！他跑了！”
　　李嵩估计就是上次跟锅盖头一起的那个发胶男，吴言听了觉得还挺无语的，锅盖头脑子是不是被那个口像锅一样的头发给封印了，他什么时候打他们了，难道不是那个转学生动的手吗？
　　但他也就心里这么一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跑要紧，他虽然对外界的事情都不太关心，但是也知道锅盖头嘴里喊的那个坤哥，就是学校里的校霸。
　　平时在班里总是时不时地听到那些差生在后面议论，听说那个坤哥在外面还跟不少社会上混的人有关系，说得还挺牛的。

　　吴言很快就拐进了老街的巷子里，这边居民区分叉的路口比较多，要是真被追上了跑起来选择的路线也多一些，而且很多条都可以通到外面新街的大马路。
　　刚想往另外一条路跑出去，就被一个人给挡住了，他还以为是那帮人分头行动，抄近道追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亦江然。
　　“是你啊！”亦江然看到他还挺高兴的，刚想问他几句，就看到后面有人好像是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卧槽，那不是上次那帮傻逼吗？他们怎么又来了？”
　　吴言往后一看，锅盖头已经带着那几个人差不多跑到他们面前了。
　　得，这回不用跑了。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吴言看着亦江然，“你真的天天跟着我？”
　　“卧槽，你以为我是变态啊？天天跟着你，我上次是看到他们鬼鬼祟祟地往那边走，才跟过去看看的，这次是回家，纯路过。”
　　亦江然反驳着解释完了以后，忽然又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两个还挺有缘的。”
　　有个蛋缘！吴言在心里说了一句：每次遇到你好像就没有什么好事，要真有缘，那也是孽缘吧。
　　亦江然刚说完一会，锅盖头就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你怎么在这？”锅盖头看着亦江然问到。
　　“怎么？今天带了帮手，说话这么硬气，看到爸爸连招呼都不打了？”
　　锅盖头听到亦江然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出来。
　　亦江然昨天晚上放学后把他拖到厕所后面教训了一顿，还让自己叫了他一整天的爸爸，这么丢脸事儿他肯定不会让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

　　锅盖头看了一眼那个坤哥：“坤哥......”
　　叫坤哥的是年级里成绩最差的那个班，跟吴言不在同一栋教学楼。
　　他本名叫王坤，从小学的时候开始就不怎么爱学习了，而且性格还挺暴躁的，每天就在学校里瞎混，渐渐地就混出了点名声。
　　以前的校霸毕业了，现在整个高三基本上就是他在“掌舵”。
　　听说之前新来的一个老师不知道他，上课的时候看到他在睡觉多说了几句就差点被椅子给砸了，所以班里面的老师平时都不怎么管他，只要不影响其他学生，他爱睡多久睡多久。
　　王坤白了锅盖头一眼，骂了一句：“草包！”
　　然后看着亦江然说到：“新来的，没想到你还挺能打的，上次是我失策了，要不是这几天学校这边盯得太紧，考虑到下学期的毕业证，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啊？”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亦江然一点也不带怕地问到。
　　“你知不知道这条老街里，我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叫人出来人，都不用我亲自动手。”
　　“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条老街我也认识不少人。”
　　王坤根本没把亦江然的话放在眼里：“那又怎么样，现在这里是我做主，懂吗？”
　　“喂！”吴言碰了碰亦江然，提醒他别把事情闹大了，虽然现在他们有两个人，但是他也不敢保证他们出去的时候不会挂彩。
　　“没事儿。”亦江然小声对他说了一句，然后对着王坤挑衅到，“哟，是吗？那你说几个名字我听听。”
　　吴言看了亦江然一眼，算了，既然该来还是要来，一会还是见机行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