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三四。

5、独影

　　我打电话问苏笑，若我让他堕马，妳是否会心疼？

　　隔天便见风尘仆仆的苏笑杀进我的办公室。我毫不意外。
　　我抬眼笑问，古镇可好玩？
　　好玩。她看着我，敷衍的答完，然后立刻转到她最疑惑的事情，他……你们不是老同学？
　　兼第一任弃驴。我补充。
　　她张大眼，什么？
　　她傻了几秒，但就几秒。
　　毕竟苏笑是那样聪明的女子，我提供给她的几句话已足够让她分析出原委。这也是我器重她的一个原因。
　　我问，他今天约我赏夜景，需不需要我顺便也报了妳那一箭之仇？
　　她看向窗外，眼神专注的彷佛没了焦距，久久，她淡淡的叹口气。

　　UFO餐厅确实是看夜景的最好地点。
　　它建立在一座大桥上，约离桥身85米高的地方。因外观如同飞碟，由此得名。
　　耳边萨克斯风的旋律在盘旋，对面的男人因橙黄灯光而被修饰的更加俊美。这的确是个有情调的地方，非常非常的适合恋人调情。
　　可惜，我来的目的恰恰和它相反。虽然要开口打破这份浪漫让我觉得有点抱歉。
　　男人说，小浅，妳决定要回到我身边了吗？
　　他是狠自信的在说这句话。彷佛非常的笃定，只要他勾勾手指，我俞浅就该一脸谢主隆恩的扑到他怀里，他给个笑脸，我就该双手奉上自己的全部财产供他挥霍。
　　我想笑。
　　笑他的理所当然。
　　也许，以前的俞浅，真的会如此把。但那是因为那时的俞浅，那样深爱着他。但如今的俞浅，凭什么呢？
　　我笑了。谢先生，你好像忘了‘人是会变的’这句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一直等你？
　　他皱了皱眉，小浅……，妳应该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妳。
　　我说。是，但终究还是比不过你爱钱多。于是那时的我输给了有钱的系花，而如今的苏笑输给了现在的我。
　　他终于沉默。我知道他是无言以对。
　　我笑的开心，你知道我原本想如何教训你？若不是苏笑，你现在应该被剥光衣服躺在大桥下，以你的资质，应该是会被那里的女贫民奸完再奸把。
　　他非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彷佛想从我眼里找到开玩笑的痕迹，但明显他没找到。我从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嘲弄的笑靥上，是双那么认真的黑眸。
　　我说。何必那么吃惊。我不再爱你，我又何必再对你客气。你真以为女人度量那么大？你错了，女人只对自己爱的男人大度而已。所以那时的我没有恨你，所以今天的苏笑请求我，不要伤害你。
　　他滞了滞。
　　我说，谢天帆，为何你要这么懒？对你而言，多奋斗二十年比你奉承一个你不爱的女人还要辛苦？你自己应该最清楚那种看人脸色的生活有多卑微，一个弄不好就红牌出局。
　　我转开眼，看着倒映着五颜六色的河面，黯了眸。我说，不要负了苏笑，一个输给金钱的俞浅就已足够，不要再多一个了。
　　他怔怔的看了我很久，然后笑了，小浅，妳变了。妳那么出色了。可我错过妳了，我现在爱的是她。谢谢妳，小浅，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的眉眼都在笑。
　　真是久违的单纯笑靥，真的久违了。
　　送我到家门口时，他深深的看着我，说小浅，找一个男人疼妳。被我用哈哈哈带过。

　　车离去的背影。
　　发黄的路灯。
　　一个自己。

　　忽然觉得被钢丝缠住了心脏，我必须狠用力的呼吸才能得到一点点微薄的氧气。
　　好不容易爬上楼层，力气在关上门的瞬间被抽干。我倚着门，开始大笑。
　　他说。小浅。找一个男人疼妳。
　　相信我，我也很想。
　　很想有一个人心疼自己。
　　只是光想就能够拥有么？
　　当然不能。
　　就如当初我留不住他，一样的不由我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