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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回忆终 季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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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轻轻推开门,手里提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稀粥和一块发霉的面包。他走到女人身边,放下盘子,温柔地说道:“我给你带来了点吃的,你要小心点,慢慢吃。”
女人低着头,不理睬辞的语言。但是她似乎能感受到辞的关怀。她轻轻点了点头,开始慢慢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辞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艾叶白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幕。她的目光锐利而冷漠,恼火的感觉也慢慢平息下来“辞,你要我怎么帮你?”
辞停下手中的动作,沉思片刻后回答:“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艾叶白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女人的身上。看着她喝下碗中只飘着的两三颗米粒得稀饭后,女人从麻木表情终于有所松动“我们需要利用他们的疏忽,找到一个逃离的机会。你有什么计划吗?”
“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会在白天忙于种地,晚上才会更加警惕。我们可以趁着白天大家都分散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艾叶白点了点头“你知道村子的布局吗?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我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对他们的生活习惯还是比较了解的,白天这个时间段都没有什么人。这里地形比较崎岖,如果出逃的话还是比较容易躲藏的。我们出去可以尽量靠近路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路过的人。”
听到这里,艾叶白下意识挑了挑眉。
“嗯,那你可以告诉我具体的行动计划吗?”
喂饭的手顿顿“要说计划,其实也没什么计划,我等会出去的时候不锁门,你等我要出去的示意就行。”
真的会这么顺利吗?艾叶白心里很困惑,毕竟眼前的状况也看上去不像是能轻易逃离。
屋子里暗沉沉的,仅仅是被封住窗户上透过来的一点点缝隙,看不清辞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她的声音依旧那样温柔平静,让人莫名安心。
“不用这样看着我,骗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吧?更何况,你们说的那样的生活,我也很向往。”
“我们?”
“嗯,你们。”
恶寒涌上心头,原来这种话不止自己一个人说过,那当时别样的用心,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这种背后发凉的感觉,直到辞已经给女人喂完饭,出门有十分钟后还存在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么办。可是,听天由命,从来都不是她的处事态度。把命运交在别人手里,更是让人不能忍受。
只隔了半个小时,辞就再次推开木门,笑吟吟的对艾叶白招呼“那么,我们现在就逃走吧?”
居然,就这样?还以为会等个两三天让其他人放松警惕后再出发,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行动真的很不符合常理。
这事说真的很是奇怪,莫名的被帮助,再加上莫名的出逃时间。艾叶白并不了解村庄的作息,但是人之常情都是在晚上逃跑吧。
可是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辞不由分说的就拉起她的手。
紧跟着辞逃离村子,白天的阳光照耀着她们鬼鬼祟祟的身影,左拐八拐,似乎和自己进来时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然而,艾叶白开始注意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辞的父亲将艾叶白关进了小黑屋后,并没有再次来视察情况。这让她产生了怀疑,因为明显可以看出,这个小黑屋曾经关押过多个人。可是他竟然如此信任辞,对一个刚加入他们村子不久的陌生人如此放心,用三言两语无法轻易推翻这种信任。
除此之外,艾叶白发现辞并没有做好出门的准备。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穿上,全身上下只有一件破旧不堪、颜色暗淡褪色的衣物。更令人惊讶的是,在逃亡时连带途中需要花费钱财和应对紧急情况所需物品也都未携带。
面对这些细节线索,艾叶白开始觉察到辞带她离开村子并非出于真心想要帮助她逃离困境,而是有着其他目的。
“那我们现在跑出去,该怎么办?总不能就随便找个地方躲吧,看你们这地方,对找出出逃的人应该很有经验。”
“等下我去吸引那些在路边的看守的注意力,你戴上纱巾出村就行了,”
只是这样直白的计划,艾叶白彻底明白了,这家伙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和之前的那些被拐来的可怜人一样的人,等着她骗自己了,而辞至今都还在这个村子里,说明那些人也没有逃出去。
“好,你去吧。”接过辞递过来的纱巾,艾叶白不再说话,她当初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得到村子里人的救助,真的,可笑。
假装同意辞的说法,依旧悄悄地离开了辞身边,却没有去她指着的方向,在村子里寻找一个可以临时躲藏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躲过街道上偶尔行走的居民和那些陌生人。氛围变得越发紧张,压抑在空气中。
最终,在离中的一个角落,艾叶白找到了一个外观看上去有点破旧的小庙,只是刚进去就觉得有点不对,这个村子里供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面露丑恶,奇形怪状的陶质像。
看上去就能吓人一跳,地上那些肉色地毯,脚刚触碰到,就被软绵绵还富有弹性的奇怪触感吓得再次错愕。
平时应该是不常打扫,香灰也落得四处都是,香炉中灰的厚度,少说能没过一个站立的人的高度。
明明都很虔诚的来烧香跪拜,却连打扫都不愿呢。
远处,还算寂静的村子里,嘹亮的女声划破天际“来人啊,王家有人逃跑了!”
果然!心跳加速,她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渐渐笼罩全身。眼睛紧紧盯着声音发出的大致方向,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无形的恐惧凝固了一般。每一丝风吹过都让她心头一颤,精神紧绷到极限。
眼前的小庙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仿佛是死亡的气息弥散开来。艾叶白不禁打了个寒颤,感到自己置身于一个邪恶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试图探索周围的环境,寻找一丝可以逃脱的机会。
陶质像的眼神似乎在默默注视着她,艾叶白感到一阵恐惧从心底升起。不敢看向那些畸形的面孔,但她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仿佛它们有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外面的村民好像早就有所准备,很快就有一堆人的脚步在小庙外面响起。在人群来来往往中,居然还听到有人叫“着火了,着火了”
接下来的事情倒是不用多想,艾叶白趁着他们在村口搜索时,自己向山后逃跑,一直跑到天色发黑。这种小山村,只要出现一个陌生人,就会引起很大的骚动,所以她必须尽快去那些人际稀少的地方。
可是当她再从后山上茂密的丛林里游荡时,又遇到了辞。
辞笑眯眯的冲她扬了扬手机“那么,我们逃走吧。”
“你出卖了我。”
“对啊,我没有理由非要救你不可。”
“呵。”虽然知道她说的对,可是心头的火又再次升起,忍不住上去扇了她一巴掌。
啪,耳光很绵软,长途跋涉依旧让艾叶白没什么力气再去消耗。辞还是定定的站着,依旧笑意温柔。
“不过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我现在可以带上你一起走。”
“谁知道不是为了二次出卖呢”
辞将手机归还给艾叶白“给你,我把它充上电了,但是不会用。”
狐疑的接过手机,四处搜索了一下,现在离村庄那边很远,山里信号更是差了不少。
“我们现在只能去其他人比较多的地方,这里没信号。”
“好,其实不远处也有个小镇子,我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下。”
“休息?我们又没有钱来买吃的,还是拼命往出逃更好。”
“就去那里吧,我也想尽快逃出去,去那里,打电话,不管是警察还是什么,用最快的方法吧。”辞有些急切。
一旦下定目标,两人又是连夜往镇子上赶。
很幸运,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去往镇上,在派出所打了电话,才松下口气。
坐在凳子上吃着工作人员给的泡面,艾叶白终于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你出卖我,不只是为了让自己逃脱这么简单吧?”
辞别过眼不再看艾叶白“季希,还需要人送她走。”
“她是?”
“那个在屋子里的人,是我妈。”辞低着头,声音第一次有了情绪,呜咽着“她说她恨我,恨我们。可是,如果我走了,就再也没人管她了。”
“所以?”艾叶白心中隐隐有了什么预感。
“嗯,她现在,应该比之前更开心点吧。”
无言,艾叶白却再也了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直到艾叶白父母哭着跑进派出所,两人才说了最后一句话,那是一句道别。
“再见,辞。”
“再见,我叫季辞。”
季辞......闭着眼睛回忆着这件事的艾叶白心里一动,前两天的那温柔的身影和十年前骨瘦如柴的脸逐渐重合在一起。
季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