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向梨园梦》不见蝶恋花

3、3

　　“这是玉含来峨眉的第三天了吧。”沈小衣一边练功一边想，腹中的一股真气却怎么也冲不破，她定了定神，再次运气。

　　又失败了。沈小衣叹了口气，”算了，去问问师父吧。”

　　沈小衣来到师父房中，宋尘见她来了，微微笑道：”小衣有何事”

　　“师父，徒儿这几日气总是冲不破丹田，可是为何”

　　“那是因为你心神不宁，所以冲不破。”

　　“师父……徒儿……”小衣低下头，咬了咬嘴唇。

　　“罢了，我给你七日时间，让他同你一起下山，祭拜沈老板，了却你这桩心愿可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徒儿当年来到峨眉，本就心有愧疚，若是连祭拜一次都做不到，徒儿心中，定会懊悔一辈子的。”小衣黯然道。

　　“让他和你一起下山，也是为了让你俩把话说开，莫要见了面像是冤家一样，一个视而不见，一个低头不言。”

　　“徒儿谢过师父。”沈小衣盈盈下拜，宋尘见她身子袅娜，恍惚间，又是当年那个刚上山的小姑娘模样了，不由得恍若隔世。

　　翌日，沈小衣带了些银子，打了个简单的行李，来到师父房前，来到侧室，屋中少年正静静坐在房中，手摇一把纸扇，出神地望向远方。

　　“玉含……呃，沈公子，我们出发吧。”

　　沈玉含看也不看她一眼，拎起一个小小的包袱，就出了房门。

　　一路上，她都跟在他身后，每次想同他交谈，他却只给她一个背影，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地下了山。

　　“师父的墓葬在何处”她又寻了个话题，问道。

　　“你还知道你有个师父”沈玉含把一双如春水般的媚眼横了来，冷冷地看着她。

　　“我……”见他这个样子，她竟一时语塞。

　　“沈姑娘攀了高枝，去做了峨眉派掌门人的弟子去了。”沈玉含眼眸一转，”您的师父，可不是山上那位”

　　沈小衣低声说：”带我去见见师父吧。”

　　“明天再说吧，今日我累了。”

　　“现在就去。”沈小衣的声音十分坚决。

　　“哼!”沈玉含将手中扇子一合，”去了就是晚上了，到时候可别害怕。”

　　沈小衣苦笑，由着他在前边带路，向墓地走去。

　　到了墓地已是傍晚，沈小衣看着那简陋的墓碑，缓缓跪下，哑了嗓子开口：”师父……”

　　她双手捂住脸，在墓碑面前跪着，一旁的沈玉含也红了眼眶。

　　不知跪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沈玉含道：”我们走吧，太晚了。”

　　“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要去峨眉”沈小衣开口道，她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月色，看着黑暗中的墓碑，”自从当年我们给那个人……那个人唱完戏之后，我亲眼看着你被他带进屋，我却无能为力，求师父，师父却叹息着摇头。”她顿了顿，”等你出来之后，你看我的那个眼神和脸上的泪，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听得他讲起这段不愿回首的往事，沈玉含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似乎要把手心剜出血来，过了半晌，他艰难地开口：”你介意这件事，是么”

　　小衣摇了摇头，”我怎会，只是那一刻我决心要保护你，保护我们两人，但是……”她回过头，月光下，沈玉含只见她神色凄然，”你我若为戏子，我却拿什么保护你，因此我去了峨眉，为了便是几年之后，我在峨眉能说上话了，可以把你接进峨眉山，从此我们只做峨眉中普普通通的弟子，平安喜乐，顺遂无忧，可你……似乎不愿。”

　　沈玉含辩道：”我没有……”

　　小衣没有让他讲下去，”你把自己卖给的那个人，觊觎你很久了，你还这么做，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待了那么几天，也受了不少苦吧。”

　　沈玉含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苦笑道，”没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若不是因为实在没法子了，我也不会这么做。”

　　沈小衣叹了口气：”如今师父去了，你也来了峨眉，此次下山，我祭拜过师父，求他老人家在天之灵能原谅我当年的率性而为，然后我们就回去，掌门人待我极好，他定能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你看好不好。”

　　沈玉含见她泪眼朦胧，月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心中一动，那个好字在喉咙中却发不出口，抬手时，发现自己双颊上已满是泪水，”小衣，我……”

　　就在这时，忽然一块墓碑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在这黑夜的墓地中尤其瘆人，沈玉含吓得脸色大变，颤声说，”谁”

　　电光火石之间，沈小衣跳起拔剑，一把抓住沈玉含的手腕，冷冷地盯着发出声音的墓碑，”阁下是哪位，还请出来相见。”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她，只是哭喊：”沈老板，你死得冤啊，冤啊。”

　　沈小衣一听，问道：”阁下是知道些什么的烦请出来相见。”

　　“沈老板，你说你不就是为了保一个小戏子么何必呢他要那个小戏子，你把他送给那人，不就完事了结果倒好，自己被害死了，戏园子也散了。”

　　沈小衣脑子嗡的一声：”那个人，是谁”

　　就在这时，哭声戛然而止，一个阴沉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那个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郑、云、飞。”

　　说完这三个字，忽然声音传出来的地方，一个身影一动，噌地一声窜出去老远。沈小衣见他的速度，自知功力不及，再加上沈玉含在身边，便没有去追。

　　见他跑远，沈小衣转身问沈玉含：”他口中的那个戏子，可是你那个郑云飞，可是买你的那个人”

　　他点点头：”我没想到，师父居然因为这种事而被害死……”

　　沈小衣叹了口气：”郑家的人也真是丧心病狂，那郑云飞据说是郑贵妃的亲弟弟，师父栽在郑家手上，被害死也不足为奇了。”

　　“不过，”沈玉含忽然说道，”小衣你不觉得，这人突然在师父的墓地出现，还说了这个惊人的秘密，这件事本身也奇怪得很，况且……”

　　他突然停了停，阴森森的墓地一片寂静，额外瘆人,”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