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艾.》KKang

3、他们的距离突然好近

　　跟着体育队训练也有一个星期了，她很固执地文化课和训练都准时参加。她是不想去参加比赛的，但是站在教练面前地时候看着教练笑得鱼尾纹快要延伸到鬓角的慈祥模样，她实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上交了证书和身份证，含糊了两句，就跑去训练了。
　　别人和她讲话的时候，她不是憨笑就是装傻，别人的问句也一个劲儿的点头。这群男孩子们身边的女孩子总是热情，自己也是被追捧的对象，头一回见这种回避交流的理由能找出千百种的女孩子，觉得新鲜，但是毕竟教练也说了嘛，人家小女孩内向腼腆，老是为难她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梁艾和他们彼此之间了解的只是一个名字，甚至梁艾连他们的名字也认不全。
　　梁艾极力回避的，也不仅仅是交集而已。
　　今天的训练依旧是枯燥且痛苦。和男生一起训练，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本身的能力，都还是有很大差距。再加上每天地休息实在有限，可支配的体力一天不如一天，梁艾就只能很努力努力的也仅仅只是勉强跟上他们的节奏。
　　但是有的事儿，不是努力就能有结果的。
　　心里很烦躁，乱得很。眼前飘过来飘过去的都是不会做的物理题数学题英语语法和永远背不过的古文好困好困好困，就乱了脚步。反正跟节奏跟的一直很辛苦，腿软了一下，很不文雅地摔倒在地。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感受，非常难熬。再用力气，也只是半蜷着跪在地上。梁艾心想不管了，反正破罐子破摔也是一种废物利用，便软了骨架做好了倒下去的准备。
　　猛地一双手把她捞住，她抬头看，脸靠的太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起来。”
　　梁艾清醒过来了，不能犯浑啊，乖站起来。
　　“有没有事儿？送你去医务室？”
　　梁艾拍了拍身上的灰，还很认真地来回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
　　杨鹏西不耐烦道：“到底哪疼？”
　　“……浑身疼”
　　杨鹏西直直地盯着她，很无奈地蹲在她面前，“上来，背你去医务室。”
　　回忆的潮水突如其来地涌过来，梁艾看着这个颀长的身影缓缓地蹲下来，心跳加快，脑子嗡嗡的响。这种似曾相识的情景，她好像能闻到当初夏天的橘子汽水味道。
　　逃离。
　　杨鹏西会想到这种接触会有点让她难为情，没想到的是她跑了。跑得神龙活虎的，他绷不住笑意，觉得有趣，刚才明明累得摔倒在地上，和他说浑身疼的那个人，就是她啊。
　　王旌麒回头看着，尽收眼底的是杨鹏西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神情。
　　日常训练和特训之间有短暂休息，杨鹏西的训练的篮球馆离王旌烨他们长跑队训练的操场还是有段距离。杨鹏西出了篮球馆满操场找王旌烨却不见他一点踪影，问他同项目的同学也都是摇头说不知道。
　　杨鹏西觉得奇怪，又找到梁艾她的跨栏队，有人说梁艾之前磕得不轻，训练刚结束就去了医务室。杨鹏西道了谢，看了一眼表正准备去医务室就看见梁艾和王旌麒之间差了十几米先后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王旌麒没看见他，杨鹏西刚准备喊他，看见王旌烨快走了几步，把手里的外套披在梁艾身上。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然就变得小得几乎看不见了。
　　他觉得眼睛突然被强光直射似的刺痛，闭上了眼。
　　周遭的嘈杂在他闭上眼的那一瞬间世界被断绝得很干净，眼睛的痛好像一直延伸着神经通身冰凉，没得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旌烨在杨鹏西旁边喊他名字，杨鹏西才初醒般睁开眼。
　　王旌麒关切问：“怎么了看你这满脸是眼泪。”
　　“不知道，可能是刚才直视太阳光了吧，疼的要命。”
　　“没事儿吧？再送你去趟医务室？”
　　杨鹏西接过王旌麒递过来的纸巾：“不要紧，你刚从医务室出来又回去，老师该觉得你故意翘训练了。”
　　王旌麒敛了笑意问：“你怎么知道我刚从医务室出来？”
　　杨鹏西没停下擦眼说：“你闻闻你身上这股子消毒水味。”
　　王旌烨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又忽的笑了：“哦是嘛。”
　　杨鹏西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狂跳着，想着是刚才大脑极速反映扯谎的表现。
　　“我也知道你也懒得问我去医务室干嘛，刚才我看见梁艾磕在栏上了，差点脸着地，又不请假，非要等训练结束再去医务室，我想着，小姑娘一个人去医务室不放心，我就跟她一块去看了看。她外套刚才又忘记拿走了，我寻思就不麻烦她了，就折回去替她拿了一趟。”
　　“哦哦，”杨鹏西应着，嬉皮笑脸地把擦完眼泪的纸团丢给王旌烨，“篮球馆没垃圾桶，你帮我扔了吧，我先去训练了。”
　　王旌麒一愣，笑闹着踢了杨鹏西一脚：“你多大了幼稚死了！”
　　杨鹏西躲开后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还以为你会介意，吓我一跳。”王旌麒看着跑远地杨鹏西，自己小声说道，回过神转身看到教练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你当自己是十四五岁的小女生吗看人家个男孩子看得那么入迷！你赶快给我滚过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