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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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掌管公主府所有侍卫和暗卫的暗卫统领，名叫沈秋瑞。今年也不过二十二岁，却是皇家暗阁直接推举的暗卫第一。本意是给皇上做贴身暗卫的，不料公主也在，争着就把这个暗卫要来了。
皇帝宠她，二话没说就把这个最好的暗卫给了她。他不知道的是，长公主要他，只不过因为一个名字罢了。
那个名字。
沈秋瑞。
沈秋瑞来拜见她的时候，芷漩自己都想到有点紧张，她怕那个人不过是重名的，又怕，他是他。不料真见到他的时候，她却只是笑了出来。
原来，是他，也不是他。
五年后，二十二岁的沈秋瑞早已经脱了当初的稚气，宽肩细腰，背脊挺直，她倒是没想到，他长得这么高了，腿那么长，一步能抵她好几步。不过，常年待在暗阁，那人的皮肤没有当初少年模样的白皙了，五官却依旧俊朗。
她和他一起在庭院里走了走，芷漩看似不经意地问他，“你怎么成了暗卫了？”
“我离开公主府后，便去了暗阁。”
“不是叫你回家？”
“家中很好，公主的恩情，我一生难保，我想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留在公主身边。”
芷漩有点眼角发涩，她突然不想看见沈秋瑞了，看见她，就像看见了自己的过去，看见了一个叫暖暖的小女孩。
她愤恼地一甩袖子走回了自己的寝宫，唤了丫鬟拿酒来。
她不喜欢喝酒的，当初若不是喝了一杯那个禽兽的酒……
可见到沈秋瑞，那如开闸洪水涌上来的回忆，又让不想回想的她越喝越多。
越是不想想起，越是能想起。
天启十六年。
红芳阁。
京都最大的青楼之一。
不同于其他的青楼，这是一家专为天下名妇开的一家男侍楼，装潢讲究，配侍多样，还没有普通青楼里伤风败俗的习气，处处都透着高贵大方。
按理说无论是皇族，公卿，世家还是百姓，都想有个好名声，这种营生不应该在繁华的京都开得风生水起，但是这种地方，确实也是求人办事，谈个生意的绝对好场所。
长公主也是这的“常客”。
长公主，当朝皇帝的唯一一个女儿。皇帝岁数不小了，有五六个儿子，却只有这个一个晚来女儿，自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喜爱呢。这个长公主，在这样一个等级分明的世道，竟没有养成一个娇纵的性子，相反的，传说中的长公主是个和善的性子，也是许多平民唯一的依仗。长公主不过十四芳龄，稚嫩的容貌还没长开，就有了天下美人的风姿。皇家最是事情多，平时里多的是人请她办事，或者就是拉拢关系，多选在这个红芳阁。
沈秋瑞就是抱着这个唯一的希望来的。
他彼时已经十七岁，刚刚有了些大人的身量，端得是一副昳丽的样子，又因为练过些武，身体又不显得柔弱，只一眼，就叫红芳楼的老板看中了。
那是个中年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他好久，又摸了摸他的腰腹，掩帕笑道，“真是只小奶狗呀。”
沈秋瑞后面站着一个男人，点头哈腰地道“实在没办法了，我家里上有老母老父，下有几个孩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这是我侄子，他父母刚刚故去，连下葬的钱都没有，还留下两个弟弟妹妹，万不得已，也不能把孩子买到这种地方呀。”
“这种地方怎么了，”那妇人显然很是不满意那男人的说法，“在这地方不用吃苦受累，运气好的，以后还能成为人上人呢，一辈子不用过苦日子。”
“是是是，您说得是。”
那女人抖出一张买身契来，“那就签了这买身契吧，自此你就是我红芳阁的人了，叫什么名呀？”
“沈秋瑞。”
“多大了？”
“快十七。”
“挺好。”那女人显然是满意他这种沉静的态度，扬手递了一个小银元宝过去。
那男人脸上立马就堆了笑，捧着手接过，“呦呦，姑娘，给这么多呀。”
“你快收着吧，回去好好给这小公子父母下葬，小公子的性子和模样都是贵人喜欢的样子，若是飞黄腾达了，日后别忘了奴家就行了。”
“秋瑞，”那男人唤了唤他，“那叔叔就走了呀，你自个照顾好自个。你父母的……你还是算了，我们这些平民争不起的，你……”
“叔叔，”沈秋瑞突然跪下，给他叔叔磕了个头，那男人显然没想到这样，神色一惊，下意识也要跪下，红娘瞧出不对劲，但也没有说话，自愿卖身进了这里，管你什么身份，出什么事自有上边的人罩着。
那男人看了他好几眼，一咬牙一跺脚还是走了。
幽幽的夜色里，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跪在那里，背后的门，带着无尽的未知向他打开着。
“你就住这间吧。”红娘领了他上了后院的阁楼，给了他一件房，自顾自点亮了灯，道“这小楼里都是些新来的，白日里，有专人教导你们，晚上都收拾好到前楼去，跟着师兄们学着看着怎么讨好贵人。”
现在正是冬日，这屋里没生炭，冷得很。红娘摸了摸冰冷的床铺，皱了皱眉，领着他去敲了隔壁的门。
“谁呀？”屋里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少年声。
“是你姑姑。”红娘道。
屋里的油灯很快亮了起来，有一个拖沓的脚步声慢慢到了门前，开了门。
入目是一张稚嫩的少年面容，眼神闪亮亮的，说话的声音清脆“姑姑，这么晚什么事呀？”
“这是新来的。”红娘把沈秋瑞推到前边来，“他的屋子今天是冷死了，在你这住一晚吧，你也和他讲讲咱这的规矩。”
“是新来的小哥呀。”那少年看他一眼，笑眼莹莹，调笑道“长得真俊。”说完，看向红娘，“我知道啦，姑姑回去吧。”
红娘走了，那个少年把沈秋瑞拉进了屋子。
“外面真冷，快来炭火边上。”少年笑，“你叫什么名字？”
“沈秋瑞。”
“名字真吉利，我叫欢儿。”
沈秋瑞用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看他，欢儿立刻哈哈地笑了，“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其实叫林欢，不过进了这里，姓名就剩下名了，就像你呀，你以后估计就直接叫秋瑞啦。”
沈秋瑞心里暗暗放了心，幸好不是叫秋儿或者是瑞儿。
“你多大了？”欢儿又问他。
“十七岁。”
“你也十七呀，”欢儿又笑，“我也十七，怎么和你差的那么多。”
“我习武的。”
“原来是这样呀。”
“我刚才听得你叫那女人……姑姑”沈秋瑞声音清冷，语速也慢，“她是你姑姑吗？”
“啊，你说这个呀，当然不是，她叫葛红芳，大家都唤她一声红娘或者姑姑。”
“你在这里过得好像挺开心？”
“还不错吧，我没来这里的时候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现在既能吃饱又能穿暖，红娘待我们也不错。”
“你们不用接客吗？”沈秋瑞到底脸皮薄，接客这两个字让他说得脸都有些红了。
“我来的时间短，还没有呢，对对，我一定要告诉我你的事情是，初夜之前，我们只管配客人喝喝酒之类的，别的事情一概拒绝。”
林欢性子活络，慢慢地开始给沈秋瑞讲别的事，一夜下来，就已经把沈秋瑞当成自己的好兄弟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