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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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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啟家的私人飞机上。啟母久久没有说话，既没问男孩，也没问少年，她很清楚，有些东西问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少年倒是一直在问男孩，无非就是疼不疼，痛不痛。温柔的模样和刚才折磨人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哥哥，我冷。”男孩眨着葡萄般的眼睛看向面前这个好看的哥哥。
这是最热的夏至。少年明白，男孩这不是冷，这是一种渴望，对温暖的渴望。
这是，他曾经的渴望。
“那哥哥能不能抱抱你，哥哥也冷。”少年偏着头，细声软语地询问着男孩。
男孩惊喜地大力点点头。
“真的吗？可是，哥哥——我脏。”男孩黑亮的眼睛黯了黯。不知是在嫌自己浑身的血迹，还是在嫌这具被人玩弄的肮脏的身体。
“乖，你不脏，宝宝最干净了，哥哥永远不会嫌弃你，永远不会。永远不会了，我——保证。”少年的声音莫名变得哽咽，嘶哑的声音在男孩耳边呢喃。
不知是在说给男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少年小心翼翼抱起清瘦的男孩，尽量不压到他身上各种的鞭伤与烫伤。
“哥哥，你不问我吗？”男孩又在少年怀里忐忑不安。
这个孩子，再也没有人比少年自己更了解了。
“不问。你不想说的，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了。”少年轻柔的摸摸男孩毛茸茸的头，对着那张精致的小脸，轻柔地笑开。
“哥哥，你真好。”精致的少年顶着身上唯一没被破坏的脸，甜滋滋地超少年笑。
少年顿觉眼眶酸涩。
他当年想要的，只是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被救出来啊，他都不敢奢求别的。
可是没有，一年又一年，他等的眼里的光都没了。
“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人伤害你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少年将脸埋到男孩瘦弱的肩上，轻柔又执拗地向男孩重复这句话，像是疯癫了一般。
“啟御，够了！走，走吧，到——家了。”啟母看着这一刻脆弱不堪的少年，眼中溢满了心疼，她甚至，不忍再听下去。
“哥哥，到你家了吗？”男孩紧张地看着少年，又不安地看了看啟母。
“别怕，以后哥哥在哪，你就在哪。哥哥不会，永远不会丢下你。”少年抱着男孩跟着啟母走到了一个豪华的庭院。
欧式风格，中式建筑。庭院深广，粉妆银砌。
少年将男孩放到沙发上，与男孩商量。
“宝宝现在一身是伤，我们需要找个医生来给宝宝看看好不好？”少年很清楚自己有多抗拒医生，他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曾经被医生猥亵，所幸及时被发现，医生没有得逞。但是他从那时开始，便非常抗拒穿白大褂的医生。
男孩小小的眉皱起，眼里满是恐惧与抗拒。
“宝宝乖，你这样一身伤必须要看医生的，哥哥答应你，不让医生碰你，好不好？哥哥在旁边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哥哥保证。”少年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哄着男孩。
“好——好吧，要，要哥哥陪。”男孩眼里满是对少年的信任。
少年对啟母说：“稍后的事您想怎么问我都可以，但现在麻烦您，请您给他请个医生。还烦请医生不要穿白色的衣服过来。可以吗？”
啟母点点头，打了电话叫私家医生过来，还特意叮嘱了不要穿白大褂。
医生过来了。
男孩将脸埋到少年怀里，少年感觉出来了，男孩在发抖。
少年轻抚男孩，柔声安慰，“就是让他看看身上的伤，不会有事的，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不会了——”
男孩不肯抬脸。
“那宝宝，哥哥给你褪去衣服，哥哥不让他碰你，你就在哥哥怀里，也看不到他，好不好？”少年极尽温柔，手一直在抚慰少年的头。
过了好久，少年感觉到怀里的男孩抖着身体点了头。
少年这才解开男孩的衣服，将身上的伤痕露出来。
医生大吃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去这般虐待一个十二三的孩子，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十指俱断，这是人干的事？！
医生不禁想翻看那双小手，给予最佳治疗方法。
“你别碰他（我）。”
少年和男孩几乎是同时喊出来，嘶哑的声音伴着稚嫩而恐慌的童音，竟是分外令人恸心。
医生没再伸手。“可是这样，我没法查看这个孩子的手的情况。”
少年顿了顿，眼里闪过悸痛。“十指是被掰断的，因为反力撑不起，所以是从第二个关节断的。”
医生一惊，抗反力而生生被掰断？！
真正让医生大惊的是男孩身上另一处伤。男孩的股间撕裂竟会如此严重，连带着股内侧肌完全裂开。
真是禽兽！
在医生看完后，少年连忙轻柔地给男孩披上了衣服，将男孩整个身体抱到了怀里。
“麻烦您拿点烫伤的药给我。”男孩胸前被用蜡油烫过，只是蜡凝固了，与男孩瓷白的皮肤几乎分不开区别，再加上男孩不愿抬头，医生并没有发现烫伤。
医生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把药留下，就走了。
世家的事，不要多问，这是规矩。
“有房间吗？我需要给他清洗上药。”少年对着啟母问道。
其母将两人领到一个房间，就自动走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个人了。
“宝宝，哥哥给你清洗一下好不好？”少年看了看男孩十指尽断的手，应该自己给他洗的，但分外犹豫。
他深知这个时候的自己，极其排外，应当是抵触任何人的，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他此时在男孩心中是什么地位。
“好，让哥哥帮我，帮我洗。”男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弱弱地传到少年耳朵里。
少年一怔。
如果当年有人救他的话，竟是在自己心里这般被重视的吗？
此时少年并不懂，只是因为是他而已，男孩才会这般珍重而相信。
因为他们，是互相的救赎。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自己更信任自己的了，也没有比自己，更爱自己的了，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