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蘑菇精》去巡山的小王

4、试炼五系之法术

　　我暗自想了想，这数百年我一直就在申河边，想来是与水系的缘分最为深刻，那就第一个先试水系吧。

　　于是我在水系的案头上写下了名字，于一旁等候片刻，一行天兵领着我们十人到了银河边。哦，不，是十一人，裁千这家伙也跟着一起来了。

　　第一项是踩水，好在之前即使是在凡间也都试炼过，顺利通过。

　　第二项是引水，眼见着前面几人空碗里都引入满满一碗银河水。

　　我学着前面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动了下嘴唇，往后甩了一下衣袖“起！”很多双眼睛都盯在我身上，面前的碗依旧空空如也。我又道一声“起！”众人再次看向我的碗，依然是空无一物，这就真的是很尴尬了。

　　旁边的裁千“噗嗤”一声，我瞥了他一眼，敛了一下神情，朝他走去。随后一本正经地揖了下身子“徒儿才疏学浅，给财神丢脸面了，自请闭门思过。”

　　裁千愣了一下，旁边众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脸上倒是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还是用手赶紧拉上我，然后离开。

　　“我的姑奶奶，您可别这样到处说了”裁千哭笑不得地对我说，“我可受不起您的一句师傅。”

　　“我刚刚有叫你师傅么？”我满脸笑容。

　　“要不你看这样成不？”裁千无奈道，“我知晓你肯定不记得一些基本仙法的口诀，我到时候写在手心，但是你可别再冤枉我了。”

　　“如此甚好。”

　　既然水系不行，那就试试火系吧。毕竟我劈柴生火这么多年，总该是沾染了一点火系法术的气息吧。

　　这一次虽等候的时间更短，但是不多时已有二十余人，天兵将我们一行人领至临虞渊。深渊底下许是有流动的岩浆，连崖壁和地面都在发烫。

　　我隐隐感觉一股热气由下往上缓缓蔓延开来，自己的脸应该都被热得泛红了。思来在此耗时应该不会太短，我赶紧暗自施法护住了自己的灵元和五脏六腑。

　　第一项是以火焚火。

　　火以精纯度不同分为数个等级，等级高的火可以焚烧等级低的火。这次的考验是唤出精度高于熔岩之火的仙火。这个可难不倒我，因我此前在凡间看到红孩儿的故事，那时便忧虑如何避免被红孩儿烧成一朵焦蘑菇，于是恶补了关于火的法术和理论知识。

　　我一脸意气风发地看向裁千，谁料，不知何时，易晟居然站在财神旁边，两人侧身说着什么。

　　夹杂着炎热气息的风从崖底吹过来，他玄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似是在诉说着什么。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凛冽，似是亘古不变。我突然想，他也许是真正的仙人，遥遥望去，身上竟真的是没有半点烟火气。

　　待我通过第一项成功召唤出洪荒之火后，转头再看过去，早已没有了易晟的踪影，只剩裁千满脸玩味地看着我。

　　第二项是御火流。

　　这个跟前面的引水之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我虽依稀记得口诀，但是毕竟过去了几百年，怕是未记全。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裁千，这家伙十分迅速地在手掌上写下了一行字。还好，与我记忆中的八九不离十。这次御火算是没出什么乱子，蒙混过关了。

　　到第三项浴火再造。我觉得这个项目可能会要我半朵蘑菇命，再加点盐巴和少许香葱，真的是道优秀的烤蘑菇了。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不脸面，我毫不犹豫、争分夺秒地临阵脱逃了。

　　待裁千追上我后，笑嘻嘻地说“你可知方才太子殿下与我所言何事？”

　　我摇了摇头。

　　裁千迫不及待地说“当然是因为江离得知你参加了逢偲之会，有话告知你又不得脱身。”裁千故意走到我前面，转过身看我的表情“不过，我觉得江离所虑之事实乃杞人忧天”

　　裁千这幅玩味的表情惹得我不禁多翻了几个白眼“江离要知会我什么？”财神带着满满的笑意道：“江离担心你法术修行不够，却为了挣脸面去挑战力不能及的试炼。要告知你，他从不在意什么名声，望你务必保重自身。”

　　我听了倍觉惭愧，本来已经不想再去试炼接下来的三系法术，我暗自告诫自己需对得起江离对我的这番关照。我看了眼裁千“我们接下来去参加风系、金系和水系的考核，你可打听清楚了地点？”

　　风系的考核通过了前两关乘风去和携风归，而金系因为是裁千的老本行，通过了前三关试金、锻金、点石成金。最后一门是土系，我感觉自己本来就不多的灵力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因土系法术试炼特殊，在灵轩殿中进行，如此也好，善始善终。

　　“为何其他系法都需要场地，而独土系法术不需要？”我边走边问

　　“仙界的仙法并不能变出万物，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没有办法直接通过仙术得到。那至于什么是珍贵的东西，金银细软？还是布匹锦缎？”裁千看向我，顿了顿，“都不是，珍贵的是生灵。生灵分为动物和植物，植物需要种，动物需要育。当然，仙界存在了千万年之久，因此现在对我们来说变出一般的植物和动物并不困难。对于那些珍贵的动植物，完全依赖于修行者自身的灵力水平，在土系术法里面，一个陶盆一抔土一汪水就已然够用了。而相传顶级的土系修行者甚至可以育出上古神兽”

　　我点点头，“自是有生命和思维之物最为珍贵。”

　　“你可知土系法术的开创者是谁？”还不等我回答，裁千异常兴奋地说：“女娲娘娘，是女娲娘娘。女娲娘娘于百万年前就通过土系术法造出了凡人，这世间因而有了无限活力。而且与其他四系不同，土系法术的试炼最是造不得假，每育出一个动物或种出一种植物都代表着对应的每成的境界。”

　　说话间，已然到了灵轩殿。此时人已经少了很多，老君告知我们此场土系比拼是逢偲之会最后的一波试炼了。思及如此，心情更觉通畅。

　　与我一起试炼土系法术的一共七人。嗯，裁千说得对，果然修习土系法术的人最少。我们七人一字排开，每人面前摆了两个陶碗，一个里面装满了水，另一个里面装满了土。

　　第一场：种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生于凡间雪山之上，少有人见，数年才开一次花，十分珍贵稀有。有天兵拿着天山雪莲的画像从左至右逐一展示，我细细瞅了一眼那画，不得不感叹仙界真是个好地方，连画师的技法都令人叹为观止。每一个叶片，每一瓣花，甚至每一条脉络都是清晰可见，活灵活现。

　　犹记得上次在凡间玩耍，见着一个穿黄衫的中年人，一边捻着胡须一边喊，“画像，画像，若是不真，立赔三张”我忙给了锭银子，去凑了个热闹，结果在椅子上坐得屁股都快长茧时，那画师终于摸了下胡须，轻晃下脑袋，“成了。”

　　我赶忙跑过去一看，打死我都不承认画中的人是我，整张脸都像一块饼，无比的扁平，连鼻子都像是被人一拳打得陷进去了，唯一与我本身相似的地方是右眼眼角的一颗泪痣。我脸一黑欲拿回那锭银子。

　　谁知那中年人不知使用了什么奇技淫巧，又拿出了三张丑得一模一样的画像。他满脸笑容道：“公子，这是赔您的三张，您拿好。”

　　土系法术没有什么口诀，只是集中精神输送灵力到手指上。我赶忙摇了摇头，把脑袋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耽误了一刻，方才看到雪莲在碗中慢慢成形。近乎透明的花瓣和翡翠般碧绿的茎叶，含羞似的半掩半开。

　　第二场：育河豚。

　　当我看到画像上圆鼓鼓的河豚时，我觉得出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卖了个萌。原想着第二场还不知道要种个什么神奇的东西出来，稍有不慎，搞不好就种出了个四不像的新品种。这个东西，我倒是异常熟悉，特别是那圆鼓鼓的肚皮。

　　因着江离一颗热爱垂钓的心，时不时我就能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水生物种。一日，江离钓上来了只小鱼，白白的肚皮，我看着便觉得好玩，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谁料那小鱼突然膨胀成好大一个。江离说，此鱼有毒，赶紧放生为好。

　　我暗想，我一个蘑菇精还怕这小鱼身上有毒？我们家族里有那么多剧毒的，我都没在怕。于是表面答应着，暗地里拿回去厨房处理了下肚，结果可害得我头晕脑胀了好几日。

　　这冤家我可不会忘记的，刻在了脑子里。于是我无比自信地驱动灵力施法，那个装水的陶碗里面片刻便出现了一条游动的鱼。我从碗中把它取出来，用手指戳了一下，那鱼不一刻就变成了气鼓鼓的一团。

　　经此一轮，还剩五人。我暗想，那二人运气真的不大好，许是都不知道画上的是个什么玩意。

　　第三场：种清寒灵芝。

　　灵芝一般是性平且温，这次要种出来的灵芝是性寒的，因此更需要集中精神。话说这灵芝与我们蘑菇本是同一族内，但是档次却是云泥之别。

　　灵芝入药，蘑菇上桌。不过颜濯经常说，那灵芝形态怪异，颜色丑陋，丝毫比不得我们蘑菇憨态可爱，白白嫩嫩，他见过的灵芝精都是些老头，尤其爱板着一张脸絮絮叨叨。

　　我动用了一些水系的法术，混合着本身的灵力，凝神指向陶碗。一株灵芝摇摇晃晃地长高，然后暗紫色的菌盖越变越大。我收了法，把灵芝放入呈盘之中。因着灵芝的外表大多相似，于是天兵把五株灵芝转呈给老君。

　　老君闻了闻之后，告知众人只有三株灵芝确是清寒灵芝，于是我左边和右边两位施法的案头都被撤掉了。

　　第四场：育神龟

　　有天兵拿着画像从右至左展示，我仔细看了一会儿，便点头示意天兵移步。其实画像不画像的倒真的是无关紧要，大家都知道神龟与凡间的乌龟几乎生得一样的形貌，唯一有点差别的地方是花纹。

　　申河边经常有很多乌龟出没，特别是逢上冬天里面的暖日，便一个一个懒洋洋地揪着头出来晒太阳。凡间的乌龟因存活时间不过百年，壳上的纹路会疏松很多。但是神龟的纹路会分外紧凑。除此之外，在于神龟的“神”，这个神龟可以肆意变大或是变小。正常状态只是小小的一只，但一旦被惹怒或是进入战时状态，就可以成为巨兽。

　　要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么多，可并不是因为我闲时无聊研究乌龟与神龟的不同，而是——出题人太善解人意了，许是怕像我这种孤陋寡闻之人连题意都理解不到，特意在一旁用小字标注出来的。

　　我细细想了一下，这神龟为何能肆意变化大小，这一特征像极了风系法术里面的擒风术。但是关键时候卡壳，我居然不记得这擒风术的口诀。

　　我看了看裁千，作了“擒风”二字的口型。财神反应极快，快速在掌心写好了口诀。我看了一眼，也来不及顾念是否裁千会错了意，赶忙记了下来。此番试炼，我一同运用了风系、水系的法术，把灵力和脑子里的想法都汇聚到指尖，然后施法与那个装水的陶碗。

　　水面先是腾起一阵烟雾，隐隐约约间可以窥见龟的形状，待烟雾散尽，龟的形貌越发清晰。那龟直起脖子看了我一眼，我居然从那绿豆大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