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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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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璐瑶手艺不错,熬的鲍鱼粥火候正好,粥里带着鲍鱼的清甜与Q爽,黎初很喜欢。她一口气喝了两碗。
黎璐瑶见她胃口这么好,十分高兴,“如果喜欢,我晚上再给你做。瞧你这都瘦成了什么样子,你姑父也很惦记你,说让你出院后去家里养一段。”
听了这句话,黎初差点被一口粥呛到,黎璐瑶抽了一张纸给她,“你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黎初放下碗,擦了擦嘴。
黎璐瑶的处境,她最清楚不过,以为自己嫁进了豪门,实际上程父仅作为程氏集团的名誉主席,权利早被儿子程绍架空,要钱更是没有。他的钱早已挥霍一空,现在就靠着家族信托基金发的生活费度日。当然,他们的生活费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是天价。
黎璐瑶知道上当,但苦果也只能自己咽,只要她能生出一儿半女,她的将来就还有希望。祖上留下来的遗产,她总能分得一份。
程绍和父亲程谋远关系不好,所以黎初并不担心会遇到某人,但那是程家的门,她不可能再登。加上早前听说过程谋远的种种,足以让她生理性厌恶。
“替我谢谢姑父。出院后我直接去剧组,也不能因为我影响了拍摄进度。芬姐好不容易给我接个戏,我不能让她失望。姑姑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黎初拍着胸脯道。
黎璐瑶觉得奇怪,之前黎初一直抗拒这个剧组,说是老被人欺负,现在这么主动地要把戏拍完,难道经历过生死后,觉得其他的一切都不算事?原本她还想好好劝劝她的,现在倒省口舌。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哪里都是捧高踩低,吃软怕硬,而黎初又太单纯善良。
23岁的黎初,年轻,恢复得快,两天后就出院了。但这两天时间,她也没闲着,看剧本、深挖人物,努力地做功课。即使是没有几场戏的丫鬟,她也要演好,日后才有机会接更多的角色。
出院那天,黎初跟着黎璐瑶回了住处,公司给她租的一居室,是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装修温馨舒适,价格不便宜。黎初还算满意。看来为了钓富二代,公司也给她下了血本。
黎初查过原主的经济,银行微信支付宝余额加起来刚好够还信用卡,多一分没有,接下去的花销她只能继续透支信用卡。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小艺人的收入她很清楚,接戏的片酬本就很少,除了经纪公司分账外,通常还要被剧组在经济上潜规则,就是给回扣,到他们手里也就所剩无几了。加上这个圈子混什么都讲牌面,开销自然也不小,原主没有剩一堆债务给她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黎初没有像样的衣服,像样的包更没有。
在黎初眼里,包包是一个女人的脸面。你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没有脸面。所以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挣脸面。
经纪公司打电话来说给她定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飞剧组,黎初没反对,她的血液里现在流淌着的是努力、拼搏、奋进。
活着什么都可能发生,死了才是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其他几个要赶通告,所以你只能自己坐大巴去机场。到片场以后学乖点,别再给我惹事,听到没有?”
陈淑芬到现在还是一肚子气,她就是个赔钱货。原本以她的颜值,乖巧懂事一点,钓个金龟轻轻松松,现在这么作死,风声传出去,谁还敢要?
黎初没搭理她,直接挂了电话。
没有助理和司机,黎初一点不意外,但是让艺人坐大巴去机场,亏她妈想得出来。可想想自己的处境和身份,又欣然接受了。
在厨房做饭的黎璐瑶听到动静出来问怎么回事。
黎初轻描淡写道:“芬姐定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有人送你去吗?”
“她说坐大巴去。”
听了这话黎璐瑶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坐大巴,每回都这样,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得打个电话给陈淑芬,同她理论理论。”
说着去餐桌上拿手机,黎初便道:“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算理论了,她也不会给我们派车来。而且之前住院的事情,确实是我错了。”
“她就是看我们姑侄两个好说话才回回这样。”黎璐瑶叹了口气,终究是作罢,“明早还是我送你去吧!”
她折回厨房,继续做饭,嘴里却冲着外面叨叨:“所以,你得替姑姑争一口气。”
黎初想着在这样的公司呆下去,别说金孔雀了,自己恐怕会变成金丝雀吧,得尽快解约才行。
她开始翻箱捣鬼找合同,结果什么也没看见,她猜测应该是在黎璐瑶手上保管着。
不过小艺人的合同黎晗也想像得到,一般签十年或者二十年长约,条件苛刻,说难听点,很多都是卖身契,除非你有朝一日爆红,才有可能为自己赎身,获得自由。
这种合同通常存在霸王条款,只要有找出这些条款,就可以视为无效合同,她现在要把原合同搞到手,找律师研究个究竟。
吃饭时,黎初索性直接和黎璐瑶摊牌,“我想解约。”
冷不丁地听到这句话,黎璐瑶突然就愣住了,冷冷地道:“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我要解约,离开这家经纪公司。”
“那我问你,你有钱吗?”
“没有。”黎初必须承认这一点,她现在一无所有,同时她也好奇解约金到底是多少。
“那不就结了,吃饭。”黎璐瑶敲着筷子,不再理会她,继续低头吃饭。
“但是我想找个律师仔细研究一下合同,看看有没有霸王条款。有霸王条款,就是无效合同。”
黎璐瑶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黎初,她为什么突然会从侄女眼里看到一种凌厉和果决?她不知道这种改变来自哪里,她的底气又是什么。
黎璐瑶好半天才缓过来,厉声道,“合同给你,你又怎么样呢,你当法务是吃干饭的啊,再说了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和整个公司斗?你认为胳膊能拧过大腿吗?”
嗯,合同果然在她手上。
可是黎初的关注点转移了,“姑姑难道就没有想过要离开吗?”
“你忘了我们签合约的初衷了吗?”黎璐瑶放下碗筷,语重心长地道:“姑姑我从不指望你能红,我给你提供这样一个平台,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殷实可靠的人家,过上光鲜体面的生活。这难道不是最实际的吗?再说了,如果真的解约,除了高额的解约金外,最现实的是谁给你付这高档公寓的租金,入奢容易入俭难。现在如果让我过回以前的苦日子,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而且你觉得凭你现在的状况,有哪家公司会签你吗?圈内漂亮的女艺人多得是,凭什么要你?即便签你了,你一没后台,二没过硬的业务能力,谁会花钱捧你?我们能有今天的生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你不蒸馒头,也该替我争口气吧!”
黎初想告诉她姑姑,从奢入俭并没有那么难,活下去才是人的本能。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给她姑姑夹了一块肉,“吃饭吧,姑姑。”
黎璐瑶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以为自己把她说服了,也高兴起来,给她剥虾。她还年轻,有脾气也正常,况且刚刚经历过生死。
试问谁不想从这牢笼里挣脱出来,去过不用依附于人的生活?
这天晚上,黎初梦见了原主,她来和她道别,她说她因为自杀,再也回不去了。但她不后悔,她终于解脱了。
黎初问她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她摇头,又说,“每个人都有要守护的人,我也有。请替我守护好我的姑姑。”
黎初一字一句,“请放心,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护她。”
“我相信你,谢谢你。”原主笑着,飘然离去。
黎初醒来后再也没睡。她想起白天对黎璐瑶的态度,很是愧疚和懊悔。谁都可以责怪黎璐瑶,唯独她没有资格。
天还没亮,她就起床,泡了杯咖啡提神。
本想回去偷偷看看父母,可又觉得看了又如何呢,万一自己忍不住回去相认,计划岂不是又泡汤了吗?再一个她怕误机。天杀的经纪公司为了省钱,给她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
黎璐瑶的微信进来,叫她起床。
黎初昨晚已经和黎璐瑶说过,不要她来送机,毕竟一大早的,机场也很远,来来回回太费时间。可让黎初一大早去赶大巴车,黎初不忍心。
见劝不动她,黎初只好作罢,随她去了。
行李昨晚已经整理好,衣服也挑好了,黎初开始洗漱、化妆,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出行。
黎璐瑶准点来接黎晗,两人箴口不提昨日的不愉快。
到了航站楼前,黎初戴上墨镜,这是职业习惯。现在虽说没有助理、保镖等随行人员,也没有人认得她,但她认为作为艺人得有最基本的自我保护。
不过头一回一个人出门拍戏,一身轻松,这种感觉她很享受。
很少见黎初带墨镜的黎璐瑶调侃道:“哟呵,这么一戴,还起范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大明星来了。”
黎初对着后视镜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比了个傻里傻气的剪刀手,“我是这条GAI最靓最靓的仔。辛苦姑姑啦。”
“这孩子……”黎璐瑶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心起来,冲着玻璃窗外喊,“自己路上小心,到了记得给我发信息。”
黎初举手对后面打了个OK的手势,走向航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