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数学里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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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惑做完作业以后，伸了个懒腰，像大猫一样趴在陈宓房间巨大的飘窗里。
他用手拍了拍铺着的软垫：“你这飘窗做的真好，要是我房间有一个就好了，可惜我爸把那儿做书柜了。”
陈宓鼻梁上架上一副金丝眼镜，翻着一份晨报：“你若是喜欢，可以到我这儿来晒太阳。”
离惑推辞：“那多麻烦呐……”
陈宓合上报纸，双手抱拳撑在桌子上，微微笑着看着他：“我多烧一份饭都不麻烦，别说给你开门了。”
离惑呵呵笑了两声，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陈宓：“你这金丝眼镜倒是满骚包的，你又不出门，装什么斯文败类啊？”
陈宓推了推镜架：“我近视。”
离惑撇撇嘴：“我不信。给我看看！”
陈宓把眼镜递过去，离惑往鼻梁上一架，晕晕乎乎的忙把眼镜还回去。
离惑：“……那你平时怎么从来不戴眼镜？”
陈宓把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慢慢说：“平常戴隐形眼镜。”
离惑：“我觉得戴隐形眼镜不难受吗？”
陈宓收拾着桌子上的笔和草稿纸，看了离惑一眼：“镜架眼镜太骚了。”
离惑：“……找点事情做呗。”
陈宓：“嗯，你想想。”
离惑挠了挠下巴：“本来可以出去玩的，现在也不方便，你平时周末干什么啊？”
陈宓边收拾东西边回答：“睡懒觉或者去实验室。”
离惑挠挠他的头：“……你就不能做点有意思的事吗？”
陈宓拍开他的爪子：“怎么样的事才算有意思？”
离惑：“打游戏算有意思的事情吗？”
陈宓想了一下：“应该是吧……”
离惑当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
陈宓先拿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从桌上拿起手机：“玩什么？”
离惑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和熟练的手法，眨巴了一下眼睛：“王者吧。”
……
“肯定是手机的问题，你的是新手机，不公平。”离惑不服气。
陈宓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有点不公平，换一下。”
在跳到餐厅吃中饭的时候，离惑抱着肩膀打了个哆嗦：天冷了，离家要破产了。大家有男朋友的抱男朋友，有女朋友的抱女朋友，我……不冷。我要开始闭关了。
吃完饭，离惑决定还是回去睡觉比较好，中国好同桌陈宓又尽职尽责地把离惑背回去。
离惑有个诡异的习惯，只要沾床，之前肯定要洗澡，无论是早上还是下午还是晚上。
好在离琤在设计的时候，在门廊边上设计了一间小浴室，离惑蹦蹦跳跳地冲了个澡。
“咚咚咚～”
离惑打开一条门缝，看见已经换了家居服的陈宓。
“还有事吗？”离惑包裹着浴袍隔着门看着他。
“你的书包，优等生。”陈宓把书包递给他，“你中午还洗澡？”
离惑看了看墙上钟，已经十二点钟了，点点头:“刚冲完澡想去睡午觉就听见你敲门。”
陈宓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哈，打扰了。”
离惑摆了摆手:“没事，还要谢谢你帮我送书包。”
陈宓探出手，漫不经心地拿起离惑脖子上围着的毛巾帮他擦了擦头发上垂下的水珠，声音温和:“快去吹头发吧。”
离惑隐隐约约闻到他手腕上带了一点淡淡的清香，他坦荡荡地迎上陈宓的目光，狡辩道:“这是一种叫做湿发的发型，不能吹。”
陈宓：“你又不是明星，做什么湿发发型，吹干。”
离惑：“累～”
陈宓：“那我帮你吹。”
离惑：“不用……”
客厅里，一副～父慈子孝的样子。
离惑坐在椅子上，陈宓耐心地站在一边帮他吹头发。
离惑被吹风机轰得头有一点疼：“好了好了，干了干了。”
陈宓摸了摸他后面的头发，又揪起一绺他的刘海：“还没干。”
“别往后吹，发际线要变高的。”离惑摸了摸自己宝贵的发际线。
陈宓被离惑可爱的举动逗笑了，但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纤细的手指给他顺了顺他宝贵的发际线：“不好意思哈。现在差不多好了。”
“谢谢你啦。”离惑顶着有点蓬起的脑袋，看了看镜子，“这莫不是辛巴吧。”
“不好意思，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陈宓拍了拍他不老实地拨动口袋里手机的手，“没经验。”
“等你以后给女朋友吹要吹成这样肯定打死。”离惑做了个鬼脸。
陈宓摇摇头：“那看来不能找女朋友了。”
他站起来：“我走了。”
他开门走出去的时候朝内看了一眼，严肃警告：“不要再玩手机了，睡觉去。”
“YESSIR”
陈宓刚关上门，离惑就掏出手机跳上楼，蹭到床上开始刷微博。
看到那个萌宠博主晒出来的小猫，离惑勾起嘴角笑着想：好想养一只啊。但是辛宸对毛过敏，离琤肯定不让养。好烦啊！
邻居的别墅里，陈宓看着手机屏幕上来了一条□□信息，无奈地笑了笑：“陈宓，能帮我养只猫吗？我好想养，但爸爸不让。”
陈宓正在思考如何拒绝着那头的人：“你不是要午睡吗，你怎么还没睡？”
离惑搬出一个理由：“你不也还没有睡吗？”
“不行。”陈宓很直接地拒绝了，“我不喜欢猫。”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离惑简直是重要的事说三遍。
陈宓无奈摇头：“你现在求我还不如求你爸呢。”
离惑：“跪了，我爸对毛过敏，而且喜欢是可以培养的嘛！”
陈宓直接冷漠拒绝：“那更不可能了。”
离惑见文字无用，只好发语音：“陈宓，陈哥，陈大佬！我求你。”
陈宓听得有点毛骨悚然：“你是真的想养猫？”
离惑：“嗯嗯嗯。”
陈宓：“那你要答应一个条件。”
离惑：“okokok！”
陈宓：“你到我家来住，自己来打扫。”
离惑：“OK。我还可以省点电费，顺便蹭饭。”
陈宓：“……一点猫毛都不可以留。”
离惑：“YESSIR。”
陈宓关掉手机躺在床上，用手挡住眼睛，对着一个定制的Siri机器人说了一句：“Siri，关灯。”
“你竟然会帮他养猫？”
陈宓冷冰冰道：“为什么不行？”
小机器人叽叽哇哇道：“经过检测，你有20%的可能性猫毛过敏。”
“我不过敏。”
“但你也不喜欢猫。你对猫的厌恶指数达到99.99%。综合考虑你不喜欢猫。”
陈宓从床上坐起：“你最近话有点多了。”
小机器人不满道：“那个离惑比我话还多嘞。”
“是啊。他的话是有那么一点多。”陈宓微微勾起嘴角，笑出了声。
“经过检测，你的笑容含有80%的开心19%的无奈1%的留恋，但综合考评，你现在很开心。”
听到这段话，陈宓的嘴角忽然下垂，像对面的小机器人扔出了一个枕头，冷冷道：“不准监听我的情绪，还有你的测试一点都不准。”
小机器人强词夺理，突然提大声音道：“数据是不会骗人的，我的数据很精确的。”
陈宓的枕头也被无声地抛了回来。
“关灯，我的事也不用你来管，不要吵我。”
小机器人无奈地发出吱吱声，顺从地关掉了灯。
“开始播放午休歌曲。用一首歌结束美好的上午。”
陈宓还没来得及叫它闭嘴，它就开始自顾自唱起来了：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主人，我一直会陪着你的哦。
在一片漆黑中，陈宓默默地闭上了浅色的眼睛：“我才不要你陪呢。”
第二天，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中，离惑收到了昨天预定的小猫。
“陈宓，你看！”陈宓看到手机屏幕前少年灿烂地笑着，比阳光还要耀眼。
“陈宓，你看她好可爱！”
“给她取个名字？”陈宓伸出一根手指触了一下屏幕。
“那就叫她慕斯。”小猫在他的逗弄下咪咪地叫了两声，离惑的父性一下子爆发了，“真是个可爱姑娘。”
“我们两男一女，她可是稀缺物种哦。一定要好好对她。”
少年的话带了点阳光，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陈宓忍不住低头笑了笑：“好，那过会儿让我抱抱慕斯小公主。”
“好，是不是很可爱？”
“嗯？什么？”
“是不是很可爱？”
“嗯！”
“你刚才是真的笑诶？”忽然身边传来小机器人的声音。
陈宓看着发光的小机器人：“瞎说什么，别吵。”
“你就是在笑，我都拍下来了。”
小机器人在空白的背景墙上投出一个高清画面，拍的是陈宓刚刚的样子，微微看见在一瞬间，嘴角微微露出一抹不一样的有生气的笑意，
“这并不代表什么。”陈宓拉开被子，站起来去拉窗帘“别吵了。”
从小机器人里传来一阵不满的哼声：“你要快了，你的实习时间没多久了，你的既定漏洞没有修补。”
陈宓：“先修下一个吧。”
“你不能谈条件。”
“我是研发者！”
滴~小机器人郁闷地被陈宓关掉了监控头。
天大地大，研发者最大。
小机器人不甘心地开始播放扎心语录，希望能让陈宓改变主意。
“数学里说，两线平行，永不相交。你和他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相交，相交就是错误。”
“数学里说，渐近双曲线是逐渐靠近，却永不相交。”
“数学里说，就算过程对了，结果错了，也是错的。”
“数学里说，喜欢就像渐近线，无限接近却永不相交。”
“数学里说，有一个现实的词语叫做舍去。”
“数学中还有一个绝望的词叫做略。本以为好不容易看到了答案，兴奋了半天，结果发现是个“略”。而更虐的是告诉了你结果，过程也许因为别人以为过于简单，是个略。而你却不这么认为。”
“最虐的是不是无解而是你根本不会解。”
“你是我的充分必要条件，我是你的逆否命题。”
陈宓没办法关掉机器人的语音，耐下性子说：“我是学化学的，别和我讲数学知识。”
“那就换一个，哲学的。现实生活中的感情是哲学中的运动，是无条件的，永恒的，绝对的，是否认相对静止的诡辩论。”
陈宓打了个哈欠：“我告诉你过了，我是学化学的。而且，这些学科语录并不只适合你来刺激我，也可以安慰我自己。”
小音响憋嘴：“我不相信。”
“我喜欢你，如同正弦平方加上余弦平方，始终如一。”
“语文说过程错了，结果对了，就是对的。”
“语文里有句话，宁可错了，也不要空着。”
“而且数学从来没有出现过无解，只是无实数解，还有虚数，所以永远有解。”
“过程对多少就有多少分，数学老师说过，不管你会不会，都一定要写到这一步，写到这一步就给分。”
小机器人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一道物理题，我太难了。真的很想拿一本数学书甩到他脸上。
陈宓拍了拍那个矮柜上的机器人：“我明明是负责系统研发的化学层面内容，为什么要做程序员的事？”
小机器人嘟嘴：“程序员哥哥前两天出国了，不在服务区内。”
陈宓：“那我也出国行不行？”
小机器人幽幽道：“这么快就放弃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数学里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