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之夜》奥黛尔王妃

4、第三章少年

　　乔治缩在墙角，他现在腿脚已经麻了，因为畏惧屋子里的吸血鬼，所以一直不敢动。
　　他看见吸血鬼对自己写的东西很感兴趣，甚至捧了厚厚的一摞坐在沙发上读起来。
　　时间过得很慢长，乔治终于受不了慢慢地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
　　他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邀请了一个吸血鬼进家门，现在那个吸血鬼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毫无离开的意思。
　　生活琐碎在要命的东西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他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办，那个吸血鬼会不会杀了自己。
　　耳边是纸页翻动的声音，乔治和吸血鬼在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地待着。
　　他松了一口气，想吸血鬼可能对自己也不敢兴趣，兴许过一会儿就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吸血鬼平淡毫无起伏的声音突然响起。
　　完了。
　　乔治在心里大声说道，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吸血鬼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吸血鬼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少年。
　　乔治拼命把身子往墙角缩，头埋在胳膊里。
　　完了！完了！
　　那个魔鬼要杀了我！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我错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不想死了！
　　冰冷的手指摸到了乔治的脸颊，把他的脑袋扳过来。
　　乔治被迫看着吸血鬼，说实话那张脸长得很好看，一点也不凶神恶煞，可他现在两股战战根本没有欣赏的余力。
　　“你叫什么名字？”
　　吸血鬼又问了一遍。
　　乔治盯着对方闪着冷光的尖牙，不敢不答：“乔……乔治·科德”
　　“故事的结局是什么？”吸血鬼冷不丁地问出这个问题。
　　乔治一时间没接上茬，愣住了。
　　“还没想好吗？”吸血鬼问。
　　“想好了，最后男女主在一起了……”乔治缩着脖子，他搞不清楚为什么吸血鬼要和自己讨论小说剧情，猜不透对方究竟是要放过自己还是要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写完？”吸血鬼又问。
　　乔治的眼睛忽然暗了下去，他有一个很烂的借口，但这个借口是真的，“因为没有人喜欢。”
　　他知道这个借口很多人不屑一顾，他甚至不敢说出来，怕别人知道了嘲笑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育他。
　　那些道理他都懂，可是……
　　可是人心是肉做的，总不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我知道我不是人。”吸血鬼突然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治不明白吸血鬼在伤心什么，但不管怎么先道歉哄他开心就对了，“我没有说你。”
　　乔治害怕吸血鬼误会自己，急忙解释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受不了打击，都是我的问题。”
　　因为恐惧压下的念头，如今又爬上了心头，渐渐占了上风。
　　“你多大了。”吸血鬼问。
　　“十八岁。”乔治回答道。
　　吸血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他起身在书桌前踱步，忽然在柜子上找到了一台录音机。
　　“你看过《夜访吸血鬼》吗？”吸血鬼摆弄着录音机，按下按钮，里面的磁带转动，机器已经开始工作了。
　　“我看过。”乔治说，他猜测吸血鬼想录音，但究竟录什么他说不准。
　　难道吸血鬼想要折磨自己再把声音录下来吗？
　　“你能把我的往事写成一本书吗？”吸血鬼问，古井无波的人终于露了点期待的意味。
　　乔治急忙点头。
　　吸血鬼微微一笑，说：“你是第一个邀请我进家门的人，遮风避雨的屋檐来之不易，我可能要在这住一段时间。”
　　乔治脸上挂着悲伤的深情，只觉得眼前一黑，从头到脚写着两个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