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和学神有一腿》千庚福辰

72、惊天噩耗

　　挂断电话的黎钦，并没有立即去开门。
　　而是踟蹰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走了，路野却又过来了。都这个点了，还来他家，黎钦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上次在路野家的事。
　　大晚上，又是孤男寡男……不行，赶紧打住。
　　黎钦去趟卫生间人工降温。
　　过了几十秒不到一分钟，从卫生间出来，捏着手机，到门口开门。

　　打开门，他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你怎么来了？不是走了吗？”
　　路野的手是背在身后的，黎钦又问：“手里藏什么了？”
　　路野闻言，慢慢拿出来，是一个蛋糕。
　　不过很丑。

　　客厅里，路野看着黎钦盯着他拿来的蛋糕看，不由得拘谨起来。
　　黎钦分出的一点余光清晰地看到这一幕，他将准备拿蛋糕的手放下，又看到路野一副松口气的样子……不知为何，他恶趣味的调侃了一句：“这蛋糕哪家买的，真丑。”
　　路野说：“蛋糕不可貌相，你先尝尝啊，万一特别美味呢？”
　　黎钦说：“路哥？”
　　路野应：“嗯？”
　　黎钦继续说：“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哪有……”路野挠挠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放在头上的手挠也不是停也不是，最后自暴自弃般说道，“哎，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了。”

　　“哪家蛋糕店这么晚还营业？”黎钦有些好奇的问道。
　　“资本家的店。”路野神色颇傲。
　　好吧，黎钦没再问，这次没有犹犹豫豫，直接上手。

　　蛋糕中间写的是“祝黎钦生日快乐”，毫无新意，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黎钦是低着头吃的，蛋糕入口的那一瞬间，眼泪直往眼眶里涌。
　　不是多好吃，偏偏踩在心底的那个点子上。再抬头时，刚好一滴泪逃脱了眼眶的桎梏，划出一个优美的泪痕。
　　路野一看，不得了。

　　“这是怎么了？”他规规矩矩坐好，像是等待最后的审判，“有这么难吃吗？不能吧，我尝过一点废渣，虽然味道确实不够美味，但也……”
　　“很好吃。”黎钦打断他。
　　“真的？”路野狐疑道，“这句话你加个‘很’字，可信度就不那么高了。”
　　“好吃。”黎钦瞬间改口，“路哥，其实，我从小就没吃过生日蛋糕，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到呢！”
　　小时候，黎父黎母觉得像蛋糕之类的甜腻东西，一点也不适合男孩子，从不允许黎钦吃，连生日都不会有蛋糕。
　　记得有次，有个同学送他了一个小蛋糕。他本来打算把作业写完就吃，结果再去找的时候，是在垃圾桶里翻到。
　　哦，还附送了黎父当时一句话：“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容易发胖，你还是少吃，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同学问他什么口感，他支支吾吾说了句“很甜”，却得到同学的嘲笑。
　　同学看他的目光不怎么友好：“你骗人，我明明买的是芥末蛋糕，就算不辣，也绝对不可能会是甜的。成绩好的人就是这么虚伪，才会得到老师的欢迎。”

　　迎合了父母，被同学孤僻；与同学合群，被父母说失望。也是那时候起，黎钦渐渐封闭了自己的心。
　　现在想来，那种感觉，似乎也没多深了。
　　那时，黎钦偶尔还会中二的觉得，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现在，他看向路野……
　　路野被他这个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艰难地说：“乖宝，你怎么这个眼神？”
　　黎钦说：“谢谢你，路野。”
　　路野：“咳咳，没事，路哥以后会带你领略很多第一次，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蛋糕确实不美味，但也绝对不是黑暗料理。黎钦双眼含泪的吃完，搞得路野还以为自己是在逼他。
　　路野走前一脸凝重：“辛苦你了。”
　　黎钦手一顿：“啊？什么辛苦？”
　　“看你吃的样子。”路野说。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黎钦懊恼似的皱起眉。
　　“好了，知道了。”路野笑笑，“不用送了。”
　　“路哥，”路野转身之际，黎钦拽住他准备离开的身体，“你不准备亲我吗？”
　　路野：“！！！”
　　见路野一时怔住，黎钦开始细数理由：“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气氛也好，情绪也来了……”
　　“你自找的！”路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本想顾及黎钦心情不好，不便做那些出格的事情，可某人实在太欠，拖着飘香的身子在面前晃来晃去……
　　上嘴的时候，路野还有闲心思考：靠，我之前简直太君子了！

　　黎钦重新回到房间时，嘴巴特别肿，还很红。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路野就差把“趾高气扬”写脑门儿上的嘚瑟。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路野拿出手机，切换微信小号，发了条朋友圈。
　　图片是随手拍的车窗外风景。
　　文案：
　　乖宝，将会是我一人的宝。

　　生日一过，英语竞赛的决赛也不紧不慢地来了。决赛比较难一点，卡掉了近一半的人。
　　现在，就只剩下十二月末的总决赛。
　　但，路野和黎钦还是该咋咋样，完全没有紧迫感。路野除了第一次参加，作为一名多年的学渣，多少有点不适应外，决赛后心情简直飞起。
　　又一天回到家，路野接到了路奶奶的电话。
　　“奶奶。”他先是礼貌地叫了声。
　　“小野啊，你，你不管做什么，奶奶都支持你。”路奶奶的声音迟缓地传来。
　　“奶奶，你怎么突然说这话？”路野下意识皱起眉，心里突然很慌，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在无意识中加快了很多倍，不详的感觉包裹着整个身子。
　　“奶奶啊，要去找你爷爷了……”路奶奶飘忽像是随时远去的声音再次抵达。
　　“奶奶，你别说胡话。”路野的心脏仿佛负荷不了，刚刚只是很快，现在却杂乱无章，心慌意乱，“你怎么了？我明天就回去。”
　　“回来？”路奶奶眨眨眼，世界有些模糊，她暂时拿不定主意，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你吧，回来也好，刚好奶奶有些话要告诉你。”

　　路野挂了电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明明，走的时候奶奶还很好啊，这才多久啊……路野茫然的想，明天，好像是平安夜，再过四天，就是英语竞赛的决赛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奶奶应该是有些伤感……毕竟，听说，爷爷也是多年前的平安夜去世的。
　　那个平安夜对奶奶来说，是个不太平安的夜晚。

　　当天晚上，路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见到爷爷来接奶奶。
　　不是满脸皱纹的爷爷，是二十出头英俊潇洒穿着军装的爷爷，和青涩漂亮满头青丝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奶奶。
　　奶奶对他说：“小野啊，你已经找到喜欢的人，奶奶也可以安心地去找你爷爷了。我很喜欢那个男孩子，希望你们不要辜负对方……”

　　路野醒来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
　　自己的这个梦，简直是太荒唐了……
　　可是，紧随而来的，是更加莫名的恐慌。
　　当下，便在网上订最近的车票。
　　订票成功后，简单洗漱直接出门，连假都来不及请。

　　黎钦再次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座位。
　　已经第三节课了，路野还没来。
　　打电话没接，发信息也不回，究竟出了什么事？
　　早上被黄治国问到时，他比谁都懵。
　　中午下课，他立马去了童垣的班级门口堵人：“童垣，你有看到路野吗？”
　　“路哥怎么了？”童垣说。
　　“他从早读就没来，电话短信不回，我担心他有什么事。”黎钦说。
　　“这多新鲜，迟到旷课对他来说很正常啊！”童垣安慰道，“黎学神你就别担心了，路哥一般神秘失踪，一天之内会联系的，不急。”
　　“是嘛！”黎钦嘀咕了一句，转身走了，隐约还听到有人讨论他。

　　告别童垣后，黎钦去了一趟路野家，对没人这个结果他仿佛早已预料。
　　关上门，就着门边坐下来。
　　无助，又迷茫。
　　心里估摸着上课时间，黎钦缓缓起身，刚起来还有点双眼发黑。原地缓了一会儿，他出发去学校。

　　路野下车时，看到一路上有很多人，方向都是奶奶家，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这种感觉直到看到院子门口的大花圈，所有的侥幸瞬间碎裂。
　　走近后，还听到有人讨论他。
　　“这人谁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士悄悄问她旁边的人。
　　“还能谁啊，路家奶奶的大孙子呗。”被问话的人也小声回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据说啊，这路家奶奶是被她这宝贝大孙子气死的。”
　　“气死的？”女士惊讶地说，“这么玄乎？”
　　“你也别乱传啊。”大婶显然八卦上身，“我就告诉你一人，听路家大儿子路建业说，路奶奶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家孙子的，结果没多久，好像就是凌晨四五点，然后就没气了。路野这小子，平时在我们村风评就不好，谁知道还能干出这种事。唉，就是可怜了路奶奶，活了大半辈子，晚年却被亲孙子害死，简直是作孽哦。”
　　“天哪，这也太恐怖了……”女士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路野目光阴森地看了她一眼。

　　路野顶着众人奇怪打探的目光，走到路奶奶的房间里。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仿佛灌了铅，脚踝处坠着看不见的锁链，硌得他踝骨生疼。
　　不知不觉，沉重的不止双腿，还有胸腔。
　　呼吸艰难，视线模糊……
　　迷糊的视线里，路奶奶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工整。
　　柜子上的相框也一如既往地抢眼。
　　路建业看到他时，眼神下意识躲避，之后又像是想起什么，眼底浮现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