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和学神有一腿》千庚福辰

31、迟来阳光

　　天色渐亮，薄薄的一层窗帘泛着微光。
　　路野迷迷糊糊睁开眼，什么都是懵懵懂懂的，只是下意识觉得很回味刚刚那个梦，可要说为什么回味，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翻了个身，养会儿精神，准备把瞌睡虫赶走了再下床。
　　然，几秒后，突然感觉身下有异样。
　　紧接着，昨晚的梦境慢慢回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里的迷茫神色在一瞬间换成了不可思议！

　　生平第一次做春梦，对象竟然是乖宝宝！
　　之前再大的罪过都没这次大！
　　无力的闭上眼，路野又躺回床上。
　　虽然很想装死揭过这一茬，但某个不和谐的部位的异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郁闷地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手间。

　　黎钦有意识时，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打探周围环境，然后立马判断出这不是他的房间！还没反应，窗帘那里传来猫叫。
　　利索的下床，一步步走向传出声音的地方，是一个小猫窝，绕了一圈，在猫窝的后面找到小猫。
　　“全全？”
　　是他那只小猫，难道他这是回到自己家？
　　不，他一向将猫放在客厅里的阳台上，绝不会放自己房间。
　　而且，这时候他们的猫还没换回来。
　　所以，这是路野的家？
　　他怎么会在路野家？

　　一点点开始回忆……昨天是路野的生日，他们先去了一家中餐馆吃饭，期间他一直很规矩，后来敬酒环节，出于尊重心理，他也喝了小半杯。
　　明明很能吃辣，但白酒的纯辣还是令他产生不适。再然后，路野好像看出了他的异样，问了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嘶！他没印象了，剩下的记忆也没了，差不多从这里彻底断开。

　　穿衣梳洗，从卧室里出来。
　　客厅里很冷清，没见路野。
　　黎钦猜测他应该还没醒，想着自己霸占了人家的房间，总得做点什么。
　　然后路野磨磨蹭蹭从客房里出来时，就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早餐。而黎钦呢，正好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把筷子放在小瓷碗上。
　　见到路野出来，黎钦顺嘴就招呼道：“醒了啊，我刚弄好，一起吃点吧！”

　　而路野，脑子里似乎按了倒退键，更过分的是，它没经过允许，一股脑儿地退回到梦境刚开始的大雾深山。
　　操！
　　路野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动了几下，暗道：这不对劲，很不对！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可是顺从本心的，他还是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了的期待语气问黎钦：“这是你做的？”
　　黎钦难得的翻了个白眼：“叫的外卖。”
　　同时暗暗吐槽，路野是怎么问出这种话的？
　　宿醉之后一大早上起来的人，哪有精力去做早饭，路野是不是单纯得有点过分？
　　再直白点，是不是缺心眼儿！

　　然后，早饭在一顿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
　　黎钦临走前把全全抱上了，而路野，鬼使神差的，主动提出：“刚好顺路，择日不如撞日，我去把朝朝抱回来吧！”
　　黎钦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实在是没弄懂路野顺的哪门子路！
　　什么时候开始，路野竟这般别扭作态？
　　心底诸多疑惑，最终还是同意了路野的同行。

　　出了楼层，阳光明媚，阵阵芬芳，黎钦倒是想起一早的疑惑。
　　“我怎么会在你家？”他问道。
　　“你昨天醉得不省人事，我又忘了你住哪里，就只好带回自己家咯！”路野说。
　　“醉得……不省人事？”黎钦字斟句酌小心翼翼。
　　“昂，不过也不完全是这样……”路野说着说着就醒悟，也就是说，黎钦没有醉酒后的记忆？
　　“绝交吗？”
　　“什么？”上个问题都还没弄明白，路野又突如其来一句话，黎钦觉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话是听懂了，可路野一大早的绝交干嘛？
　　“你家住临园路兴和小区？”路野没管，又问道。
　　“不啊，兴和路临园小区。”黎钦下意识答道。
　　路野：“……”
　　所有的无语都凝结成三个字，怪不得。

　　还有一点，醉酒的黎钦不仅没记忆，还有点呆傻呆傻的。
　　好可爱，想……
　　操！
　　立马收回心里的痴傻笑，面上仍旧一本正经。
　　真是的，思维怎么一不小心就跑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甩开奇奇怪怪，然后路野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告诉黎钦他醉酒后是什么样子，权衡了几秒后，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
　　黎钦：“……”
　　有点尴尬！
　　那么小孩子气的是他吗？
　　还，还绝交，还最多两分钟……这么一刻，黎钦开始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记忆，没有细节可供感受，现在只是听别人说说而已，不然更尴尬！

　　路野向来没心没肺惯了，上次那个梦他自动归结为青春期绮梦，而恰好这段时间又与黎钦走得比较近……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他毫无芥蒂地继续和黎钦一起玩。
　　路野生日一过，第三次月考来得很快，他也很“不负众望”的科科归零。
　　科科归零，可以顾名思义。再简而言之，上次用来形容折线图的顶末两端，这次用不上了。
　　第二次月考的英语138就好像昙花一现，再无踪影。跳水运动员再怎么完美也会有不经意的小水花，而他可好，水滴都不见。
　　十五班班主任第三次拿着路野的成绩单，陷入沉默。这次他已经可以做到面无表情了，但平淡无波的脸上，还是能看出一点心疼的痕迹。

　　等黄治国将各科成绩发班群里后，群里立马闹腾了。
　　“路哥怎么回事？”一男生问他同桌。
　　“哼，原形毕露而已！”身为同桌的郑浩轻蔑道。
　　上次打架的事情，郑浩就从黎钦前桌调走了，离得远远儿的。
　　“我靠，郑浩你不是吧，上次的教训没吸取够？”男生听他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少年时代一般想说什么就说了，最讨厌背后说坏话的人。
　　听到男生说到上次，郑浩眼里闪过愤恨与厌恶，但又因为始终忌惮着路野的实力，也不敢说什么，所以只剩下眼里的不甘了。

　　黎钦这次难得的考了749分，以往最好也就747分，原因是他对作文标题一向采取放任态度，几秒随性的产物，不是很完善。
　　之前的747一般都毁在作文标题。
　　这次嘛，作文核心贴近他近日的生活，就花费了一点心思去思考。不过，虽说是花费了心思，其实也就比之前多了一两分钟。
　　早读课上，试卷发下来后，路野盯着黎钦那接近于满分的作文，两手互相摩挲的这几秒，成功被标题吸引。
　　字数很少，四个字，一眼就看完。
　　迟来阳光。

　　莫名心酸怎么回事儿？
　　“乖宝宝，作文我看看。”心酸的事一码归一码，不可否认的是，路野对黎钦的这篇作文感兴趣了。
　　黎钦依言将答题卡递过去。
　　路野两手扶住卷子两端，虽然是自己主动要的，但态度上还留着傲慢。好在黎钦习惯了他这副模样，不然就会出现这样一副场景。
　　某人想看你的试卷，结果拿过去后并没有很认真，整个人端着痞帅痞帅的样子。原本是看你的试卷，最后却像是变成一种恩赐，要指点其中的不足之处。
　　黎钦被自己这个解说折服，忍不住扶额叹息。

　　另一边的路野，已经快看完了，倒数第四段的最后一排看过后，开始看结尾。
　　这是一篇关于对家长老师们来说，是青春期叛逆；但对于学生本人而言，是一段不尽相同却处处透着致命吸引的光阴。
　　而作为收尾，黎钦是这样写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叛逆成为了青春的代名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一次次诉求，被当做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阳光不再准时，它来迟了。
　　迟来的阳光，已经很难透进少时就密封的心。我们年轻不懂事，年少不知轻重，从前的所有的潇洒恣意斑驳陆离，现在，仿佛是大梦一场，被收走了青春，也终于，没有了叛逆。
　　迟来阳光，破碎无双。

　　最后一个字看完，路野下意识抖动唇角，喃喃地轻声念了一句：“迟来阳光，破碎无双。”而后放下手中答题卡，看向黎钦，说道，“黎钦，你想这个作文的时候，是依托什么来写的？”
　　很少从路野嘴里正式听到自己的名字，黎钦眸光一闪，漆黑的瞳孔布着一丝凄然，放在桌子上的手，食指划了一下桌面，心里突然绷着，面上却一派淡然。
　　他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即使沉默得久了，也没有说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