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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卖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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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你真是因为打架才转学的吗?”这会儿蒋海涛已经和人家唠上了。
“嗯。”白景应得冷漠,只是问一句答一句,态度很疏离。
路惹跟新同桌还不熟,写着卷子,听着蒋海涛与同桌讲话。
“你这头发剃得可真帅啊,”蒋海涛没话找话,顺便摸了一把。“就是有点扎手,惹惹你摸摸,扎手吗?”
路惹右手拿着根中性笔写试卷,左手不经大脑就直接摸了上去,揉了两把,赞同道:“还挺扎手的,就是不知道扎不扎腿。”
蒋海涛:“……?!”惹惹你在说什么??!
白景:“……?”为什么会扎腿?
路惹写字的手一顿,看了两人一眼。蒋海涛只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换了个话题,“你头发那么好看,哪儿剪的啊,我也想去剪一个。”
路惹埋头刷刷写着卷子,再次搭话,“你打开窗就行了呗。”
白景问:“为什么?”
“因为二月春风似剪刀。”
白景神奇地看了他一眼,路惹总觉得那个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有来自一个霸总的感叹,又有来自同桌的惊讶。
白景伸手撩了一把路惹细细软软的小卷毛,“你头发是二月春风剪的吗?”
“……”路惹翻了个白眼,“不是,我头发是妈妈的母爱剪的。”
“哦。”白景低低应了一声,看了看路惹正在写的试卷,问道:“你成绩好吗?”
“好!特别好!”蒋海涛抢着回答,“惹惹要是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白景眨了眨眼睛,瞬间又恢复了霸总的疏离,冷冷道:“那你以后作业借我抄抄。”
路惹:……?
蒋海涛:……??
不小心把脑袋凑过来听到他们聊天内容的王宇杰:……???
路惹心道:“原来只是多了一个想抄我作业的小弟啊。”
蒋海涛跟王宇杰很会来事,下课后鬼鬼祟祟地把路惹拉到了一边。
“干啥?”
王宇杰很是兴奋,“我哥不是搞那叫什么姓乐队的吗,今天晚上要去人民路那儿搭个台子搞梦想!”
“?”
蒋海涛扯着路惹的袖子,也很兴奋,“惹惹你长这么好看,所以我们去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
“??”
“对啊对啊,”两人眼睛里闪着绿光,一脸梦幻。
“以后一举成名了那该多好啊~”
“被霸总看上了那该多好啊~”
路惹终究还是走上了街头卖艺的道路。
王宇杰他哥叫王家昊,看上去比王宇杰靠谱多了。他的乐队也小有名气,叫“百家姓”,这次在街头的搭台演出主要还是为了满足粉丝。
“哥,哥——”王宇杰隔着老远就挥着胳膊开喊了。蒋海涛也是一脸激动,路惹就被两人拽着胳膊跑,累得够呛。
“哥!”王宇杰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哥。
“怎么这么高兴,汗都跑出来了。”王家昊宠溺地看着自家弟弟,帮他擦掉鼻尖上薄薄一层虚汗。
“我把我同学带来了,”王宇杰拉着路惹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同学,他叫路惹,漂亮吧?有没有进娱乐圈的潜质。”
路惹有些不好意思,跟王哥打招呼,“哥哥好。”
“你好你好,”王家昊带着他们往里面走,“我听宇杰说你唱歌不错?”
路惹很是尴尬,“额…我不会唱歌。”
王哥也不在意,只当他在谦虚,“那你会跳舞吗?或者说有什么拿手的乐器?”
路惹:“……”不,我什么都不会,我甚至不知道王宇杰在你面前说了些什么屁话,吹了些什么牛逼。
王哥被他的沉默吓到了。
路惹也快被王宇杰的大夸其词给吓到了,小心翼翼询问道:“哥,王宇杰都跟你说了我会些啥?”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弟弟说话没个谱的特点。“……他说你会唱,跳,rap,篮球,简直无所不能,还会唱鸡你太美。”
“……”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王哥很是不好意思,“我已经把你报到节目单上了,就是还没写会啥……”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沉默,路惹很是痛心,他早该想到的。
“我单知道王宇杰把我叫来的时候会不安好心,会让我为难;我不知道竟会这般胡扯八道。我午觉睡醒就起来去办公室请了假,顺道还帮王宇杰他们一起请假,叫蒋海涛一同前往。海涛本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也来了。我就在学校读书,学习,写卷子。我叫海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海涛早已叛变,没有我听话的海涛了。他是从来不会与别人这般好的;到别处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四处出去寻。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竟是被王宇杰给骗了去,明明半小时前才抄了我的卷子……”
路惹接着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王哥很是理解,眼圈就有些红了,安慰道:“他们属实是可恨得紧,”他话锋一转,“咱们当务之急还是你一会儿如何上台。”
路惹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家底露出来,“哥,别的不会,我只会吹唢呐。”
沉默的成了王哥,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路惹的肩膀,“没事,有会的总比全都不会强。”
终于到了路惹上台,他一眼看到的就是王宇杰和蒋海涛挥舞着绿油油的应援棒,大声呼唤着他。
“惹惹——”
“惹惹你是最棒的——”
“啊啊啊啊,惹惹惹惹……!!”
路惹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冲到台下揍他们俩的欲望。他调了调面前话筒的高度,从身后拿出一支唢呐,清了清嗓子。
“我是今天的一个特殊情况,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没什么才能,就给大伙来一曲唢呐吧,《百鸟朝凤》,大伙儿凑合着听听吧。”
路惹说完话后就把话筒关了,唢呐声音很吵,不用话筒就能传遍整个村头,更别说这个小小的场子,可能连马路上都能听到些许。唢呐很耗肺活量,他打小学,在没搬家之前,跟着村东头的赵师傅学的,直到他升高中。
下面有哄笑声,路惹本就是最后一个节目出场的,结果却说来一曲唢呐,现场已经有好些人拍拍屁股起身准备走了。
路惹没啥反应,看着面前这支唢呐,很多复杂的情感在胸腔里翻滚,最后被路惹强行压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吹出了第一个音。
声音一出,全场寂静,
唢呐是乐器流氓,给人从出生吹到送人走,所谓“吹人生,吹人死”。声音独特,音色很突出,画面感与穿透力都很强。
白景今天晚上请了假,白父发信息过来说晚上有个聚餐需要他一起过去,带他面熟一下这些商业场子上的一些权贵。白景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他对于父亲来说,只是有时候的场面需求而已。
“白总,令郎长得很俊嘛。”阮夫人笑着过来与白秦天碰杯。
白父对于这种场面很是应付得体,他笑着把白景往前推了一把,“还不快跟阮夫人打招呼,你小时候阮夫人可还抱过你呢。”
“白总说笑了,”阮夫人拢了拢耳畔的发丝,“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白少爷还是很小一团呢,没想到,如今已经比您还高了呢。”
“哈哈,是这么多年了呢,阮夫人还是如当年一般美丽动人呢,一点儿也不见岁月痕迹……”
白景呆了片刻,就找借口离了场。
他也没有立马打车回家,而是随便找了条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然后隐隐听到了一些抑扬顿挫,让人为之一震的声音,寻过去的时候发现是在一个场子里面,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瘦弱的少年站在台上,吹着唢呐,声音响彻云霄,让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