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笔记》桃子树太太

28、雪山女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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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雪宁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她隐藏起自己的气息坐在颜家宅院的屋顶上，望着月亮发呆。
　　雪伶杉怎么会忽然要见冶梓，并且说要告诉她一切？她是那样无情的女子，怎么可能一下子上演温情母女团聚的戏码？
　　那个“一切”的内容肯定不止如此。
　　雪深山，冰雪女王……颜雪宁闭上了眼睛，她早该想到了，身为祭司的雪伶杉将她抛弃的孩子重新找回，一定有原因，还是婴孩的冶梓第一次被放在颜家门口的时候，雪宁就觉察到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那时她没有细想，只是心有愧疚地想把孩子抚养长大。
　　女王的灵魂如果真的在她身上觉醒，那孩子，就不能过上平凡快乐的人生了。雪宁深深叹气。屋子里传来冶梓和同伴们欢快的笑声，以后这样的情景，便不会发生在冰晶殿里。
　　“是你。”男子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能透过她的幻术觉察到她的人，除了妖界的除魔部部长外还能有谁？
　　“好久不见。”雪宁尴尬地笑了笑。
　　“是啊。”颜父的心理则更加复杂。
　　“冶梓一直很想念你，我不是个尽职的好父亲，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他望着她的双眼，“你现在回来，是已经原谅我了吗？以后我一定会努力改的，这个家需要你……”
　　雪宁打断了他：“不要再说啦，我知道你只是出于责任和愧疚，并不是因为爱情。”
　　颜父不说话了，半晌，终于问：“她现在还好吗？”
　　雪宁点了点头，道：“她想见冶梓。”
　　“真相，总是会在某个时机被知道的。”
　　“她这一去，可能不会再回来，你忍心？”雪女最终的归宿，唯有雪深山。
　　“孩子大了，人生的道路由她自己选。”
　　“好。”雪宁笑了，她一挥衣袖，翻身入内，忽然就站到了屋内众人前。
　　“冶梓，多年不见。”
　　屋内寂静无声，冶梓张大嘴看着妈妈，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颜父这时也出现，看了一眼激动地好像要哭出来的冶梓，若有若无地，眼中生出几丝无奈。
　　“妈妈！”冶梓上前紧紧抱住她。

　　“冶梓，”雪宁望着她，“这次我来，是想带你回雪深山。”
　　屋内的人一片安静。果然，雪族的人最后还是会回到雪深山吧。
　　冶梓问：“为什么？妈妈你不留下吗？请你留下吧！”
　　雪宁笑了笑：“我带你回去自然有原因，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况且，冶梓，你身上有一半雪女的血，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眼故乡？”
　　这句话果然很管用，冶梓有些动摇了。
　　“与我一起回去，冶梓，有个人要见你。”
　　“谁？”
　　“雪族祭司。”
　　冶梓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众人也不好阻拦，唯有赵叶易，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他上前，紧紧抓住冶梓的手，什么话也不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抱歉，”冶梓对他说，“我想去那里看一看。”
　　少年轻轻皱眉，手握得更紧，什么话也没说，却更加令人难过。

　　【】
　　冶梓跟随母亲前往雪深山，同行的只有赵叶易。雪女一族并不好客，颜父想一同前往也被拒绝。
　　“身上沾有你的气息只会令她不快，”雪宁这么告诉他，她望了一眼赵叶易，“那少年可以同行，但绝不会被允许进入雪深山。”
　　“冶梓身边一定要有我颜家除魔师守护在右，不然我不放心！”颜父极其坚持，“他是冶梓的未婚夫，冶梓已经为他改了名字，伶杉要见冶梓，叶易有责任陪在她身边！”
　　“看来情况比想象中更复杂，”雪宁开玩笑道，“雪女可是不轻易嫁人的，你就不怕伶杉为了让冶梓留在雪深山，将那少年杀了？”
　　颜父爽朗地笑了：“他是我看中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掉？雪女一族真要杀了我的女婿，妖族颜家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哎，玩笑而已，何必当真。”雪宁看出他有几分不快。
　　“冶梓不可能留在雪深山，叶易会将她带回来！”颜父留下最后一句，踏着脚步转身就走。
　　雪宁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牵手一起走着的两人，想他们以后会不会也能一直这样下去。

　　他们来到雪深山，冰晶殿，但宫殿深处，少年被禁止入内。
　　“祭司要见我，赵叶易，你先自己玩吧，四处转转什么的。”冶梓眨巴着眼睛，望着因为连续被拒而有了些许怒意的赵叶易。
　　“当我小孩子吗？况且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少年不满。
　　“你可以打雪仗、堆雪人。”
　　“非得逼我鄙视你，是吗？”赵叶易斜着眼睛睨她一眼。
　　“哈哈，我知道你担心我啦，但有妈妈在我身边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冶梓望了一眼久别重逢的母亲，笑中带着几分傻气的幸福。
　　“受不了你。”赵叶易哼出一声后掉头走开，宫殿之外白茫茫一片，难道他真要在这里堆雪人来杀时间？
　　“真是不愉快的地方。”他皱了皱眉头，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
　　雪伶杉终于见到了亲生女儿，她上下打量了她很久，捉起她的手和手臂仔细观察，之后，才笑了起来。
　　“不愧是我的女儿，”她说，“假以时日训练，会是一名好的战士。”
　　冶梓一脸迷惑，她望向退居一旁的母亲。
　　“冶梓，”雪宁不知该如何说起，“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面前的祭司大人才是。”
　　冶梓面露诧异之色，还想再多问些，雪伶杉一挥手，殿内的人纷纷退下。
　　“接下来有些事，我只想和冶梓说。”伶杉声音中透着威严。
　　祭司如此下令，雪宁也只得遵从，她退下，来不及看冶梓失措的双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冶梓问。
　　“要说起来，那可是个不短的故事。”雪伶杉抚上女儿的面颊，“现在你只需知道，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此刻，我们团聚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面对这个陌生的母亲，冶梓觉得受到了伤害，“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千辛万苦要找到母亲，她却忽然出现，并要带自己回雪深山，然后指着另外一个女人说，她才是你的母亲。那她颜冶梓从头到尾到底被当做什么？
　　“对不起。”
　　“说吧，有什么苦衷？我会认真听的。”
　　哪怕是谎言，只要说得过去，不露明显破绽，冶梓也愿意相信。
　　“你可知道雪族冰雪女王的传说？”雪伶杉问她。
　　冶梓点了点头，被乔乔嘲笑后她查了不少雪女一族的资料。

　　“魔界一直在等女王灵魂的觉醒，打算在她觉醒后力量没有完全恢复时趁机将她杀死，近百年来他们精心策划，并织下了强大的诅咒，女王一觉醒，诅咒就会降临到她身上，令她失去一切行动能力。”
　　雪伶杉叹了生气之后继续，“身为雪族祭司，冰晶殿及女王的守护者，我替她承受了这诅咒，只要离开殿内的三重结界守护，身体便如万针刺骨，瘫痪一样任人宰割，这样的我，怎么有能力照顾你？”
　　就是在这殿内，平日里她也很少走动。
　　冶梓不出声。
　　“你知道吗，冶梓，在你出生后不久，殿内女王的宝座就散发出美丽的荧光，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这个秘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则危险就会不断而来，那个诅咒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即便是族人，我也对他们保守秘密，争取更多的时间，让女王变得更加优秀。”
　　“我把你送到颜家，受他们保护，希望你成为优秀的除魔师。”
　　冰雪女王怎么会在雪深山之外的地方？这确实是掩人耳目的好方法。
　　她望了一眼冶梓，“虽然事后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但，你天资聪明，一定不会叫人失望。”
　　“那你的意思是……”冶梓紧紧咬了咬唇。”
　　“是的！”没等她把话说完，雪伶杉就重重点头。
　　“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