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春草年年绿

2、第 2 章

　　第二章
　　花满楼无事之时喜欢独坐窗前轻抚柔软的花瓣，领略美妙的花香，心里充满了感激，感激上天赐给他如此美妙的生命，让他能享受如此美妙的人生。
　　而此刻，他正和他的朋友喝茶，一个新交的，不请自来的朋友，虽然才认识数天，却甚合口味也很聊的来，他不像陆小凤那样快意恩仇潇洒不羁。
　　他是一个博古通今的人，对花草也有着相当的了解，数日的交谈中，他更是学到了不少知识，虽然有时候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朋友。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听见楼梯上响起了一阵很急促的脚步。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呼吸急促，神情慌乱，急匆匆的奔上了楼，她惊慌的眸子无助的看着花满楼。
　　虽然花满楼并不认识这个姑娘，他还是态度温和的问道：“姑娘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姑娘喘息着道：“后面有人在追我，我能个能在你这里躲一躲？”
　　“能！”花满楼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考虑。
　　楼下没有人，大门总是开着，这小姑娘显然是在惊慌中无意闯进来的。
　　看到正在喝茶的白衣人，小姑娘似乎很是意外，“咦，你长的可真好看，是男的还是女的，老人家还是少年人？”
　　“吾已是垂垂老矣的衰朽之年，吾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你相信吗？”不快不慢的语气，说出让人不可置信都话语。
　　“当然不信，怎么可能有人不是男也不是女，看你头发发白，一定年纪很大了，你肯定是练了什么武功所以返璞归真了，我说的对不对？”果然，小姑娘似乎识破了恶作剧一脸得意的表情。
　　“姑娘是在躲避什么人吗？”如月影并没有回答她。
　　“你怎么知道？”她总算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眼睛四面转动着，好像正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花满楼柔声道：“你已用不着再躲，只要到了这里，你就已安全了。
　　小姑娘似乎还是不信，正想追问，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提着柄刀，动作轻快的上了楼，很快来到了他们面前，他眼神凶恶，对着小姑娘厉声喝到：“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小姑娘会逃到这里，自然是敌不过男子的，至于如月影，虽然小姑娘猜他可能是武功高强，但是这几天的相处，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月影其实就是一个全无半点武艺的人，于是花满楼主动走向前来，对上了来人。
　　一番来往，夹杂着武力的震慑，总算打发了那个人，在这期间，如月影再没插话，只是默默喝茶。
　　小姑娘自称上官飞燕，是个侠盗，被追杀是因为偷了他一样东西。
　　上官飞燕说：“我虽然是个小偷，但他却是个强盗。我从来也不偷好人的东西，我专偷强盗。”
　　“无论原因为何，偷盗终归不好。”却是如月影。
　　“我偷东西不对，你骗人难道就是好的吗？”她说完垂下头．用眼角偷偷的瞟着花满楼，扯了下花满楼的衣袖，道：“我只希望你不要看不起我．不要讨厌我。”
　　花满楼微笑着道：“姑娘放心，我绝不会讨厌一个说实话的人。”
　　上官飞燕眨着眼，道：“说实话的人可不可以在这里多坐一会儿？”
　　花满楼道：“当然可以。”
　　上官飞燕好像松了以气，嫣然道：“那我就放心，我刚才真怕你会把我赶出去。这位是你的朋友吗？他可真会开玩笑呢！”
　　“他确实是我的朋友，他叫做如月影，一月三身如月影。”花满楼微笑着说。
　　“我从不说假话，信与不信，全在你们。”他的态度永远这么不温不火，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动容，如月影隐约间又听到天草的声音，「这个人是神棍呢，百分之九十九的话都在骗人。」不过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他说什么都会照做，想起那个人，如月影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笑意。
　　“你这个人真有趣，明明说的话听就不像真的，却还嘴硬，哪有人从不撒谎的，不过，看在你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计较啦，你睫毛这么长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上官飞燕对这个神秘的白衣人很是好奇，在来之前，她已经派人都打听清楚了，这个小楼一向是花满楼一个人居住，谁知道里面居然有意料之外的人，不过她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就算事情在怎么变化，也绝逃不出她的掌握。
　　“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无需如此在意，要饮茶吗？”给饮尽的茶杯都续上，又另到了杯新茶，如月影邀请上官飞燕。
　　小楼开满了鲜花，微风吹拂，花香四溢，暮色缓缓的降临了。
　　花满楼将点起的灯放到桌子上，已经有人送来了晚餐，吃完后将上官飞燕送去楼上没人的房间安顿好，出来的时候却见如月影尚未安睡。
　　“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还是个美男子呢！”花满楼难得的带着点戏谑，屋子里的灯不知何时息了，他手里没灯，但却并不影响他的行动，准确无误的来到桌前，在如月影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的眼睛，介意吾把脉吗？”
　　“我的眼睛无需，我虽然是个瞎子，可是我过的很开心，我虽然已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到，感觉得到，有时甚至比别人还能中受更多，乐趣。”
　　他脸上带着种幸福而满足的光辉，慢慢的接着道：“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
　　“这与吾之要求并不冲突，吾虽不才，略懂岐黄，只想看看，应是无妨吧。”如月影不为所动，花满楼只好伸出手。
　　“这段时间，总有人在附近窥伺，她在看到你的时候气息稍有变化，虽只有一瞬，却瞒不过我的感知。”花满楼自七岁失明，之后家人为他请过无数名医，直到今日，他已经对治好眼睛没什么期待了，相比之下，他对少女的目的更在意。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花满楼脸上似乎有光，“他姓陆，叫陆小凤。”
　　他微笑着．又道：“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是女人，他名字虽然叫小凤，但却是条不折不如的男子汉。”
　　“他是个怎么的人呢？”如月影换了一只手把脉。
　　花满楼笑得更愉快：“他也是个很奇怪的人，你只要见过他一面、就永远再也不会忘记，他不但有两双眼睛和耳朵有三只手．还长着四条眉毛。”
　　两双眼晴和耳朵，当然是说他能看见的和听见的都比别人多。
　　三只手也许是说他的手比任何人都快，都灵活。
　　但“四条眉毛”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他总是会麻烦缠身，有他自找的，也有主动找上门的。”
　　“那这次是哪种呢？”
　　“应该是后一种吧。”
　　“你的情况我已知晓，具体如何治疗我还需斟酌，今日已晚，明日我与你祥说。”结束诊断，如月影并没有轻率下结论。
　　“自我失明之后，家人朋友请过无数名医，但所有人都说没有希望治愈，听你语气，莫非我的眼睛当真能治？”实话说，花满楼不太相信，但如果真有可能，那再好不过了。
　　“八成可能，，老实说，岐黄之术，吾只稍有涉猎，平时四处游历之时应急之用，所以并无十足把握，治还是不治全在于你，我会想好治疗策略，你也好生考虑。”如月影并非以医术见长，花满楼的眼睛虽然时日已久，但情况还算乐观，比起苦境很多疑难杂症来说，还算正常的。
　　“八成足够了，如月影尽管施为，成或不成，无论结果如何，花满楼皆感激不尽。”
　　“那内中女子，你如何处置，不论她因谁而来，总归你短时不能抽身，你若要治，必需做好先期准备，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准备好了再来找我吧，夜深了，休息吧。”
　　如月影回房间了，花满楼独坐许久才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