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陈远之

18、只愿君心似我心

　　（四）
　　秦岭惕此时已经上了轿车，秦琅秦敬骑马。秦相想了想还是掀开轿子的车帘，对身旁骑马得二儿子说了一句：“敬儿，还是少与六皇子私交甚密。”
　　秦敬回了一句“知道，”策马而去。
　　三皇子肖耀正要去自己母妃那里请安，追上往自己住处而去的肖战。
　　“小六，刚刚秦敬跟你说了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随意聊一聊，提了一下二皇子的伤势。”
　　“哦，去不去母妃那里，”三皇子搭着小站的肩说。
　　“你去吧，我想去城外转转，散散心。”
　　肖耀看肖战无意去德妃宫里，也不便多加勉强，便挥手道别。

　　肖战骑马出了皇宫，南城庚子年二月初九，今日是他的生日，他和肖耀不同，从小，肖耀过的每一个生日，都是德妃倾心为他准备的，而他呢，无人记得，他自己也想忘却。因为这一天也是他亲生母亲陆雨晴的忌日。究竟姓不姓陆呢，其实他也不清楚。只听得带他的姆妈说过，说她母亲是一个勤劳的宫女，长得如何如何清秀动人。后来他长大了，姆妈也离开了皇宫，就剩他一人在这冷清阴森的宫中。
　　每到这一天，他都会去南城以北的岳麓山上坐一会儿，喝一壶小酒，就看着山脚下的镇子，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
　　今日风有些大，阴雨绵绵。肖战任由雨点滴落在脸上，他突然觉得很畅快，日夜盼望着，为母报仇，如今田后终于死了。他朝着山脚下大喊一声。
　　翻身上了的卢马，下了山去，只见黑色的骏马四蹄翻飞，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川洋过海的海燕，高扬着骄傲的头颅奔跑着，驰骋在山坡上。
　　秦苑夕今日下了学，本想去德祥饭馆带一些菜肴回家，哪里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出宫的六皇子，正在楼上的包厢里吃着饭菜。
　　真是有缘人，何处都易相逢啦。肖战一身气度非凡，再加上长得英俊明朗，德祥的小伙计，料想是京中贵人，不得怠慢，如今看一个长相可人的小丫头，想窜到贵人身边，自然不行。
　　“小姐，此间是包房，其他人不得入内的。”
　　秦苑夕拍下小伙计阻拦的手臂，“什么其他人，我是他的，他的，”她大眼珠一转，“相好的。”
　　“噗，”正在喝酒的肖战，早就注意到门口的秦大小姐，被她这一句话，差一点一口酒喷出来。
　　小伙计看了看肖战，又看了看面前的小姐，虽然她年纪不大，但看着确实面容美艳，和里面的贵人，确实很相配。再加上看着也不像是头脑子有病的样子。
　　正在为难，只听里面的肖战，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让她进来吧。”他觉得有些话，还是需要讲清楚的。
　　在楼下的希灵，追着自家小姐一路跑上来，刚上来看见坐在里面的肖战，就默默守在了门外。
　　嗯，要给自家小姐制造独处的机会。
　　旁边的小伙计看着她，她瞪了一眼他。小伙计很无辜，小伙计往旁边移了移步伐。
　　秦苑夕坐进去了，也不见外，小手拿起一个鸡腿就开吃，肖战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姑娘，该怎么说呢，秦家怎么样也算名门贵族，看她啃鸡腿的样子，活像一个几日未进油水的，可是她又长得实在过于动人，饱满的红唇，秀长的睫毛，细细碎碎的发丝漂浮在她又嫩又白的皮肤上，脸颊还有一丝丝绯红，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柔软可欺。
　　肖战还真有点想欺负她，“我与秦小姐并不熟识，在外面还是不要随意胡说八道的好，你也是大家闺秀，须得注重自己的名声。”
　　“谁说我们不熟识，我要嫁给你的。”
　　肖战又被她气笑了，“谁告诉你我会娶你的？”
　　秦苑夕直视着他，“你娶了我，最合适不过，一则我家室可以帮助你，二则我长得还不错，三则我对你一片冰心。”
　　肖战觉得这丫头果真如她二哥所言，执拗得很。
　　“你说的这些，对于普通男人自然十分具有诱惑力，可惜对于一个有心上人的人来说，丝毫不能打动他的心。”
　　“你有心上人了？谁？有我漂亮吗？”
　　肖战摇了摇头，小孩子果然还是孩子，他摸摸她的头，她在他的掌下，彷佛一个小宠物，秦苑夕还顺势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有没有你漂亮，我不知道，但在我心里，她自然是最漂亮的。”
　　“你骗人，”秦苑夕挣脱开他的手掌心，“斯方哥哥教过我，如果一个人回答另一个人问题的时候，眼睛习惯性向下看，不对视对方的眼睛，百分之九十就是撒谎。你只是希望我不要嫁给你，对我说的谎言。”
　　肖战突然觉得眼前的小丫头挺有意思的，但他不愿和她多纠缠，以免给她制造更多的幻想。
　　他起身，“我不喜欢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知道啊，可是我喜欢你。”她跳到他的面前，“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你现在肯定觉得我只是小孩子的迷恋，但是迷恋有什么不好，爱都是从喜欢到迷恋，再到依赖的。”
　　“迷恋确实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我不会给你回应，我不会喜欢你。这会让你受伤害。”
　　“你不给我再喜欢你，才是对我的伤害。而且，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肖战。”
　　肖战看着眼前比他矮一个头的少女，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看自己是说服不了她了，只好说：“好，好，我等着那一天。”秦苑夕，拿下他的手，将自己的小手放进他得手里。
　　饶是肖战已经成年，第一次手握一个女孩子的手，秦苑夕的大胆行为，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她的手柔软细嫩，包裹起来，暖暖的。
　　他看着少女坚毅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是有误的，谁说她柔软可欺，即使脸看着娇软，性格也实在是霸道极了，和她的脸真的是南辕北辙。
　　“秦小。。。。。。。”说话间，已经被秦苑夕亲了脸颊。眼前，只有少女凑近的小肉脸。
　　“以后，要喊我苑夕，战哥哥，下次再喊不对，就是亲你的嘴啦。”
　　还未等肖战说话，秦苑夕已经跑出去了，希灵在外面等着小姐，看她想偷了腥的小猫咪，一脸贼贼又开心的笑。
　　然后一溜烟跑下去，心知她家小姐估计又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肖战骑上马，回宫的路上还在想这个莫名其妙的吻，怎么感觉自己今天被一个小孩子轻薄了。自己反而生出了一丝丝罪恶感。